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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长给宋宇放了一天假,并禁止他再参与护士坠楼事件。

  那日他和胡子大爷两个人,毫不夸张的说——是被潦草地赶出医院的。与此同时还有二人账户内数字的变动,其中意思很明了。

  宋宇不会选择这个时间跑去为女人申冤,他侧身躺在床上,将一只唇膏捏在手中细细打量,脑海内浮现出之前那个小护士交给自己这东西时面上的表情,随后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岛上的天气突然转阴,不算凉快,空气却意外的浓厚。上方一片灰蒙蒙的浊云将天空压得很低,仿佛失重,让视线中能覆盖的草木、建筑浓缩其间,闷得透不过气来。

  甚至像是应景,当后面宋宇来到医院时就能感受到气氛的低迷。

  大堂台前的小护士见到他依旧是喊了声“宋医生”,只是与往常笑嘻嘻的模样不同,双目肉眼可见的红肿,像白兔的眼睛,大概哭了许久。

  宋宇不是很会安慰人,略显局促地应了声后就回到了工作室。

  “宋医生?”

  坐了没一会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宋宇道了句:“请进”后走进来一位拿着文件袋的陌生面孔。

  “打扰了,这些我放这里可以嘛?”女护士声音轻柔,在确认面前的男人点头后便将手中的东西轻置在桌上。

  “院长交代,如果宋医生想要再多休息一下的话,C栋病房那边的事可以暂且不管的。”她说话时喜欢带上浅浅的笑意,举止动作比蒋莉温柔且礼貌得多,这姑娘大概是新调过来的。

  “不了,今天我会照常过去。”

  宋宇对着她微微颔首,看着对方带着敬意点了点头并关门离开,不禁再次想起之前那个行为举止风风火火与她完全相反的女人。

  去病房的一路上,能看到阴沉的天气笼罩住一片泛黄的植被,路边枯木的枝条有气无力地耸搭在一边,将整个医院氛围烘托成了太平间的附属室。他刻意让视线躲避那处碎石待过的地方。

  之前宋宇从护士那边听到药物失效几个字时猛地一个激灵,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其它复杂的姑且不论,他很多次产生被偷窥的感受,但是翻遍房间都没能找到摄像头之类的东西……但是现在想来,有一个肤浅、简单,甚至摆放在眼皮底下的玩意儿他忽略了:违禁药剂。

  如果把偷窥的微型机器放在上面,确实容易被隐藏过去,但是做这种事就代表对方已经知晓了宋宇正在使用违禁药剂,甚至对方肯花大功夫在这些药剂瓶上做手脚,最后也是神不知鬼不觉被宋宇当成垃圾扔掉——毕竟使用违禁药品本身就不光彩。

  这也解释通了为什么那天门卫会说漏嘴:知道宋宇从床上掉下去……他自己取出过药剂。

  难怪这种程度的违禁药还能被他轻松得到,幕后的家伙早就明白他接受者的身份了,那还把他留在这里工作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这个医院里的许多蹊跷背后又有什么人?

  到了C栋,病房的冷气设备恢复正常了,至少宋宇进去时能感到很凉快。

  “埃文斯,我打算和你谈谈。”

  病房内男人的话不轻不重地扩散,因为窗帘被拉下来的缘故,整个空间光线并不充足。

  “所以昨天早上你去了哪儿。”宋宇话音里不带多余的情绪,看着面前沉默不言的人,继续向前逼近了一步。

  “我可没有矫情到,一天不曾受到你的热情相迎就急得过来兴师问罪。”宋宇蹙眉,目光中对面的男人似乎是微抬了唇却又很快抿上——欲言又止的模样。

  “换句话说:我现在,对这里,感到很不舒心!”宋宇走到了男人面前,受身高因素的影响,他扯住对方的领口,强制对方低下头,二人几乎要唇鼻相贴。“看着我,然后回答我。”

  声音在视线相碰的一刹那戛然而止,埃文斯浅褐色的瞳孔中清晰可见这个东方男人的每一个举措与神色。

  “好。”

  下一秒埃文斯猛地出力,顺势搂住他的腰,一个转身狠狠将其抵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右手垫在他的脑后,接着便俯身靠过去,愤怒喊道:“是我对你太纵容了!!!”随即一把拿起桌上的杯子狠狠砸在了墙角。

  宋宇咬牙,感受着对方喷洒在自己耳廓的热流,任凭男人将腿抵到他的胯间,两人之间的距离可以用危险来形容。

  “那你可要忍着点了,我大概会使坏。”二人来到了幽暗封闭的浴室内,埃文斯吐着热息,将宋宇控制在身下,炙热的体温在贴合与碰撞中不断升高,直至门外传来了呼喊声——

  院长带了众人过来,说是要保护宋宇的安全,并单独领着他去到隔壁病房谈些东西:

  “这次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再让宋医生你也受到伤害了啊!”地中海院长面露为难,情绪激动地朝着宋宇大喊。

  “我有我的决定,就按之前你说的,我暂时住在隔壁病房。”宋宇隔着窗户朝里面看了一眼:“他不是很有来头么?让我来会会他。”

  院长听完这番话似乎变得更加纠结,眉眼都恨不得拧到一块儿去,神色凝重。“这人残暴得很,当兴趣被消磨殆尽可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做得出来啊!”接着他又咬了咬牙开口:“从前我被利益蛊惑,已经造就了不可挽回的伤害,现在我肯定不能让你再……”

  宋宇一边摇头,一边打断对方的话:“我知道,后果如何我自己承担,您不是也一直不愿透露他的相关信息吗?”

  话到这个份上,地中海也只好叹了口气,说了声“随你去。”而后他将视线挪到了埃文斯那边,眼神里打量着什么。

  一番折腾下来后,他回到了工作室,接着打通了门卫胡子大爷那边的电话:

  “我说了吧?我只需要略施一点小小的计谋,两只贱狗立马就互掐起来!是你太多心了,不过我还是需要尽快找个日子把古斯塔夫家的那个混账挪走!”

  院长端起一旁的喷水壶,悠闲悠哉地照料起室里那些娇贵的红玫瑰。

  他抚了抚地中海的发型,像是忘了自己没剩几根毛了,嘴巴一张一合:“噢哟,就是砸坏了我一个监控而已!他们闹翻了就行,我也好向上面交代,上次他还敢那么对我!怪我不该安排宋宇住进来!呵忒——不过是两只只想着交媾的贱狗罢了。”接着又自言自语地打开了桌前的电脑:“实验而已,要是真让你们关系好了那就够恶心了!为什么世界上还有接受者这种东西?呵。”

  鲜艳的红玫瑰上残留着几滴透明的水珠,半开半合的娇艳无声地绽放于室内,与岛中的环境没有半分相符。

  夜晚时分,宋宇同埃文斯一路沿着病房西侧出发,直到停在了一栋建筑前:

  “医院的各个方面都不算正规,平时这个点也不会有什么人来院长办公室。”

  宋宇话落,目光则落到了身前,视线开始不断搜寻有没有类似监控的东西——好在目前他没有发现。

  “现在要想办法进去。”宋宇来到门前一阵打量,俯身掀开了地毯启唇道:“没有正门的钥匙……让我看看能不能翻窗户。”在地毯下搜寻无果后他又朝着窗户那边走了过去。

  “嗯哼,进去吧。”

  没等他继续动手,不远处的埃文斯正略显慵懒地站在已经被打开的门前,语气中带着些许得意。

  密码锁被打开了。

  “嗯。”宋宇见状淡淡应了声,像是完全没注意到一旁递过来求夸赞的眼神,无视

  那双发光的“炙热”迈步踏入了门内。接下来的道路除了受黑夜影响带来的视觉不便外,可以用畅通无阻来形容。

  最后两人停在了校长室门前,埃文斯也很自觉地走过去开始了解锁的工作。

  “你居然还有这个本事。”宋宇不轻不重地提了一句,而后反应过来又在心底矛盾地懊恼起自己的话多,默默瞥开了视线。

  “小时候被家里的哥哥锁进过仓库、地下室这种地方,然后就学了点开锁的技巧”埃文斯嘴角拈着丝笑意,话中的语气轻松、平淡,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似的那般不以为然。“再后面进入部队,密码锁这种东西是必学的。”

  宋宇的目光不知何时又凝固在了前者的脸上,看着他狂妄却又真诚的笑容不自在地挪开了视线。

  “我想……他的电脑里应该会有东西。”进入室内,埃文斯同宋宇转悠了一圈,又走到了桌上的电脑前继续开口:“密码交给我。”

  宋宇闻声默默看了他一眼,对方已经坐到桌前开始进行解屏操作,而他则把视线放在了院长种植的红玫瑰上。

  宋宇是有些庆幸他和埃文斯的默契的,因为前面他故作愤怒去找对方吵架,只是几个动作和眼神的示意,埃文斯就立刻了解他的意思,并用杯子弄坏了墙角不显眼的监控和窃听器,来到狭窄的浴室交谈。

  他以前问过女护士关于监控的问题,得到的回复是很久没用过了,而埃文斯之前的意思也是他一来到病房就查过整个房间,监控是停用的,但现在看来这群家伙挺有戒备心:唯一的可能就是:监控设备为远程操控,他们为了使二人放下戒备,这些东西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在运作中的。

  有监控的地方确实少,但不是没有。

  仔细一想,埃文斯刚来那天宋宇被他扑倒,监控估计也是开着的,所以医院是故意等到他自己用麻醉剂解决掉埃文斯才进来。这也说的通为什么当天明明那种情况,医护工作人员却都不在,毕竟埃文斯身份显然重要,还有好几次不对劲的地方也都刹那间清楚了。

  “好了。”

  旁边的埃文斯喊了一声,宋宇思路打断,略有吃惊:他本以为解开这些东西至少要花上一定时间,没想到对方却这么快,随后跟着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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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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