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上用心不良标签的宴靳表示自己不想和洛安这个张嘴就气死人的小兔崽子讲话。他不经意间用余光瞥向洛安,顺带高冷地哼了一声。
也不就长成这样吗?又不是特别勾人,怎么那群人都天天盯着洛安想要往上爬,是眼瞎了吗?
幸好他这番心里话没说出来,不然洛安肯定要被他这张嘴给气死。洛安听着车上传来的音乐声,紧绷了许久的精神莫名其妙地开始放松,唇角溢出一声叹气。
“还有多久?”
“爷爷住在郊区。”宴靳硬邦邦地回答洛安,完全没有平常那副多情浪子的作态。不过他还是伸出手,碰了碰洛安的肩膀,翘得像是蝴蝶腿的睫毛眨几下:“你要是困了就睡一下。”
发现对方难得温柔体贴,洛安就像看见了新大陆一样,那眼神让宴靳浑身不自在,他推推洛安的肩膀,声音更冷:“睡不睡?”
“不了。”洛安摆摆手,虽然惊讶对方对自己的态度居然这么好,也没有过多计较,毕竟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个失忆的人。
虽然洛安很好奇等宴靳恢复记忆发现这段时间的相处会是个什么表情,要知道这人以前可是很厌恶他的,甚至不能用厌恶,应该用恶心。
只要是他呆过的地方,必定会喷上大量的空气清新剂,两人说得好听叫夫夫,可却没有精神安抚过一次,简直就是奇迹。
洛安回想起以前那个卑微的自己就控制不住地冷下脸,他微微下垂着眼帘,比天空还要温柔的眼睛明明带着笑却比杀人的刀更锋利。
收好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洛安揉揉酸痛的肩膀,懒洋洋地看向逐渐开始清晰的风景,视线飘忽:“宴靳。”
“干嘛?”被拒绝的宴靳心情自然不算好,不过听见对方叫自己,就还是臭着一张脸回答。
只是礼貌而已,没错只是为了不失礼。
“就问问等等你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洛安想的很周全,奈何宴靳根本不领他的情,哼了一声就又把头给偏到另一边,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快被这阴晴不定的人给气笑的洛安眉眼无奈地看着闹小孩子脾气的宴靳,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在别人眼里高高在上的总裁,怎么一到他这里就比三岁小孩还要难搞。
最起码三岁小孩还能讲道理,宴靳是连听都不听,直接闹变扭。
在前面开车的司机从倒后镜里看见相处没有之前那么僵硬的两个人,原本不安的心也放下去了一点,不过他还是小心翼翼地瞥了洛安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问题,总感觉洛少确实比以前要冷淡,可能是因为生病了还没恢复好吧。
不出洛安的猜想,车停在大铁门的前面,他挑挑眉再次好脾气地询问宴靳:“真没有什么要求?到时候出了问题我不负责的。”
“你少说点话就好。”宴靳嗡里嗡气地回了一句,恶狠狠地瞪了完全不把他放在心上甚至还在发呆的洛安一眼。
怕是又在想着哪个小情人了!
莫名其妙就感觉到了几分委屈,宴靳吸吸鼻子,对上洛安那带着几分笑意的视线,呼吸一顿。
“看我干嘛?”
“不能看?”突然发现这人挺好玩的,洛安翘起个二郎腿,懒洋洋地抱着胸神情纨绔。
宴靳翻个白眼,他收回自己的手似乎想要怼回去,但还没有开口,车门就被人忽然被人拉开了。
老管家浅笑吟吟地请着两个人下车,洛安调整一下脸上的表情,显得温和有礼。
继续往大门的方向走,洛安情不自禁地停顿了下步伐,侧过头浅蓝色的瞳孔里好像飘荡着几根黑发,语气更加温柔:“进去了?”
“……好。”宴靳的喉结上下滚动,鬼使神差地扣住洛安的手腕,用力之大让洛安的神情都控制不住地扭曲了几分。
深吸一口气抑制住心里暴打这人的冲动,洛安抿着嘴,想要把手腕先挣脱出来再和对方算账,结果力不敌人。
感受到他的不愿,宴靳的眉心紧皱,他扫了一眼紧紧跟在他们身后的老管家,突发奇想:“别乱动,不然爷爷会怀疑的。”
挣扎得非常欢的洛安瞬间就像变成了条咸鱼,甩甩根本不存在的尾巴,整个人都奄奄地跟着宴靳走到客厅里。
脚才刚刚踏进客厅,他就听见了宴靳爷爷的声音,还真是年老益壮,声若洪钟。
“两个乖孙子来了?老李你赶紧把吃得端上来啊。”
叱咤风云的宴老爷子在家里只是个亲切和蔼的老人,他热情地欢迎着难得过来一次的两人,一边把水果推到洛安的那边,一边笑呵呵地道:“这段时间还真辛苦小洛照顾这个不成器的小兔崽子了。”
“小洛很辛苦吧?”
洛安的笑容僵硬些许,他低下头意味不明的眼神缓缓扫过桌子上被切成一块一块的水果,心底倒是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宴爷爷虽然看似是在慰问他,可实际上却说这段时间的事情他都清楚,让他们两个收敛点。
“还好,理所应当。”洛安懒洋洋地转过头,手腕顺势扭了扭提醒还打算演戏的某人该放开他了。
宴靳不悦,却不能直接说明,无奈的他只好委委屈屈地松开自己的爪子,他抬起头正好对上老爷子那看似慈祥的视线。
更生气了。
“小洛你从小就很聪明,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做事的分寸和尺度应该也很明白。”老爷子喝了一口茶,“所以不要做出点让两家都丢人的事情。”
听着这话洛安简直就想直接把离婚协议书摔到这爷俩的面前,并且声明谁不签谁是狗。实在是太过分了,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让他收敛点,不要在外面搞七搞八吗?
可是宴靳不也是各种小情人,三天换一个,一个月换一打吗?凭什么就说他!
哪怕心里再怎么生气,洛安依旧维持着得体的笑容,只是看向他两的视线越来越冷,最后化成了寒冰,冻得人打颤。
“爷爷,我明白了。”
仅仅是一个明白,自然没有达到老爷子的要求。老爷子皱起眉目光审视着坐得笔直的洛安,心中冷哼。
不过他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再说下去就不好了。想到这里老爷子就给了宴靳一个眼神,宴靳原本还不想跟着上去的,奈何老爷子太过强硬,只好陪他去了书房留下洛安一个人呆在客厅里。
被丢下的洛安没有丝毫不自在,他拿起一块切成方块的西瓜,审视半晌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低低的笑了几声。
把西瓜吞入腹中,洛安就不再去动那一盘水果了。他的坐姿无论是从小的礼仪老师还是外交场上的人都不得不夸赞一句标准。
坐如钟,站如松。大概形容得就是他本人。
等了半个小时的洛安脸上还是没有不耐烦的神色,只是指尖轻轻敲击着表盘,默默算着什么时候离开。
浅蓝色的眼睛倒影着不断旋转的秒针,最终把目光定格在分针上面,又过去二十分钟了,宴老爷子就算再怎么样也该让人来喊他上去了,洛安的笑容加深但眼底依旧冰冷。
果不其然,还没到三秒,老管家就像是鬼魂那样飘到了他的身边,弯下腰恭敬道:“洛少爷,老爷请你上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