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老婆子捏着帕子开始擦拭眼角,哭天抹泪的哀嚎了起来:“我命苦啊,儿子不孝啊,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独孤钰儿向前两步,来到独孤蓝丰和老婆子面前,撩开裙摆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祖母。”
看着腰杆笔直,跪在脚下的孙女儿,老婆子有瞬间愣神。
自打昨日独孤钰儿醒来,性情大变,对她大不如以前恭敬,今日怎的……
老婆子皱了皱眉,暗自嘀咕着是不是被她闹怕了?如此一想,老婆子眼里露出些许笑意。
果然,面对这对刁钻的父女,便是不能给好脸色的。
“你如此,可是答应了我的要求了?”她故作悲痛,居高临下的俯视孤独钰儿。
“祖母可是一心想堂姐嫁给五王爷。”她沉声问道。
老婆子看了她许久,冷下脸:“你事事不如盈儿,如何能担得起主母的位子。”
闻言,独孤钰儿莞尔一笑,模样温顺乖巧,眸中黑白分明:“事关堂姐,这个时候堂姐怎可不在场。来人啊,去将盈儿堂姐请来跪听祖母训话。”
“你要跪便跪,拉你堂姐作甚!”
老婆子脸上笑意僵住,不悦的甩开衣袖冷哼:“盈儿身体娇弱,这会儿日头正毒,岂能在这跪着。就算没有热出个好歹,若是晒伤了皮肤,如何是好。”
“去将独孤盈儿请来。”
独孤蓝丰冷着脸吩咐道。
他堂堂朝廷命官,尚书大人!他的女儿,贵为官家小姐,能跪在日头下面。独孤盈儿一介布衣,却成了金枝玉叶,跪不得了?
独孤钰儿垂下眼帘,遮挡住眸中的笑意。
她要的便是这个效果!
她就是要让独孤蓝丰好好瞧瞧,他这个偏心眼儿的娘,究竟有多偏心!
“独孤蓝丰!”
老婆子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气的脑仁疼。
从她住进尚书府,府中上下无一不以她为尊,事事以她为主,哪像今日,屡遭违拗。
府中管事面面相觑,但终究清楚,他们的正主东家,是独孤蓝丰。卖身契,也是攥在独孤蓝丰手中。
见他恼怒,也不敢在耽搁,几个人爬起来飞快窜出去请人了。
不消片刻功夫,独孤盈儿便跟在下人身后走了进来。面上挂着柔和的浅笑,半点不见先前被扔出去的怨恨。
看到跪倒在地的独孤钰儿,心里立刻明白,又是为了那幢婚事。
“盈儿见过祖母,见过伯伯。”
她快步走过去,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后,在独孤钰儿身边跪下:“听府中下人说,要盈儿前来跪听祖母训话,盈儿这便着急忙慌的赶来了,只愿没耽搁祖母训话。”
钰儿进府连口水都没得喝,便陪独孤钰儿跪在这候着,老婆子别提多心疼了。只恨不得给独孤钰儿两个耳刮子,让她嘴欠,非要拉了盈儿受罪。
“盈儿小姐当真孝顺,马车颠簸,着急赶来,定是受罪了。”
陈二双手抱剑立在一旁,眼皮也不台,沉声说道。
“公子见笑。”
独孤盈儿诧异的打量着陈二,脸上浮现一抹尴尬之色,状似羞愧般低下头:“盈儿家贫,哪有什么马车,盈儿是徒步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