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卫生间内,穿着黑色西装的英俊男人蹲在马桶上埋头疯狂发着信息。
散着亮光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和好友的聊天界面。
一周:你什么意思??
减肥的小仙男:就是字面意思咯,我——施景谅要为了家族奉献自己了!
一周:你终于疯了?
减肥的小仙男:哼!我知道小周周你舍不得我这个居家小能手,其实我……也舍不得你!哭唧唧.jpg
一周:………
一周: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要嫁给段家三少爷了吗?
减肥的小仙男:我还能骗你?!
苏易舟看到这句话,心里忽然有点难受,眉眼不由越发冷峻。
一周:那当初假装男朋友不就多此一举了吗?
减肥的小仙男:不一样,那是为了挡相亲!
一周:………
苏易舟觉得自己和他根本说不清楚,关上聊天界面不打算继续下去了,转念一想,到底是好友。
于是他叹了一口气,点开录音,正打算发语音,隔壁卫生间忽然传来一个男人急躁的声音。
“你要我怎么说?”
男声蓦地尖锐起来,“难道要和老爷子说,我去和施家联姻吗?”
伴随着重物撞击的声音,男子闷哼了一声,随即语调生硬地说,“好好当你的段家三太吧,不然的话……”
“如果被段怀奚知道是你害了他母亲……”
苏易舟只听得男子狞笑了一声,又皱着眉继续听他说,“你说他会不会记恨你!”
听到这些话,苏易舟心里咯噔一声,他……好像接触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只是,按着屏幕的手指一松,语音倏地就发了出去。
本来苏易舟觉得这是豪门秘辛,发给施景谅大男人家的不合适,不过施景谅估计见得多了,也便没有再把那消息撤回。
就当恰个瓜。
苏易舟听着隔壁暴躁男人打开厕所门的声音,秀美的眉眼微蹙,随后就是听到厕所门被重重关上的一声巨响。
这时的苏易舟抬起头来,眸色不善地隔着门盯着那人远去的方向,似乎能把门盯出来一个洞。
他动作轻缓地打开厕所门,然后慢步走到洗手池旁,清流急缓的水流过苏易舟纤细的双手,越发白皙。
苏易舟抬起头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思绪不知道跑到何处。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有点心神不宁。
他是把那个语音发给了,施景谅吧?
对,对的,是黄色的……等等!
他怎么记得好像对方是个黑色的头像啊!
苏易舟连忙将手机从西装裤兜里掏出来,点开某聊天软件,发现停留在他消息列表最上面的是赫然一个黑色的头像。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苏易舟点开和自家大总裁的聊天框,惊奇的发现那条语音后面总裁没有做出任何表示。
苏易舟长舒了一口气,那这样是不是可以假设猜想:总裁并没有看到自己这条语音呢?
而且现在撤已经晚了呀!
只是,他的希望不要破碎得那么快!
他刚刚想到这里,结果看到总裁那黑色专属头像后面出现了一行消息。
溪怀舟:过来我办公室一趟。
苏易舟无语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然后面无表情地回了一条消息。
一周:好的,总裁。
唉,躲不过了。
苏易舟肩膀低垂,唉声叹气地走出卫生间。
只不过在他走出卫生间的瞬间,他肩膀挺得硬直,一扫方才颓败不已的神情,整个人神清气爽,他又变成了段氏总裁段怀奚身边最得力的助手苏易舟。
——
“总裁,您找我。”
苏易舟强压住心头的不安,强装镇定对立在落地窗前的男人说。
段怀奚并没有说话,反而将目光落在旁边高脚凳上的一叠文件上。
“总裁我错了,我不是故意……”
苏易舟觉得他还是提前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吧,毕竟以他的智商跟总裁比,感觉会败得连渣渣都不剩。
“你怎么错了?”
段怀奚低低地笑出了声,然后问道。
他是真的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看到,一本正经的小助理主动承认错误。
有点稀奇!
“我……我应该当做没听到的,但是……”
苏易舟想要表达自己的清白,自己跟别人不是同流合污的,于是急忙睁大了眼睛说,“我那是手误。”
“哦?”
段怀奚嘴角噙着笑意地转身问道,“手误,那你打算把它发给谁啊?”
苏易舟绷直了脊背不想说话,他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
只不过,他每次看到自家总裁那堪称男模的脸与身材,总是控制不住鼻子一热。
是的,苏助理是个颜控,不折不扣的颜控。
看见特别帅的男人会流鼻血的那种。
他根本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本性,他现在甚至想走上前去,撩开对方的衬衫,用他那白皙细长的手指细细抚摸着这个线条深刻的腹肌。
不要问他怎么知道的,他只不过是不小心碰见总裁健身,然后又一不小心让他湿身了而已。
“好好看看。”
苏易舟怔愣之间,怀里就被塞了一份合同,怀着疑惑的心情,他翻开第一页,赫赫然几个大字映入他的眼帘。
什么叫协议婚姻合同?!
苏易舟往后翻,看到最后一页段怀奚的大名时,竟然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这是……什么意思?”
苏易舟酸涩着声音,难以置信地注视着,从方才到现在一直盯着自己的段怀奚。
“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意思!”
段怀奚迈开大长腿,走到苏易舟身边,注视他良久之后,终是认命地叹了口气,然后附在他的耳边,语气不疾不徐。
“嫁给我,我就不计较你这次的事。”
段怀奚喷薄的热气,进进出出浸润着苏易舟的耳畔,让他耳根子红了一片。
“就因为我……”
苏易舟忽然感觉喉间酸涩,说不出话来,“就因为我撞破了……段家阴私?”
段怀奚点了点头,然后站直了身子,歪着头说,“或许还是因为我舍不得舍弃你这个左右手。”
可是,将自己套入婚姻的枷锁,又未尝不是一种不信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