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诈尸呢?
这眼神怎么看着令人心里十分发怵,星禾内心一片惊愕和胆战心惊,两人就这么直勾勾地对视几秒。
傍晚时分,斜阳残照,夜色渐渐压人,凉风从窗棂吹入,响起簌簌之声,在两人沉默对视中,显得尤为明显。
星禾忍不住打破这抹寂静,实在是尴尬不已:“咳,你可终于醒了,身子可有什么不适?要不还是叫大夫再过来瞧瞧吧。不过你先松开我的手可以吗。”
星禾试着抽动手腕,想把手抽出来,但纹丝不动。
云岚削瘦修长的手指用力紧紧攥住星禾的的手腕,指尖发白,攥得星禾手腕泛红泛疼,可见其力度之大,生似怕他跑了一般。
星禾抬眼从手腕挪到他的脸上,云岚浑身微微战栗,双眼发红,里面似充斥着痛苦与喜悦的交替不定,打破了星禾以往对他清冷的印象。
云岚醒来到现在,楞了好久,待他清醒反应过来,一把星禾用力地扯了过去,撞在了他怀上,双手松开了星禾的手腕,却紧紧抱住了他,似一个绝望的困兽找到了活命的东西,绝无可能放手地死死抱着。
星禾原本苍白的脸涨得通红,耳根子都带着嫣红,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得好大,眉头紧紧攥着,连头发都抖动起来了,实在是被他一番行为惊到了,毕竟主角原本最厌恶的便是自己,别说是触碰,连见一面都难。
星禾手脚并用想挣脱他的怀抱,云岚任然纹丝不动。星禾心里直道奇怪,这人明明十分虚弱刚刚醒来,自己连这都挣脱不开。
连连感叹自己竟如此弱鸡。
旁边的侍女眼睛都瞪直了,像傻了似的直愣愣地看着星禾他们,放佛失了音般。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你主子拉开?”
见挣脱不了,星禾盯上了旁边傻站着的侍女,大声朝着侍女无奈和烦躁地说道,眼里期望的亮光快要把她戳出一个洞。
侍女回了回神,见状,也是十分尴尬,只能硬着头皮,大不敬去扯开主人他们。
结果她刚靠近床边,正有意伸出手,云岚似察觉了什么,将埋在星禾脖侧的头抬起盯着侍女,暗沉危险的眼神,里面浓郁的警告意味似要溢出来将侍女撕碎,如果她胆敢进一步动作的话。
侍女刚伸出一点的手就这么僵硬地停在半空,被那眼神激得不敢再行动一步,只剩下了害怕,连呼吸声都极浅。
“奴婢罪该万死,是奴婢僭越了本分,请主人责罚!”侍女反应过来,唰一下跪在了地板上,将头重重磕了下去,不敢抬头看一眼。
“出去。”
因为重伤沉睡太久,他的声音低沉嘶哑,却不减肃气,充满暴戾。
“是。”
侍女恭顺应答并迅速退出去,还十分体贴地关上了门。
星禾不敢置信地看着侍女一系列反应,迅速地步伐,尤其实在得到命令时那悄悄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更是令他咬牙切齿。
“你……,你松开我。”无奈,星禾只能软着嗓子跟云岚商量道。
“不松。”云岚抱着星禾的手反而更加用力。
“松开!”星禾厉声道。
只是那清亮的嗓音,加上虚弱的身体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威慑力。
“不松。”云岚也没有不耐烦地重复一句话,仿佛要跟星禾倔到底。
星禾:……
主角你够了,这不符合你形象啊!
“我难受,喘不过气,你松开。”星禾颇有一番他在哄小孩的错觉。
云岚迟疑了一会,悄悄将死死抱着星禾的手松了一点力气,只是一点。
星禾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你怎么了?”难道被妖兽打到脑子傻了?星禾心里暗暗想到。
“对不起。”云岚继续将脑袋埋在星禾侧颈,说话的声音甚是模糊虚弱,星禾没有听清。
“什么?你说什么?”星禾又重复问了他一遍。
“不松。”云岚像是没有意识一般重复这一句话。
这回星禾听清楚了,只是云岚微热的鼻息激得星禾颈窝有些痒,他想挪开头,只不过他刚挪一点,云岚就像闻到了骨头香的狗狗般凑了过来。
雕花木门又一声啪被迅速推开,尽管是残阳,金灿灿的光亮也任然刺得星禾真不开眼。
他眯了眯眼,待眼睛稍稍适应那光亮,便看见两道逆着光的背影。星禾心里一喜,以为终于有人来扒开这狗皮贴。
只是等他看清了两人的脸,没有了喜,只有恐惧与惊愕。
来人确实会将他们分开,只是分开后自己的处境恐怕会很难,又加了一道玷污他们喜欢的人的罪名。
那两道身影是朝道仙人与林远鹤。
他们听侍女说星禾也在里面,林远鹤先行一步急冲冲推开门便看到如此羞眼的场景,紧跟其后的朝道仙人后续走进来也看见这般场景,只是不同于林远鹤的怒火冲天,他惊愕了一下便很快恢复了淡如静水的模样。
“你在做什么!乘人不备做不义之事?你真是令人恶心!师尊,您瞧瞧他干的好事。”
林远鹤只看见星禾衣衫不整地靠在云岚怀里,因为云岚的头埋在星禾颈窝里,所以并不知道云岚已经苏醒。加上之前星禾对云岚“劣迹斑斑”,以为是星禾不要脸趁着云岚昏迷,无力反抗,非礼云岚,行无礼龌龊之事。
不给星禾解释的机会,一盆脏水就这么扣在了他头上,星禾一脸懵逼看着他们推门而入,接着这么一个冤打在了他身上。
朝道仙人蹙眉,清冷的眸子地看了过来。
星禾一激灵连忙解释:“是他抱的我,这不关我事。”
“呵,说谎也不……草稿。”林远鹤一边嘲讽说一边伸手去扯开他们。
云岚蓦地一抬头,令林远鹤后面两字嘘声了不少。
林远鹤一愣,接着满脸惊喜地看着他:“你终于醒了!”
云岚没有理会他,又将头埋在云岚颈侧,浅缓吸着星禾身上的气味,凭着本能用力地圈着星禾,似乎谁也不能夺走星禾。
“你……”林远鹤被他的反应激得如鲠在喉。
“看吧,真不是我非礼他,是他非礼的我。你快帮我把他拉开。”星禾无奈朝着林远鹤说道。
林远鹤立马拉开云岚,手刚碰到云岚的肩膀就被云岚大掌一挥,一掌拍到了门口。
林远鹤被打得肺部疼痛,咳嗽之声不断涌出。
朝道仙人见状,立马施法打晕了云岚。
虚弱的云岚打得过林远鹤,却绝无可能打得过修炼了上千年的朝道仙人。
见云岚晕了过去,星禾赶紧推开他,站了起来。
被打了一掌的林远鹤也站了起来,走到朝道仙人一旁说:“师尊,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
沉默了良久。
“他似被夺舍了。”朝道仙人清冷的声音尽管在说着骇人听闻的事也毫无波动,冷漠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