翌晨。
日出三刻。
紫藤楼。
苏尘从寝卧里走出,来到一楼大厅的一个饭桌前坐下。
早上,酒楼没啥客人,但是他雇的伙计们已经起床开始准备一天的工作了。
“苏掌柜,现在给您上菜吗?”
后厨里,苏尘雇佣的厨师、小胖子苏大见苏尘落座,开口问询道。
“嗯,帮我准备下吧。”苏尘简单回答。
这酒楼,苏尘总共雇佣了六个伙计,都是逃来咸阳避难的难民。
这些人没读过书,没文化,甚至连个名字都没有。
苏尘按照招聘他们的先后顺序,分别给他们起名苏大、苏二、一直到苏六。
苏大和苏二是酒楼厨师,其余四个人则是店小二,负责传菜洗碗等工作。
这六个伙计都是老实淳朴之辈,苏尘对他们好,他们也就掏心掏肺的对苏尘好。
做饭,洗碗等酒楼运营中的杂物活,苏尘做起来是没有奖励的。
这三年来,系统奖励只有在苏尘研究新菜谱,翻盖酒楼、种菜品,摘收果实、做农活等时候才有。
饶是如此,这三年下来的奖励,光看数量的话也是相当之多的。
虽然这些系统奖励很鸡肋,但也不算是完全没有用。
奖励里面除了菜谱种子,还有诸如《孙子兵法》,《三国演义》等一些大秦之后才出现的书籍。
苏尘每天在门口摇摆椅上晒太阳的时候,其实也并不是完全的摆烂,有一部分时间,他也是在读脑海里的这些书籍来打发时间的。
至于他那算命先生的老本行,在开了这酒楼后,他一天只给第一位“有缘人”算一卦,并不会占用他很多时间。
很快,小胖子苏大就给苏尘将早餐给端了上来。
他的早餐很简单,一份豆浆,四根小油条,两碟小咸菜。
不过,这些东西也只有在紫藤楼才能吃到。
如今的大秦,可是没有这些东西的。
最基础的花生油,都是直到大明中后期才被闽南的商人引入大夏的。
“早上好啊苏小哥。”
扶苏推门而入,热情的跟苏尘打了个招呼。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身穿布衣,鹤发童颜的老人。
苏尘笑着点点头,问道:“你吃早饭了吗?”
扶苏笑道:“没呢,正打算来苏小哥这里吃点呢。”扶苏笑道。
苏尘指了指身前的早饭,道:“吃得惯油腻吗?一起吃点?”
“吃的惯,我对吃的没讲究。”扶苏说着,就朝着苏尘的方向走。
扶苏知道这酒楼里饭菜是一绝,有的菜品甚至比皇宫都美味。
所以这苏小哥的早餐,肯定差不了。
当然,就算差他也会硬着头皮吃的,不能不给苏尘面子。
苏尘闻言心中忍不住吐槽,你那钻研菜谱的热情比厨子都高,还好意思说自己没讲究呢。
“苏大,早餐再来两份。”
苏尘回头朝后厨吆喝。
多要的一份,是给扶苏身边的老人准备的。
他从扶苏身边的老人身上,闻到了淡淡的中药味道,猜测老人大概是扶苏给他找来的御医。
正常情况下,御医是没资格与扶苏一起吃饭的。
但现在扶苏伪装身份为扶枫,在没戳破的情况下,苏尘还是以一视同仁方式对待。
厨房里油还是热的,炸个油条并不难。
早餐刚端上来,扶苏就哼哧哼哧的吃了起来。
早在进门时候,他就闻到了油条的香味。
这吃到嘴里后,他不禁感叹道:“苏小哥你这面点是怎么做的啊?”
“看起来做法似乎不复杂,但比我家御……比我家厨子做的都好吃。”
他脱口就要说出御厨两个字,话到嘴边又强行改口。
对此,苏尘当做没察觉。
他已经知道了扶苏的身份,也决定了陪他演一阵子,所以没啥好讶异。
“这个就是在油锅里面炸的面食,叫油条。”
苏尘介绍了名字后,告诉了扶苏做法。
花生油他之前给过扶苏不少,扶苏回家就可以尝试。
之后,又开始给扶苏讲述豆浆和小咸菜是如何做的。
扶苏听得津津有味,连连点头。
而一旁的御医,则是缩在一角默默吃着饭。
截止到目前,他似乎明白扶苏喊他出皇宫的目的了。
眼前这个看起来温润如玉的俊秀青年,面色苍白如纸。
想来,是被重病或者是重伤给困扰了。
饭后,苏尘递给扶苏一个干净的白色布帛擦嘴。
扶苏在这时,给苏尘介绍了老人的医生身份,又告诉苏尘这个老人医术贼牛批。
而后,对着御医说道:“你给他好好瞧瞧。”
御医点头称是,看向苏尘,请他深处胳膊,为他号脉。
苏尘配合的伸出右臂,老御医将三指搭在其脉搏上。
“公子,你多大了啊?”
一会儿后,老御医忽然问道。
“二十三岁。”苏尘说。
“二十三了哇。”老御医眨巴眨巴眼,闭上眼睛开始仔细把脉。
苏尘看的一阵无语,这老人家这语气,分明就是感慨小伙子才二十三就要英年早逝了啊……
“公子你这伤,应该伴随你有两到三年了吧?”老御医问道。
“三年多一点。”苏尘回答。
老中医颔首,深吸一口大气后,呵呵笑道:“没事,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老朽给你开几服药,你吃一段时间调理调理就基本上能痊愈了。”
苏尘苦笑着说了一句谢谢。
他有看到,老御医跟扶苏传递了一个眼神,似乎是告诉扶苏,晚一些单独聊聊。
看来,不管是古代的医生,还是后世的医生,都会因为考虑到患者的情绪变化,而将其快死的事实给隐瞒住啊。
“苏小哥,你这腿脚不方便,我去给你抓药去。”扶苏笑笑,带着老御医走出了酒楼。
……
酒楼门口。
“公子,里面那位小先生的伤拖了太久太久了,其脏器损伤已经很严重了,若是说治好,老朽实在是无能为力,只能靠吃药调理让他的身体能多坚持一段时间了。”
老御医低头,实话实说道。
“走!”
扶苏深一口气,指着马路,吐出了一个字。
这群御医,在外面传的多厉害,结果啥病都治不好。
父皇的偏头痛他们没能根除,眼下苏尘的伤也治不好。
真是一群酒囊饭桶。
老御医满脸愧疚无奈,但还是迈步灰溜溜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