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慕晏一直盯着手机屏幕，傲慢的应了声。
陈逸唇瓣翕张了一下，最后只说了声：“谢谢。”
“谢什么？你一个大少爷不就是要人伺候着的吗？”慕晏语气很是嘲弄，看也没看陈逸一眼。
陈逸脸色有些泛白，捂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咬了咬下唇：“对不起……”
“别跟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有用的话，要法律干什么？你妈欠我的，我迟早会从她那要回来。”
陈逸咬着下唇，咬出了几分血色：“我妈欠你的……我替她还好不好？”
慕晏抬头了，蔑视的目光看着他，脚在地上一撑，将椅子退开了桌面，左脚搭在桌面上，右脚架在左脚上。手里捏着可乐易拉罐，发出‘嘎达’的声音。
“你还？你拿什么还？一命抵一命，我要你拿命还，你肯吗？”
陈逸咽了咽口水，额头已经有了些许冷汗，捂着牛奶杯的手也有些出汗了。
“我把命给你，你就会放过她吗？”
“不会。”慕晏很诚实。
他的目的很明确，自始至终只有陈莘陈女士一人，至于陈逸……谁叫他是那人的孩子……
“慕晏……”陈逸的声音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我很好奇……”慕晏坐直了身子，起身朝他走来，每一步都踩在了陈逸的心弦上，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偏偏无处可逃。
他一手摸上了陈逸的脸，骤然掐着他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看见陈逸眼中的惊慌，慕晏笑了。
“你妈对你又不好，你为什么要护着她，和她断绝关系不好吗？”断绝了，他就可以重新考虑陈逸的存在了。
陈逸唇瓣翕张，颤抖，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反倒是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过了慕晏的指尖，滚烫的温度，激得慕晏一怔，针刺一般甩开了他。
“别遇到事就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摩挲着沾有泪痕的指尖，他没来由的一身怒气。
陈逸赶紧用袖子抹去了脸上的泪痕，默然垂眸道：“她是我在世上最后的亲人，她要是没了，世上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慕晏感觉自己指尖有几分不受控制的跳动，嘴角扯出一抹嗤笑：“她想的可和你不一样，她巴不得你早点死！”
说完就离开了，脚步之快，像是身后有什么毒蛇猛兽。
陈逸眸子空洞了，无意识的喝了那杯牛奶，吃着已经凉了的鸡蛋羹和清蒸鱼。
清蒸鱼凉了之后，那股子鱼腥味就出来了，鲜美的味道也失了几分，但陈逸却似没察觉一样，一点一点的吃着。
陈逸很好养。
这一点谁都知道，初来慕家的时候，慕晏给了他一片面包，他怯怯的接过，高兴了好久。
他们不知道，他曾经在垃圾桶里翻过吃的，在饭馆门口等过别人吃剩下的吃食，甚至是为了抢一根别人掉在地上的热狗，被一只野狗追了几条街。
他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陈逸好养。
这个大别墅里平时并没有什么人在，慕戎要忙着上班，慕柔也有课要上。平日里陈女士会时不时回一下家里，但不久就又和那些太太约出去一起打麻将或是做指甲去了，如今她被送去了B市，短时间内更是不会再出现在这了。
这个别墅空荡荡的，只有云姨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