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讲什么？”
浅灵小声道。
段星翊就像个在街边溜达的流氓，喜欢扯着路过的乖学生，把人逼到巷子角落里，让人贴着墙根站直，自己则垮着身子慢慢逼近。
而此刻呢。
浅灵就是他盯上的那个乖学生。
身后传来脚步声，陆霁从抽屉里取了张泛着酒精味道的湿巾递给浅灵，取走他手里的口加。
“差不多得了，这是我的治疗室，要犯浑也要看着点度。”
“你很吵诶。”
段星翊直起身子，双手插着口袋，嘴角的笑意残忍而无情，“上次那个护工怎么样啦，我可是让人下手轻点儿的，避开了脑袋哦，你是不是应该多感谢下我？”
陆霁眯起眼睛。
“你想要什么感谢？”
段星翊抬起手指，看向正拿着湿巾在猫猫擦脸的浅灵，乖得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碰两下。
“我要他——浅灵，让他搬过来和我住一个病房。”
浅灵吓得手里的湿巾都掉了。
怎么话题又绕到他的头上了？
啊呜呜呜……
他弯下腰，颤抖的手捡了两次，才把脏了的湿巾捡起来。
他不想和段星翊在一起住，虽然他也挺讨厌白璟的，但是段星翊更讨厌，因为白璟不会咬的他嘴很痛。
“这是个不错的提议，浅灵，”
陆霁用哄小孩的语气道：“他很喜欢你，要不要你们住在一个病房，让段哥哥照顾你？”
浅灵颤着眼皮，祈求地看着他的医生。
他明明之前说过的，虽然没有直接说名字，但他不相信陆霁比他聪明这么多，会猜不出来，就是段星翊欺负他的。
“别光看着我哦，我没法理解，你要自己用嘴巴说出来。”
陆霁隔着一层医用手套，手指轻轻抚着浅灵柔顺的头发，凉薄的嘴角带着笑意，“要不要和段哥哥住在一块儿？”
“我不要……”
浅灵垂着眼皮不敢看段星翊的脸，即便这样，他依旧能感觉到对方的愤怒和不悦。
可他真的不想和段星翊待在一块儿，这会让他很不舒服。
“我觉得我原来住的房间很好，不、不需要换。”
“真乖，”
陆霁奖励似地摸了摸他的发顶，看向段星翊，“很可惜，他不喜欢你。为了病人的健康状况，我不能逼他做不喜欢的决定。”
段星翊舌尖抵着后槽牙，压制着腾腾升起的怒火，“浅灵，你再说一遍？”
“我、我我……”
浅灵在他吃人般的视线下，怂唧唧道：“因为我臭毛病很多的，喜欢让人帮忙洗衣服，连袜子都要人帮忙洗，我还要人喂饭……”
段星翊俯下身子，拇指食指掐住他的脸，恶狠狠道：
“别说是袜子了，就是内裤，老子都帮你手洗。喜欢人喂饭就更好了，坐在老子腿上，给你嘴对嘴的喂！”
浅灵震惊地看着他。
似乎是不明白，怎么有人可以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么无耻的话？
看到浅灵小脸煞白，睫毛颤阿颤的，段星翊嘴角的笑意扯得更加开扩，他迫不及待附在小羊羔的耳边，低声笑道。
“#&*……抱着你……厕所…&#……”
声量很小，噙着恶意。
——我音量键是坏掉了吧，怎么听不到段痴汗的皇色废料了！
——在线求翻译君补全，俺快要饿死了，只想听听段痴汗是怎么调戏我家宝贝老婆的。
——这题我会？题干出现了抱着和厕所等字眼，根据花市定论，盲猜是把*、打**
——糙，段狗好会，妈咪想看！（超级震声）
浅灵用力地推开他，噔地站了起来，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我才不需要你帮忙！”
而段星翊慢条斯理地直起腰杆，足足比纤细的浅灵高上几十公分，目光如同一把灵巧的羽毛扇，来来回回在他涨红的脸上流连。
浅灵瑟缩了下，藏在陆霁后面。
纤细白嫩的手指头紧紧攥着涤纶材质的白大褂，浅灵低着头贴着陆霁宽阔的脊背，只露出一撮翘起的软发。
“躲什么？这儿可是陆医生的治疗室，我怎么敢动你。”
段星翊嘴里说着这样的话，表情上却没有展露一丝一毫的畏惧。
“而且，你觉得躲着我就有用吗？”
浅灵听到声音后，又动了动，那撮呆毛也收了进去。
“啧。”
段星翊皱着眉头，指尖发痒，有种想把人拽出来狠狠教训一下的强烈想法。
“好了，”
陆霁淡淡出声，语气一如既往地不带太多感情，“浅灵，今天的治疗先到此为止，你出去吧。”
太好了！
浅灵如释重负，这句话在他耳朵里再美妙不过，甚至一秒都不愿意在这种治疗室多待。
—
浅灵回到活动室，活动室内嘈杂喧闹。
他站在门口，发现昨天晚上跟着段星翊的那帮人也在，并且用那种狭促夹笑的眼神看着他，有的人甚至吹起了流里流气的口哨。
“嘘嘘嘘，都安静点，别吓到了段爷的小宝贝。”
“怎么嘴巴还这么红，是不是背着段爷，偷偷和别人打啵了？手指印都还没消呢，看来段爷昨天晚上亲得不够，没满足你？”
浅灵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说出他认为最过分的骂人的话：“狗腿子。”
那帮人哄笑成一团。
实际上，昨天晚上不止段星翊，这帮人在旁边围观看着，看得到又吃不到，整个跟饿了几天几夜的豺狼虎豹，回去之后，从昨晚到今天上午，就连梦里，满脑子都是这个画面。
那张漂亮的脸蛋皱着，眼尾已经红透了，睫毛会挂上晶莹的泪珠，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软糯的哼声。
如果那不是段星翊看上的猎物，这儿其他的人，会选择一拥而上吧。
不过没关系，玩具总会有玩厌的一天。
只需要静静地等待就好了。
浅灵全然不知道这帮人心里的下流想法，乖巧地在白璟的身边坐下，吃着属于他自己的早饭。
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是只小仓鼠，小口小口嚼着手里的馒头。
嗯？
软糯的面点里突然咬到了什么东西，浅灵愣了下，用手指夹出塞在馒头中间的异物。
那是一张纸条。
浅灵将纸条铺开，上面用扭曲丑陋的字混乱地写着——
[昨晚看到你跟别人接吻哦~你喜欢那种人吗？真让人不快啊，明明我才是第一个喜欢你的不是吗？这样子的灵酱真是一点都不乖哦，让人想狠狠地惩罚你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