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林溪召集大家一起开会。郁泽肉眼可见的精神焕发,许寒山想看来是好事将近,郁泽就要进组了。
“今天要说的很简单,郁泽明日要进组《风声鹤唳》,我会跟着一起去,秦伟留下来,有什么事情可以跟他说。”说着林溪意味不明的看向许寒山,“如果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单独向我汇报。”许寒山知道她指的是喻远钟。
郁泽也悄悄的看了许寒山一眼,并未发现什么异样,许寒山有喻远钟联系方式这件事只有当时在场的人知道,许寒山肯定不会说,郁泽也不傻,总不能让许寒山平白压自己一头,所以他也不会说,因此其他三人并不知情,只是顺着林溪说的点点头。
“还有,年底两场活动已经敲定,你们四个努力练习,舞台不多,争取好好表现,郁泽留一下,其他人散会。”
许寒山慢慢走出会议室,心想还好热搜的事情没有对郁泽造成影响,他走去洗手间洗了把脸,镜子里的少年眉骨清晰,眼神清澈,小巧的鼻尖微微挺翘,他抿了抿薄唇,抬手在短短的头发上来回摩擦。郁泽拓展了新的领域,以后很可能会一直演戏;梁梓琛粉丝数量庞大,哪怕团体解散了,也不愁发展的机会;林鹤和张云帆以前就有经纪公司,自然轮不到他来操心;那自己呢?许寒山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自己能出道多半是靠这张脸,当然也有粉丝说他唱歌很好听,高音清澈婉转像百灵鸟,但更多的人说他唱歌没有感情,不论多么悲伤或者激昂的调子他唱出来都是绵绵柔柔的,加上含水的眸子像个小妖精,有人喜欢小妖精自然就有人讨厌小妖精,尤其是YOUTH其他四人的粉丝。
“寒山。”郁泽在背后轻轻出声,许寒山被吓了一跳,回过神在镜子里看到是郁泽他赶紧收拾好情绪转过身:“恭喜你啊,要进组了。”
郁泽笑着摆了摆手:“哎,和影帝一起演戏,压力好大啊,也不知道喻老师好不好相处。”许寒山脑子里飞快闪过喻远钟给自己打电话的画面,心想他当然好相处,是个很好的前辈,他没架子,声音低低柔柔的,很好听,想到这许寒山耳尖悄悄的爬上一抹红。郁泽瞬间捕捉到了:“你早知道要去连城了吧,喻老师给你说的?”
听他提到喻远钟,许寒山瞬间警觉,想起喻远钟之前的嘱托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我不知道,我们一直没有联系过。”
“是吗?”郁泽靠在侧面的墙上,双手环胸,眼睛直直地盯着他想确认他有没有撒谎。
许寒山不知道为什么郁泽今天看起来怪怪的,而自己又确实没说实话,一时间有些紧张,下意识的看向门外,想确认外面有没有其他人。
好在郁泽并没有为难他,而是换了个话题:“林姐刚刚说之前的热搜是狗仔去跟喻远钟的,和你没有关系。”
许寒山松了一口气,虽然新橙并没有辟谣之类的动作,但好在调查清楚了,他和郁泽虽然关系算不上多亲密,但好歹出道至今一起唱歌练舞,出席活动,在这种转型的节骨眼上,他不想和郁泽心生嫌隙,大家最好平安无事,也算在圈里结个好人缘,至于网上的流言蜚语,热度过了也就没人关注了。
“嗯嗯,我去谢谢林姐。”许寒山逮着机会就走,刚绕过郁泽又停下来,“额,我上次觉得喻老师人还不错,应该挺好相处的,期待你们的新电影啊。”
许寒山不擅长撒谎,最后那句补的很笨拙,郁泽盯着他的背影,想起刚才和林溪的对话。
“照片是你拍的对吗?”林溪虽是在问,语气却很肯定。
“不是,你想多了。”郁泽直视她的眼睛,一脸坦然。
一瞬间林溪也有点摸不透了:“好了,不管怎样,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至于许寒山,我已经问过了,他们并没有联系,喻远钟也不知是一时兴起玩一玩还是故意考验你,总之他和张宇都不好对付,你切忌横生枝节,只要搭上张宇和喻远钟这艘大船,出人头地指日可待。”
林溪说来能力一般,人脉一般,郁泽对她并不是很满意,也不百分百信任。他向来自负,不过擅长伪装,所有接触过他的人都觉得他稳重内敛,长得一副君子坦荡的模样。他眯了眯眼,看着许寒山走进会议室,心想:既然机会来了,他就要一举得手,绝不给其他人半点机会。
晚上许寒山回到宿舍,想着郁泽今天问话问的莫名其妙,他觉得还是很有必要和喻远钟说一下,他拿起手机盯着喻远钟的头像看,哎,怎么每次想找他说话都这么难。
“山山,我明日出发去连城。”喻远钟的信息突然跳出来,和上次一样搞得许寒山措手不及。
“怎么又叫我山山。”许寒山忍不住嘟囔,“这怎么回啊。”不敢过分亲切,显得自己不稳重,但喻远钟说来对他也挺好,也不能过分疏离,许寒山查了查连城的天气,开始编辑信息:“喻老师,连城温差大,您注意早晚添衣,保重身体。”就这么简单的一行字,许寒山来回检查了好多遍,确认没什么不妥才发了过去。
很快那边回过来一段很短的语音“怎么又叫老师?”语气很是不快,看来喻远钟很不喜欢这个称呼,于是许寒山又乖乖巧巧的补了一声“远哥”,不到一秒喻远钟的电话打了过来“周围有人吗?”
许寒山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之间的联系总是有种秘密进行的感觉,而他自己也像被蛊惑了一样,从那天晚上就是,喻远钟嘱咐什么他就听什么,也全盘照做,哪怕现在他觉得这样的联系好像有些不合时宜,或者说过分亲密。许寒山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门:“没有,只有我一个。”
“有没有去过连城?”喻远钟声音压得低低的,他每次都这样,在许寒山听来有种哄小朋友的错觉,仿佛下一秒就会说“没去过的话我带你去玩。”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许寒山惊呆了,自己一定是疯了,居然开始意淫喻远钟要带自己出去玩。
“没有去过。”许寒山老老实实的回答。
不知为什么喻远钟从短短的四个字里居然听出了一丝委屈:“那安排你来探班好不好?”
许寒山定住了,这些天来就像中了头彩,喻远钟要了他的联系方式,喻远钟安慰深陷舆论风波的他,喻远钟甚至还要邀请他去探班,这个世界魔幻了。
喻远钟半晌没等来回复,又问了一遍:“好不好?”
他的声音好温柔,让许寒山想起第一次在结庐门口看见喻远钟,他整个人笼罩在傍晚的余韵下,精致的面庞如雕如琢,绅士儒雅,气度不凡,仿佛他天生就该被繁花拥簇,被众人仰望,许寒山就那样呆呆的看着他,入了神。
很快许寒山反应过来,喻远钟是何许人,出道至今四部电影均有口皆碑,29岁拿下金穗奖影帝,无负面新闻,无不良嗜好,称他“青年艺术家”也是受得起的。反观自己,至今一事无成,甚至连努力的方向都没有,想到这里,许寒山有些沮丧,自己确实应该好好规划一下之后的工作和生活了。
“老师对不起,我们团年底有表演,新选了曲子,我还练得不太熟,舞蹈也...”许寒山越说越小声,他大概是天底下第一个拒绝喻远钟的人吧,喻远钟多优秀啊,想和他做朋友的人估计要排到天边。可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和他做朋友呢?“远哥。”许寒山叫了一声喻远钟,电话那头的人也认真在听,还没来得及应一声,就听见许寒山急急忙忙的说,“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争取表现得更好,能有资格做您的好朋友,额......朋友。”
还“好朋友”,许寒山你也太不要脸了,许寒山在腿上狠狠的锤了两下,自己都说了些什么鬼东西。
喻远钟没控制住笑出了声,他家小漂亮怎么能可爱成这样,但他还是没说“你不用太辛苦,慢慢来”这样的话,他知道,许寒山是真的很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证明自己,那他就只好拭目以待了,只不过,稍微帮帮他应该不算过分吧,喻远钟偷偷地想,毕竟他连朋友都不想做太久。
“都行,等过完年剧组会转去边城拍摄,到时候你不忙了再过来玩。”许寒山突然想到郁泽那件事还没说,忽略了“再过来玩”这四个字,神神秘秘地说:“远哥,您之前说有人问起和您之间的联系要给您说一声。”
“郁泽吗?”喻远钟迅速反应过来。
许寒山眼睛都瞪大了:“您怎么知道?”
“他都说什么了?”
“额,也没什么,就说明天进组了,问您有没有告诉过我,我说没有联系过。”许寒山照实说。
“好,我知道了。”
直到晚上挂了电话,喻远钟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远哥”果然没有“小鱼哥哥”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