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祝子绵睡得更加不好。被峦晃醒时,有一点起床气。
不过听峦说要带他出去找工作,他一下子精神起来,连同峦带给他的小伤害都一扫而空。
甚至在心里还夸了峦一句:这个人看着冷冰冰的,心还是挺软的。
与此同时,他想到这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去体验奴隶领域,还有些兴奋。
忍不住先行设想,设想奴隶领域的生活质量看似与贵族胶囊里雷同,但细节上总该降几个档次吧。不然贵族的贵,贵在哪里呢?
可当他跟着峦坐电梯直接下到地下车库取车时,眼前所见就开始不停打击他的设想。
整个车库里的车,平均档次与贵族胶囊里的车相差无几。
尤其是,当他看到峦的车居然与他家的车是同款高档车型时,更有一种世界观被扭曲的感觉。
要知道,他家住的可是三层大别墅,是贵族中的贵族。而峦才住个五十平的大开间而已,根本不像个很有钱的奴隶。
祝子绵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想失了神。习惯性地就走到了车的驾驶位。
这时,峦喊了他一声:“你想坐哪儿啊?当自己的车了?”峦的语气有些讥诮。
祝子绵这才惊觉自己走错了位置,他难堪地抽了下嘴角。
实话说,他还真把这辆当成自己的车了。在贵族胶囊里,他几乎天天都要开着同款车兜个风。
这时,他思绪斗转,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喜地对峦说:“对了,我会开车。”
峦稍顿了一下,脸上的讥诮之意更浓了几分,“谁都会啊。只不过不是谁都买得起车罢了。”
怎么可能谁都会呢?贵族胶囊里明明很多女人都不会开车。
祝子绵觉得峦是故意在打击他。配着峦那鄙夷的神情,更让他往这个角度想。
带着这口怨气,他一上车就一直看窗外,余光都不扫峦一眼。
窗外人流如织,店铺林林总总,与他熟悉的街景一般无二。来来往往的人,从穿着到气质也都熟悉至极。
好像这里随随便便一个奴隶过的日子都和贵族相差无几,这让他越看越失望。
但他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好像有一处不同,十分明显又说不上来。
故而,他的眉头越拧越紧,待车行进了好一会儿,他才忽地恍然意识到:对了。这一路上怎么都没见到女人?
他带着这个疑问再仔细确认了一段路,确确实实没有一个女人。
祝子绵犹豫地偷看了峦一眼,想问,又怕问了会暴露他贵族的身份。可不问,他心里又痒得厉害。
琢磨再三,他想到一个自以为聪明的问法。
“峦,如果你想结婚的话,怎么认识你的另一半呢?”
峦的车稍稍浅刹了一下,脑子嗡了一声。
其实这一路上,他余光一直瞧着祝子绵,把祝子绵脸上的疑惑、纠结、欲言又止,都收在眼底。
他心里还在猜,绵到底被什么搅得心神不宁。结果半天不开口的绵,一开口竟问出了这么个问题。
在峦看来,这个问题多少有些暧昧的试探意味了。
“总不会是捡来的吧。”峦反试探一句,言外之意,反正不是你。
祝子绵当然也听出来这层意思,他想:废话,当然不是我。我是男的,都给你看过了。
“所以呢,到底要怎么认识?”祝子绵继续追问,脸上的期待颇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峦纳闷了。以前也不是没有人拿类似的问题试探过他的心意,基本上他甩出一句暗指“你我不可能”的话,就可以结束这个话题了。
但绵怎么还在问?
峦本不想答,可是见绵紧盯着他的眸光太过迫切,不答好像翻不过这篇,只得无奈地干笑了两声,敷衍道:“如果我说,会有人送来一批让我选,你信吗?”
信!怎么不信。祝子绵立刻露出恍然状。他觉得他懂了。
奴隶领域的女人是不允许出门的。养到成婚年纪被人当商品一样挑选。然后嫁过去就是生育机器。
惨,太惨了。
他这么想也无可厚非。在贵族胶囊里,女人受到的约束也远比男人多。
她们禁止一切有冒险性、危险性的娱乐,要在父母的监视下出行,不能随意外出等等。
现在看来,奴隶领域的女人们,被约束得更狠了些。
可转念一想,对男人的约束何尝不狠呢?
他见过再多的女人,娶的那个是谁也不由他。至于峦,听他的意思,选择的范围也极其有限。
说到底,无论是贵族还是奴隶,在爱情与婚姻上都挺可悲。
想到这里,祝子绵无比忧伤地闭起眼,“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自由自在地谈恋爱啊。”
峦:“……”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