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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忙?

这........

周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握着门把回头看了一眼许无时。

后者在他的目光里施施然站起来,戏很足地托着一只伤手走到了门边。

“您一定是许先生吧?”

蒋家助理的目光微微在许无时缠着绷带的胳膊上停了一下,然后微笑着把来意重复了一遍。

许无时安静地听完,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礼数周到地应道:“小蒋总有心了。”

“麻烦助理先生回去替我和他说一声谢谢。”

“好的。”

助理将手上的礼品盒全都交到了周延手上,微微欠身,就转身离开了。

周延关上门,见许无时还有模有样地装着伤患,就殷勤地说了一句:“许哥,人都走了,要不我替你把这板子拿下来?”

他说着就要上手,还没伸过去,许无时忽然侧了侧身,避开了他的动作。

“先别急,”许无时顿了顿,“你先把这些礼品拿到厨房放好。”

周延不明所以,但还是照着做了。

等他放好礼品出来,就看见许无时坐在沙发上,又拿起了先前没看完的那本杂志。

看一页,放下,用同一只手翻过一页,然后又拿起来看。

由始至终,都没动过那只绑了夹板的手。

周延越发觉得他这波操作神神经经,刚想说话,余光一瞥,就从客厅的落地窗看见了院门外的马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他扭头看过去的时候,那车正好发动离开了。

许无时的新住址没多少人知道,再加上小区安保系统十分严格,一般人混不进来。

周延思来想去,才想明白那车应该是蒋家那个助理的。

毕竟这块地就是蒋家的。

许无时自食其力地慢慢拆下夹板,见周延还愣着,就将绷带甩了过去,“回神了,去楼上给澈澈擦擦水。”

“顺便把浴室的水也清理一下。”

周延讷讷地“哦”了一声,拿着绷带,忍不住问了一句:“许哥,那个助理是特意留下来监视你的吗?”

许无时抬眸,目光略微染上两分笑意,“不容易啊,你终于想明白了。”

周延听出了他的讽刺,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哎呀,我哪儿知道小蒋总看着单纯好骗的,居然这么聪明。”

“你戏那么好,我都没看出来。”

“他不好骗,”许无时将手机揣进口袋,边说着边往楼上走,“他要真那么好骗,我就不会每回都占不到便宜了。”

酒吧,

【小少爷,许先生的胳膊确实是受伤了。】

蒋澈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一边喝着酒保递来的鸡尾酒,一边琢磨着助理发来的信息。

虽然助理再三确认过了许无时的确是伤着了胳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情不愿,不肯相信。

那心机dior从四五层楼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事,怎么被他拧一下胳膊就断手了呢?

但是这么想又不对,万一他刚好拧的就是许无时胳膊最脆弱的地方,那这伤,就合情合理解释得通了。

糟了,如果许无时因此落下什么终生残疾,不会要抓着他要他负责吧?

蒋澈“啧”了一声,心情莫名烦躁又后悔,酒喝半口就没心思,推到一边发呆。

酒保见他这样,擦着杯子关心了一句:“怎么了蒋少?这酒不合你胃口吗?”

“没有,没心情而已。”

蒋澈应了一句,目光在酒保擦着杯子的双手上转了一圈,问他:“小赵,如果你只剩一只胳膊能用了,你会不会恨死废了你另一条胳膊的人?”

小赵眉头皱了一下,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蒋少,你这问题要我怎么回答?如果是你,你会不会恨那个人?”

“当然,”蒋澈冷哼了一声,“他伤我一根手指,我都要他赔一只胳膊。”

“那不就结啦,”小赵将杯子放好,双手交叠垫在吧台上,好奇地问:“蒋少,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楚家尧不在,蒋澈没人帮着想法子,只好跟小赵说了,“没什么,我不小心把一个人胳膊给拧折了,他没怪我,但是我就........”

小赵耳聪目明,立刻接话,“但是你就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对吧?”

蒋澈“嗯”了一声,低头看着酒杯,颇为发愁。

其实撇开白奕月这茬不说,许无时好歹对他有恩,喝假酒那回,要不是许无时把他拖走,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只要许无时不提睡了那事,他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小赵见他愁眉不展,就笑了一下,“蒋少,其实你也不用把事情想那么复杂,你要是真过意不去,就帮着那人把手治好。”

“然后认认真真赔个罪,就行了。”

蒋澈被他说得茅塞顿开,郁结不发的心情稍稍回缓了一些。

把剩下的酒喝完,他起身,“好主意,我先走了小赵,回头见了你老板,我让他给你涨点工资。”

“好嘞,谢谢蒋少!”

蒋澈驱车回家,双手插着衣兜往家门口走的时候,口袋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许:谢谢你的补品,我的胳膊不要紧,三天之后的开机仪式可以如期举行。】

对哦,《在劫难逃》还有三天就开拍了。

蒋澈将手机塞回口袋,边想着事情边进屋。

路过客厅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的蒋煜就喊了他一声:“最近在忙什么?听管家说你每天七八点就出门去盛星了。”

“还能忙什么?上班呗。”

蒋澈长腿一跨,从后边翻坐到了沙发上,凑过去看蒋煜手里的报纸,“又是金融股票,你还真是看了十几年都不腻。”

蒋煜完美地继承了蒋父的经商头脑,所以哪怕蒋澈成天在外边花天酒地,大手大脚地撒钱,蒋家也不会被掏空老底。

“我要是看腻了,你就得哭了。”

蒋煜将报纸放到一边,抬手理了一下蒋澈有些皱的衣领,“你要是想上班的话,我在蒋氏给你安排个职位,你想做什么?”

一听见蒋煜要把他塞进公司,蒋澈连忙坐起来,摆摆手表示拒绝,“大哥,我去盛星就为了追星的。”

“我要是去蒋氏上班,那蒋氏不出一个月就得倒闭你信不信。”

蒋煜拿他没办法,“行吧,看在追的是许无时,还算有点眼光,你喜欢怎么样怎么样吧。”

蒋澈顿时一噎,“谁告诉你我追许无时了?”

他正要解释,就听见门口传来汽车往车库开的声音。

糟了,老子回来了。

蒋父跟蒋煜不一样,虽然两人都无比纵容地很宠他,但是蒋父有一点不好,就是老催他交女朋友。

蒋澈自己也怂,怕老父亲心脏受不了,就一直没明说自己的性取向。

于是他顾不得跟蒋煜解释他追的星到底是谁,火急火燎地起身跑回了房。

虽说早死晚死都得死,但是躲得一时是一时。

蒋澈趴在床上装睡,等了一会儿也没见蒋父上楼来找他,就松了口气,起身,掏出手机。

屏幕一亮,他又看见了许无时刚刚发来的那条信息。

“你要是真过意不去,就帮着那人把手治好。”

“然后认认真真赔个罪,就行了。”

蒋澈认真琢磨了一下小赵的话,然后拿着手机噼里啪啦给许无时回了一条信息。

【蒋有钱:没什么,那是你应得的。】

【蒋有钱:我想过了,你那胳膊毕竟是我折的,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不过分,我都满足你。】

信息发出去了十多分钟也没见回复。

蒋澈闲着无聊,就顺手拨了盛星CEO的电话。

跟他说自己会亲自去跟进《在劫难逃》的拍摄,让他找个人负责帮忙订机票和酒店。

完事之后,蒋澈就切换了追星大号,点进去白奕月的超话里签到,外加放了两张今天偷拍白奕月排戏的照片。

【养白达人:野生捕获一只努力为新戏准备的小白(爱心爱心),可看,勿舔屏(棍棒警告.jpg)】

刚发出去,底下就以几何增长的方式多了一波评论。

【啊啊啊啊啊,小白好可爱!!!!】

【我崽崽太努力了,让我自愧不如,感谢金主爸爸的照片投喂(快乐到模糊.jpg)】

.........

蒋澈挑了几个常见的ID互动了两句,就拿衣服进浴室洗澡了。

天色渐晚。

许无时看到蒋澈的信息,已经是四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难得趁着装病一一推掉了先前许思朦安排的工作,他就拿着吩咐周延购置的小毯子和小物件,给阿拉斯加装饰了一下狗屋。

然后闲着没事儿做,就抱着狗给它剪了一下指甲。

小狗坐不住,一剪完指甲就蹦跶着下地,走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了充电线。

手机掉到地上,屏幕一亮,许无时就看见了那两条未读信息。

小阿拉斯加自知闯祸了,窝在他脚边没敢乱动。

许无时一边顺着狗毛,一边拿着手机解锁。

看完了信息,他就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蒋澈下午那会儿看白奕月排戏精神太高度集中,用脑过度,一洗完澡人就困得不行。

手机嗡嗡作响震动的时候,他睡得正沉。

奈何打电话的人实在是太锲而不舍,蒋澈被吵得没法安睡,只好抬手摸到了手机,哑着声儿开口:“喂........”

这一个“喂”,声调沙哑又带着一股软糯劲儿,听得许无时心头猛地颤了一下。

思绪一顿,他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蒋澈清瘦的手指拽着被单,眼角泛红地抵着他的手臂低声呜咽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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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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