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着拍了一张，感觉不太对，打算调整一下角度。却见原灿偷偷睁开眼睛，双眸星光熠熠，整个人柔软的不可思议，眼神中带着温柔且复杂的情愫，似乎有崇拜和爱恋，还混杂着克制和怯意，最终他深深的将一切隐藏在眼底，又听话的闭上眼睛，舒展开脸部的肌肉，做出假寐的样子。
“哇哦~”日向奈暗叹一声。
“陆教授睁眼。”
“原灿睁眼。”
两人对视，皆是短暂的失神。
“OK，换个场景。嗯……擦黑板吧！”
原灿隐约觉得他们拍摄的方向好像不太对，但是陆泽没提出什么异议，他也就乖乖的被安排，反正他也不吃亏，甚至还有点享受，更甚至还想请日向奈吃顿饭来表示自己的感谢。
陆泽的衬衫并不十分修身，此时撸起袖子，领口歪着大开，纯色的领带松松垮垮挂在胸前，竟有一丝痞里痞气的味道。原灿净身高也有180公分，陆泽站在他身后却能将他完全笼罩。这场面，活脱脱像是混混学长勾搭乖乖小学弟。
原灿整个人都被陆泽的气息包裹住，似曾相识的木质香有点上头。陆老师好像很喜欢这款香水，他身上的味道和给自己讲题时一样。
“好，原灿回头，对视。”
-陆老师的睫毛好长好密，眼睛深邃又明亮，真好看。
“陆教授左手插兜，往前凑一点。对就是这样，别动。”
-好近！味道真好闻。这个姿势好像被他抱住啦，这就是安全感吗？
“换一下，你们两人到窗前看外面吧，拍几张背影也很好看。”
-陆老师的手指好修长，突出的骨节怎么会这么性感。
“原灿的头向右侧一些露出侧脸。陆教授同样向左。”
-陆老师......
“好！杀青！”
终于结束了。原灿深深呼吸，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不好意思啊陆教授，麻烦你了。”原灿很抱歉，他由着日向奈拍来拍去说白了还是因为自己的私心。
“没事，能蹭到大明星的摄影师是我的荣幸。”
“那我们把微信加上吧，等后期做完我发给你。”
“好啊，能加上大明星的微信也是我的荣幸呢。”陆泽故意揶揄道。
“我也是。我何德何能能得到清河大学千金难求的陆、教、授的微信号呀。”原灿反击。
“千金难求？你求了？”
“我、我没有，我看到别人求了。”原灿咬咬牙，恨自己嘴笨。
可可爱爱。陆泽眼神暗了暗，舔了舔略有些干燥的嘴唇。掏出手机扫了原灿的二维码。
日向奈和原灿晚上还要赶回摄影棚拍摄精灵造型，这会儿耽误了一些时间已经快来不及了，原灿匆匆和陆泽道了别，心满意足的看着手机中陆老师的微信号上了工作人员的车。
陆泽微信的头像很简单，白色打底中间一个大写的L。朋友圈仅半年可见，全是一些学科论文和学校有关的文章，禁欲气质十足，没点儿人情味儿。与他平时上课那副冰冷冷的形象十分符合。
但偏偏不论原灿点开他的头像还是翻看他无聊的朋友圈，脑海中浮现出的全是陆泽与自己在私下接触时那副让人强大温柔的样子。还有他身上的味道，光是想起，原灿就觉得自己从胸口开始蔓延酥麻之意，每一根头发丝都在花痴一样的叫嚣着。
原灿知道自己喜欢陆泽，像是粉丝追星一样，陆泽就是他的爱豆。平时上他的课对于原灿来说就像是看爱豆的演唱会，远远的观看，迷恋但疏离。
但此时，在和他接触之后，这种迷恋被陆泽的魅力勾引得变态，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都在诉说着：
喜欢。
想要。
想拥有。
想让他属于我。
想把自己送给他，完完全全的。
想让他掌控我。
车窗外的街景飞快的后退，原灿两眼直直的看着外面，身影藏匿在车内昏暗的环境里，琥珀色的双眸映出街上的人间烟火，眼神从空洞迷茫逐渐变得坚定，没人知道他此时内心正经历着怎样的暗潮汹涌。
一行人到达摄影棚，精灵造型的布景靠后期，没有道具的氛围加成，原灿融入角色慢了些，化妆拍摄，等他忙完回家，已经后半夜了。
原灿洗了个澡，倒头就睡，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被饿醒。冰箱没吃的，原灿点了外卖，翻看自己平时上课时的笔记。
笔记本里的内容很不一般，每一页的第一行一般都是这节课的标题，往后的内容最多只有两行，下面都会被一张陆泽的速写占满。
高二退学之前，原灿学过一段时间画画，学的还不错。原灿随手翻了翻，每一张陆泽都好像在向他挑眉微笑。
饿出幻觉了。
日向奈傍晚的时候发过来一条网盘链接，“双人图，原图无压缩。”
原灿回复她：
--这么快？
--长得好看，只调了光影。
--谢谢。
文件夹里一共六张图，其中两张是背影图，一张两人都看向窗外，一张两人侧头对视。原灿抿了抿嘴唇，犹豫半晌，还是将那张看向窗外的自己截下来，换成了微信头像。
然后又将网盘链接分享给了陆泽。
--陆老师，周五拍的照片处理好了，这是链接。
陆泽会的很快：
--收到。这么快就把头像换了。
--嗯嗯，之前的看腻了，这个很好看。
--是很不错，大明星连背影都这么帅。
原灿能想象到陆泽在说出这句话时的样子，双眼微微弯起，半藏住深邃明亮的眸子，勾着嘴角揶揄自己。
--陆老师那半也很好看。
--多谢夸奖，我会好好收藏的。
对话结束，原灿不知要回什么。不停地点开陆泽的头像，关闭，在点开。一直刷新，屏幕上出现的却一直都是黑色字体的“L”，白色的背景晃得他眼睛疼。
这个学期陆泽的课集中在周一周二，原灿有心想和陆泽说上几句话，但陆泽习惯下课就跑，课间身边也围着一群同学，他找不到机会。
只有上课的时候，他们两人会偶尔对视。陆泽那双像是被冰封的幽潭一般的眸子，会在那一瞬间裂出缝隙，潭水从裂缝漫出，冰面出现一层涟漪，这层涟漪在陆泽眼神挪开的下一秒再次结成冰，覆盖在原有的冰层上。
原灿打开手机，对话停留在早上。
--待会儿去上课。
--嗯，最近有雨，记得带伞。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