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云卿兮像是做了个梦,梦里有无数画面从她面前闪过,她伸出手,却什么也摸不到,抓不住。
唯一能被她握在手心里的,只有冰凉的金属触感。
那是一枚戒指,是属于穿越前的云卿兮的。
九环,以军方为首研制成功的集医学之大成的高端装备,里面存储着大量可供云卿兮应急的医疗用具和药品。
戒指上有一圈又一圈繁复的花纹,又像是古老的文字,闪烁着幽绿色的光。
云卿兮不禁瞳孔一缩,九环也跟过来了吗?
是做梦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窸窸窣窣的声音和身上的剧痛彻底弄醒了云卿兮,她满是警戒的睁开眼,盯着一个瘦削的丫头一边抹泪一边给她包扎伤口。
云卿兮有一瞬间的恍惚,一低头,九环竟然也真真切切的躺在了掌心里,平平静静没有任何波动,显然是没有任何能量的状态。
但就算它现在没有能量,也足够给云卿兮极大的心理慰藉。
这不是梦!
她并不知道九环怎么过来的,但既然有个老朋友陪她,后面的路大概也就没有那么难走了。
将九环戴好,云卿兮脑海里不断的回放着她在镇国候府里经历过的一切,愤怒和憋屈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低头看着自己包扎好的断指,刺痛入心。
镇国候府,谁都跑不掉!
“夫人临走之前把您托付给了我和柳嬷嬷,我们没照顾好您,就算死也没脸见夫人的,夫人如果还在世,就凭夫人的医术肯定能把您的脸治好的……”
云卿兮摸着九环,面无表情的听着,这个夫人肯定不是现如今的当家主母韩若云,而是指她的生母白氏。
她的记忆里,生母白氏经常是一袭白衣,或动或坐都无一不透露出端庄高洁来,再加上一手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奇医术,人送外号药观音。
云卿兮正回忆着母亲的一切,这位现今的当家主母韩若云便领着一帮丫头婆子进了云卿兮的屋子,丫头下跪,云卿兮却不动如山。
“云卿兮,皇家玉牒已经下了,以你这幅尊容,能嫁给九皇子已是命里积德了。”
韩若云一身的雍容华贵,保养得如同二十岁的少女,她斜斜瞥了云卿兮一眼,完全没有理会跪在地上发抖的迎月。
如果不是因为明天就要把这个贱人扔出府了,她身为堂堂的当家主母决不能留下任何把柄,今天才不会来警告她。
“是啊,能做皇子妃多好啊,是皇亲国戚呢。”
云卿兮眸色闪过狠厉,却冷不丁的笑了起来,那笑容里的狠辣让韩若云忍不住汗毛一束,她这是什么眼神?
但想想云卿兮这话是认命了,再怎么也挡不了槐儿的路,韩若云得意的笑了起来。
“你早有这样的觉悟,也少受些皮肉之苦,和你那死鬼娘一样都是贱皮……”
“啪!”
韩若云话音还没落,云卿兮一个耳光就甩了上去。
“小贱人!你竟……”
“韩夫人,你备受恩宠不就是因为这张脸?你说如果我毁了,父亲还会宠爱你吗?”
韩若云甚至看不清云卿兮的动作,她只感觉到冰凉的簪子尖在脸上悄悄划过,最后落在咽喉处。
“你……你敢?”
她现在拿不准云卿兮的想法,只能咬牙威胁。
“韩夫人,我横竖一死,拉你个垫背的是我赚了,更何况,皇室玉牒已经下来了,如果未来的皇子妃死在了镇国候府,你猜猜,宫里的那几位会怎么想?”
云卿兮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笑容愈发狰狞。
韩若云果然心虚,眼神有些躲闪。
“你到底想干什么?!”
“给我请大夫来,我手指断了。”
韩若云皱眉看了看云卿兮的手指,草草包扎的模样,纱布外面还在不停的渗血。
“哼,知道断了就安分些!”
看着云卿兮松开了抵着她的簪子,韩若云逃一般的离开,嘴里还逞强似的恶狠狠的骂着。
“小……小姐,皇室玉牒一下来,您明日或后日就要入宫成婚的……可您的手……”
还没等云卿兮彻底松口气,小丫头已经跪着哭了起来。
“不妨事,一根手指罢了,这是镇国候府送的贺礼,我怎么能不好好记着?”
云卿兮扶起她,眼神带着几分狠毒。
韩若云大概是怕云卿兮真的死在镇国候府,大夫来的很快。
但这种伤她自己就能治,不过是为了多了解一下这里的医术水平,同时也是尽可能不使用九环的能量。
“云卿兮,大夫也给你请了,你给我老老实实进宫,不要想翻什么浪。”
这次韩若云站的很远,送走大夫以后她就站在那里警告云卿兮,她巴不得云卿兮早早滚蛋。
“你聋了?!”
韩若云看云卿兮没反应,不禁又气。
想她堂堂的当家主母哪里受过这个气?
白天的时候还被这个贱人威胁过,韩若云只觉得火都要从嘴里喷出来,想着现在自己站的足够远这贱人伤不到自己,不禁直接吼出了声。
随着云卿兮一抬眼的眼神,韩若云还是下意识捂脸后退,更大声的喊了起来。
“我告诉你别想再威胁我,到时候一纸断绝书下来,你从此生老病死都和镇国候府再无半点瓜葛!”
也是被今天云卿兮的威胁吓怕了,韩若云费尽心思想着怎么能把云卿兮彻底赶出去。
“哦?当真能再无半点瓜葛?你说了算么?”
云卿兮笑的诡异,让韩若云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怎么还笑得出来?
“云卿兮,珍惜你现在笑的时候吧!”
韩若云狠狠剜她一眼,小贱人。
看着韩若云离开,云卿兮看了看自己的断指,这样的家人不要也罢,早断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