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宋祁渊拿着医药箱,来到了阮无城的房中。
进门就看见阮无城站在地上,可能碰到了伤口,脸色有些发白。
“阮无城,你怎么下床了?”宋祁渊放下医药箱,过去扶他,阮无城似乎有些惊讶:“殿下,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
宋祁渊扶着阮无城躺下来,答非所问:“我就知道你不会乖乖躺着,果然,被我抓到了吧,你知不知道你伤口挺严重的,一不小心感染了那就麻烦了”。
阮无城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我只是想洗个脸,不习惯让宫女帮忙,其实走一走没事儿的”。
“你说没事儿不算,我先检查一下伤口”,说着便去看阮无城的大腿,伤口比昨天好了一点,但是可能刚刚碰到了衣服,微微有些出血,宋祁渊直皱眉:“你看,这都出血了,以后不许乱动,再让我发现就把你绑在床上”。
宋祁渊嘴上说着狠话,但是手上动作却很温柔,他小心的给阮无城的伤口上药,一边上药一边吹,还时不时的问他疼不疼,就像阮无城是个六岁小孩儿一样。
阮无城安安静静的靠在枕头上,看着宋祁渊,眼睛里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温柔。宋祁渊上完药,抬起头,发现阮无城一直盯着自己看,微微一笑:“怎么盯着我看?我脸上有东西吗?”。
阮无城回过神,摇了摇头:“没,是属下走神了”。
宋祁渊笑了笑,就过去拿宫女准备好的洗脸盆和水,走到阮无城身边,把毛巾递给他:“你不是说洗脸吗?本皇子伺候你洗脸,可好?”。
阮无城有些惊讶,大概是没有想到身份尊贵的二皇子殿下既然给自己洗脸,有些犹豫:“殿下,这样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太好的,而且你受伤也是因为我,不瞒你说曾经凌白受伤我也给他洗过脸,还亲手给他洗,所以真的没事儿”。
阮无城不信:“真的?”
宋祁渊脸不红心不跳:“当然”。
废话,自己来这儿之后凌白都没受过伤,怎么可能伺候他,再说就算凌白受伤,伺候他的事儿也轮不到自己来吧。
阮无城洗完脸之后,宫女把早饭端来了,因为宋祁渊吩咐过,和早饭一起拿过来的还有一个小桌子,直接放在床边,阮无城不用下床。看着这些阮无城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自己已经少了一条腿。
宋祁渊就像看穿了阮无城的想法,开口道:“你还真不要觉得这样做没有必要,我最起码算个太医,你这整个大腿都烧伤了,一定万分小心,不然真的很容易感染,所以这段时间你救听我的,别乱走,别乱动,无聊了也忍着,我没事儿的时候会过来陪你说说话”。
阮无城笑了笑道:“属下遵命”。
今天的早饭都很清淡,白米粥,几样糕点,都是按照宋祁渊的吩咐去准备的,宋祁渊让宫女都退下,自己陪阮无城吃早饭,早饭吃完之后,宫女进来把桌子收拾了。
宋祁渊坐在阮无城床边,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沉默,宋祁渊是有话说,昨晚的事情必须解释清楚,但是解释起来有些让人寒心。宋祁渊尽量让自己适应这种互相猜忌,互相暗害,你死我活的生活之中,知道自己应该心狠一点,自己现在的身份是皇子,怀疑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合情合理,但是面对为了救自己受伤两次的阮无城,他实在说不出来我曾经怀疑你,所以昨晚的行动没有告诉你这种话。
宋祁渊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开了口:“对昨晚的事情,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阮无城微微一笑:“殿下如果想告诉我,那肯定会和我说的,我没有必要问”。
他这么一笑,宋祁渊更不敢看他了,以前他肯定是瞎了才觉得阮无城是领冰冰的一个人,这一笑起来那笑容比春天的阳光还温暖。
“其实我知道昨晚听雪阁会着火,也知道有人要杀我,准确的说我怀疑我身边有要杀我的人,可是我一直不知道他是谁,所以昨晚我为了抓住那个人,和无双联合把那个人引出来,可惜还是没能抓住他。因为明月和孤晴是女孩子,我怕事情暴露没有告诉她们,凌白他只会打架,没有脑子,人都傻乎乎的所以也没有和他说,至于你……”
“因为殿下不信任我,所以也没有和我说,我猜对了吗?”阮无城面不改色,还是微笑着把这句话替宋祁渊说了出来,他的笑容没有任何别的含义,就那么微笑着。
“是,我是皇子,外祖父又留给我那么多的财产,很多人眼红,这些年遇刺过很多次,有些人我知道是谁,有些人我都不知道,不认识,所以我必须小心再小心,因为一个不小心命就有可能会没了,所以我到昨晚我一直对你有怀疑,也是因为这一份怀疑才让你受了伤,我道歉,不过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
阮无城听到这些话莞尔一笑,又摇了摇头:“这些我都理解,殿下不必道歉,您没有做错,只是现在殿下信我了吗?”阮无城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盯着他的眼睛,神色很认真。
宋祁渊也看着他的眼睛,不知怎么的,感觉从那双眼睛里看见了一团火,那火不是很强烈,但是宋祁渊肯定自己如果继续盯着看,那团火会烧了自己。
“经过昨晚,我要是再不信任你,那也太说不过去了,阮无城,我信你”。
听到这句话,阮无城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认真又严肃的道:“好,有殿下这句话就够了,我阮无城今后不会再让别的任何人伤你一根汗毛”。
阮无城的话说的宋祁渊一时反应不过来,心里猛跳,感觉心脏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从小到大,自从父母因一场大火去世之后,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爷爷很宠爱他,也很疼他,但是老人家也没说过这样的话。
宋祁渊勉强压下那不正常的心动,站起身,喝了口水,才开口道:“那阮侍卫可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阮无城笑了笑:“一辈子都会记得,殿下放心”。
听到这句话宋祁渊好不容易才正常了的心跳,又开始乱跳了,阮无城阿阮无城,你还真是撩人不自知阿。
宋祁渊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儿呆下去了,要不然特么真的要出事儿了,因此二皇子殿下匆匆和阮侍卫告别,跑了。
阮无城看着宋祁渊有些慌乱的背影,轻轻笑了笑,觉得二皇子和传闻中不太一样,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也许他应该改变计划了,有些事情还得再好好查一查。
“什么?原来昨晚着火的事情你和殿下都知道,为了抓刺客才会假装不知道?你们也太会装了吧,知道这么大的事情还能憋的住”在无双房里凌白听完昨晚整个事情,很是惊讶,明月和孤晴也有些惊讶,只是他们没凌白那么明显。
“不对,你们不告诉明月和孤晴我可以理解,但是无双为什么连我都不告诉?你也太过分了”。
无双看了看凌白,面无表情的开了口:“因为你傻”。
凌白听到那句话直觉蒙了,明月和孤晴忍不住笑了起来,凌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无双嫌弃了,马上站起来想打他,无双冷冰冰来一句:“你打得过?你可要想好,动了手我可不会和你客气”。
凌白看了看无双,又看了看自己,算了,确实打不过,于是可怜兮兮的坐下来继续吃桌子上的桂花糕。
无双看着他的样子,摇摇头,微微笑了笑。
“你们都在这儿呢?”四人看见宋祁渊,起来叫了声殿下。
宋祁渊走进房里,看着无双,无双对他点了点头之后才开口:“昨晚的事情无双都跟你们说了,昨晚确实让你们担心了,也让无城受了伤,是我考虑不周。从今天起阮无城和你们一样也是我的侍卫,意思是说他已经不是普通的侍卫了,还有凌白,无城不能下床走动,你带两人过去照顾他”。
凌白:“为什么是我?殿下我能不去吗?我又不会照顾人”。
宋祁渊理所当然的说:“因为我们之间就你话多,你也是最可爱的,惹人喜爱,不会让人觉得无聊啊,你去和他多说说话,他一定会喜好的”,凌白听自家殿下夸自己可爱,还说自己惹人喜爱立马忘了自己刚刚的不情愿,屁颠屁颠的去照顾阮无城去了。明月看着凌白叹了口气,对无双说:“双啊,他这么傻,你又这么闷,我怕你们永远就这么过去了,害”。
无双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对宋祁渊说:“那殿下让差阮无城底细,还继续吗?”。
宋祁渊想了想说:“既然已经派人过去了就查一下吧,就算我现在信他,但是皇兄未必会信,查出来好让皇兄放心”。
“属下知道了”。
“那你们这几天好好休息,我去找皇兄,晚点儿有些事情和你们商量,接下来我们做的事情很多”宋祁渊说完话就去找宋祁晔了。
他不信经过这一次,他的皇兄还是不愿意让他参与,不愿意让他帮忙。既然要玩,那就来吧,宋祁渊不信自己赢不了这一群人,更何况他可是和男主站在统一战线,他就不信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