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日,风信打听到了岑远的家。中午敲响了岑远的门。岑远从猫眼看清来人后开门放他进来。
风信笑着问:“高警官在不在家?”
岑远说:“你找他呀,不巧了,今天他加班。不过不会太晚,进来坐坐。”
风信便走进来,穿上岑远放他脚下的拖鞋,背着手四处看,饶有趣味地问岑远:“高瞻不在,你就放我进来,不怕引狼入室?”
岑远温文尔雅地说:“也许是羊入虎口呢。”
风信倾斜身子,靠近他耳边,暧昧地说:“如果岑哥是虎,我甘愿被吃干抹净!”
岑远仍然温和地说:“高瞻才是虎,专打狼。所以,风姐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风信打量着这房子,位于高档叠墅小区的上三层,客厅极大,弧形落地窗,窗边一架三角钢琴,餐厅旁边一座宽大的台阶上二楼。装修风格现代,以白色为主,极为简洁,没多少东西。风信说:“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老情人,你寂寞的话陪你聊聊天。”
岑远笑笑说:“我不寂寞,我喜欢安静。”
“那介意我打扰一下下吗?”风信甜腻腻地说。
“介意。”
风信瞬间变了脸色。岑远笑道:“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会撩啊。就你的脸皮,我说介意,你也不会立刻就走吧?”
风信又笑,将手放在岑远肩上:“不愧是老情人,了解我。”
岑远拨开他的手:“我其实并不厌烦男人接触我。不过鉴于你前科无数,我还是要有点自我保护意识。你喝什么?好像你不喝咖啡,我们家也没有饮料,喝茶吗?”
“喝!”风信爽快地说,“把你们家最好的茶叶泡上。”
“你会品茶?”岑远怀疑地问。
风信老实说:“不会,你拿树叶给我泡来,我也分不出。不过,我会闻味儿,你身上的奶味让我神魂颠倒。”后面半句,风信靠近了岑远的脖子,轻声地说。
岑远从容不迫地走开,给他泡茶。风信按下几个钢琴键,说:“是你弹钢琴还是高瞻弹钢琴?”
“高瞻家传的,他小时候会。”岑远把茶杯递到风信手里。
风信嘬了一小口茶,环顾四周说:“这房子挺值钱。看来做警察挺賺钱啊。”
岑远笑一下说:“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就是了。你是来打听高瞻身份的吧?一年前你一心想把高氏集团拉下水,没有成功,想知道高瞻在里面做了什么。”
风信斜靠在餐桌上,端着茶杯,含笑看着岑远:“哦?看来你们已经想好敷衍我的话了。”
“不敷衍,告诉你事实。”于是二人坐沙发上,岑远讲起高瞻与高家的关系。
原来,高瞻也是高氏家族的一员。高家三代在越州市根基很深,政界、军界、商界、警界都有高家人和门生。高嫱的父亲高运征战商界,是越州市首富。高瞻的父亲是高运的堂兄,是最不起眼、最穷的警界,但家族在高氏集团有股份,也有十几处物业收入。
岑远道:“至于一年前你说高家与仙泉镇黄毒有染,真的没有证据,毕竟高家主产业与仙泉镇脱离已久。如果有高氏集团的犯罪证据,我相信高瞻一定会选择正义,我也是。”说完喝了一口茶,细心品。
沉默半晌,风信说:“好吧,就算不相信高瞻,我还是信任岑哥的,毕竟岑哥是亲手把救命恩人抓起来的人。”说着亮亮自己的手腕,又说,“欸?你的茶怎么跟我的颜色不一样?”
岑远往自己这边拽茶杯:“没什么。一样的。”
“就是不一样!你的颜色浅,我的深!好啊,岑哥,茶叶也区别对待!”风信掰着岑远的杯子不放。岑远继续否认,风信强行掰着弯腰喝了一口,然后说,“味道你的更苦!岑哥,我喝了你的杯子,能不能四舍五入算我吻了你?”
岑远无奈地放下杯子:“一会儿我让高瞻四舍五入抚摸你两下。”
整个下午,风信跟岑远在一起看书聊天,讨论刑侦书籍的部分案子。对于书籍中一些知道凶手却没有证据的未破之案,风信提出自己的解决方案,赢得岑远无数白眼。
在厨房,岑远切着菜,风信攀在门框上看他:“没想到岑哥还会做菜啊,真是贤妻良母。”
岑远边切菜边说:“能不能别用贤妻良母形容我。我只是准备好材料,高瞻回来做。”
风信走到岑远身后,从后面搂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头说:“岑哥,跟你待在一起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有颜值看着舒心,有能力生活无忧,性格还那么好。只有一样不好。”
岑远说:“请你松开说话,我哪样不好?”
“眼光不好,咋就看上高瞻呢。”
“你运气不好,咋就进了高瞻的家呢。”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
“啊!”风信大叫一声,蹲下身,从扑过来的高瞻腿边爬出厨房。高瞻继而追他,风信大喊:“岑哥,拦住他。”
岑远继续切菜,说:“你自作自受!”
客厅很大没有什么可躲藏的,只好围着三角钢琴转。风信绕过钢琴风信朝二楼奔去。听见二楼乒乒乓乓的打架声,怕打坏了家,只好大喊:“够了!快下来做饭!我饿了!”
没想到高瞻拿警棍、手枪的手居然能做得出如此精美的菜式,跟这整洁的房间如出一辙。食材高档,龙虾鲍鱼,松露鱼籽。
风信尝尝,夸张地说:“高瞻,没想到你做菜这么好吃,真是米其林的水准!呃,你俩真是天作之合,为了舒心我愿意跟岑哥待在一起,为了美食我也能勉强跟高瞻和解。”
高瞻无语地冷笑一下,瞥他一眼:“刚才是谁说岑哥眼光不好的?”
“我眼光不好。就为这手厨艺,岑哥也没理由拒绝你。”风信说。
高瞻冷笑一声:“风信,你的花言巧语真是张口就来,你怎么还没骗到一个对象啊。”
风信想想说:“没有遇见像高警官如此高等颜值、顶尖厨艺的精英之士,没有遇见像岑哥如此聪明绅士,温润正义的魅力之人,怎能让我放下寻花问柳的征途。”
高瞻一时无语,用筷子点着他说:“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像你一样死皮赖脸、巧舌如簧之人!”说完把半块鲍鱼夹到岑远碗里。风信想去夹另外半块,被岑远用筷子打开:“那是我的!”说完夹走,风信做了个“哼”的表情。
岑远笑笑,把自己碗里的鲍鱼夹给风信:“你吃吧,看你可怜的。”
“他可怜个屁!上有李皓泽、郑常平宠他,下有一帮小啰啰敬他,我就没见过像他一般风光无限的潜在犯罪分子。”说着,高瞻又把自己的半块鲍鱼夹给岑远。
吃完饭,高瞻边洗碗边跟风信说话。高瞻道:“我跟高家虽是亲戚,但我们一家跟他们来往不多,也就持点股份分红,并没有深入集团业务。如果高氏集团有什么隐秘,我绝对不会是保护伞。”
“装得挺正直啊。”风信靠在门框上说半开玩笑半正直的说。
“不过。”高瞻放好碗,靠近风信说,“李风信,你结交高嫱,让高聪对假Jennifer动心,你无论什么企图,我都劝你停下,第一,要是你伤害我弟弟妹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第二,高家的情况,岑远给你说得很清楚了,就凭你或者整个李家,只能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你好不容易得来安稳的生活,好好珍惜,有些事交给我们警察就行了。”
风信很无语:“连Jennifer你都知道?”
“这有什么难猜的,李风信女装大佬,突然跑出来一个妹妹。呵!”高瞻不屑地说。
风信叹道:“哎,在你们面前,我地聪明才智都发挥不出来。高警官,你能不能看破不说破?给我留点隐私行不行。”
要说风信与高瞻、岑远的缘分,要从一年前的一次大行动说起。
有数条毒线辐射全国,远及国外,警方挖出贩毒线的源头是剑川市仙泉镇,岑远卧底销售线一年,下一步要接近毒品一级经销商元亨观观主,进而找到毒品生产线。然而岑远暴露,在被杀的一刻,观主出现救了岑远,用纱布为他简单绑紧了断掉的肋骨,要带他到剑川市。
出了仙泉镇地界,就遭到生产供应商刘老板的追杀,在山路上,风信居然用特警狙击枪引爆一个加油站,解决了第一辆追击的车。在盘山路上,前方有货车撞来,岑远指挥风信开车角度,自己用狙击枪击杀了司机,解决了前后两辆车。又遇到两个国外的人高马大的杀手,二人互助一起拼杀,岑远被踹断一条腿,风信才用簪子掀开了女杀手的颈动脉,有用特制的手镯勒死了男杀手。在警察前来,风信要离开时,岑远铐住了他。
在审问中,观主交代他的保护伞是越州市局局长郑常平。郑常平解释了一切,原来观主是郑常平在做维和警察时从国外救回的,就做了他的监护人,后来发现他是元亨观的继承人,就让他回去卧底。观主掌握了数条销售线。此次行动,虽然没有找到生产线,但扫掉了巨大的贩毒线,观主因此获得了新身份——李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