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殊没有回答,眉梢微挑,墨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戏谑。
温竹瑶后知后觉发现被他戏弄了,恼羞成怒道:“爷爷就应该再打你三十棍。”
周晏殊薄唇翕动,“口是心非。”
白皙修长的手指解开一颗一颗扣子,当胸膛的疤痕露出来时,温竹瑶的心无声收紧,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美眸闪烁,明暗交杂。
周晏殊脱下衬衫随意的丢在茶几上,转身趴在了沙发上,后背上密密麻麻的淤痕,还有几处破了皮在渗血。
听说爷爷是用拐杖打的,硬生生的把拐杖都打断了。
温竹瑶让管家送来了药箱,坐在沙发边上,拿出酒精棉签小心翼翼为他的伤口消毒。
男人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没有任何反应。
温竹瑶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你心脏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叫周叔过来看看?”
周叔是周家的家庭医生,当初也是周晏殊的主治医生。
周晏殊轻阖的眸子倏然睁开,扭头看她的时候墨眸里凝满深意,“这么关心我的心脏是多怕我死?”
温竹瑶眼神微闪,避开了他的眼睛,为他的伤口抹药膏。
“毕竟不是原装的,还是要小心点,免得再出什么问题。”
周晏殊扭过头去,没有多想。
这么多年他都习惯了温竹瑶对自己身体健康上的紧张和重视。
温竹瑶给他抹好药膏,收拾东西的时候,说了一句,“我会找律师拟好离婚协议,你放心我什么都不要,到时候我们去把婚离了吧。”
周晏殊猛地坐起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到像是要将她骨头捏碎。
“你说什么?”
温竹瑶尝试甩开他的手,无果。
“在医院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们离婚。”
今晚回来为他求情,也不只是单纯为他,更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周晏殊冷峻的眉眸凝满寒意,一寸一寸打量她巴掌大的脸蛋,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最后确定她是认真的,薄情的唇瓣轻勾似乎很不屑的语气道:“因为我让你给文文输血?”
温竹瑶低垂着眼帘,声音轻而淡,“因为我累了。”
以前她总想着照顾好周晏殊,怕他生病,怕他心脏从未想过自己。
如今生病了才发现自己也是需要被照顾,也想被他呵护,可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自己。
累?
周晏殊似乎听到一个很可笑的词,声音充满轻蔑,“我不会签字。”
温竹瑶微怔,杏眸里满载着疑惑,“为什么?你不想跟我离婚吗?”
“我为什么要离婚?”周晏殊抬眸反问。
“你明明不想娶我,而且离婚以后你就能正大光明跟庄文文在一起了。”温竹瑶自嘲的勾了勾唇角,“你那么在乎她,不想给她一个名分吗?”
周晏殊的眉头越蹙越紧,眸冷如刀,“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至于离婚的事你想都不要想。”
话毕,他趴在沙发上又一次闭上眼睛。
温竹瑶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明明不爱自己又为什么不愿意离婚。
“周晏殊,我……”
她刚开口就被男人沉冷的声音打断,“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好,你在老宅多住几天。”
难道他是因为担心爷爷的身体才不同意?
温竹瑶轻声道:“你要是担心爷爷,我们可以先领离婚证,等过段时间爷爷身体……”
“闭嘴。”周晏殊猛地睁开眼睛,寒意乍现,声音几乎是从喉骨里挤出来的,“别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离婚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