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承呀!上次见面是他十几岁的时候,听说自己搞了个什么新概念房屋建设,弄的还不错,有出息,随老陆。”
“他可比不上我们老陆,就是小孩子瞎折腾。”梁雅嘴上这么说,脸上却乐开了花,没有人不喜欢听自家孩子被别人夸赞。
“妈,李叔叔。”包厢门开,陆锦承走进来,身后跟着林泽昀,林泽昀笑眯眯地挥了挥手:“梁姨好,李导好,大家好。”
徐霖看见陆锦承的一瞬间,立即警惕地看向元祁,下意识按住元祁放在桌子上的手,防止他冲动。毕竟这两个人向来水火不容,好几次当街动手被拍,自己没少跟着收拾烂摊子。
元祁瞥了眼陆锦承,眼神不善,还在记恨他用那种事威胁自己接了这部电影,简直卑鄙无耻。
陆锦承坐在他对面,抬眼看向他,挑衅地挑眉,像极了吃到肉得意洋洋的大尾巴狼。
“这次多亏了承承我才能邀请到元祁参演,说来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没听承承提过?之前跟我一起看你的剧,他都没说认识你。”梁雅好奇的目光流转在两个人身上。
未等两个当事人开口,林泽昀开始多嘴道:“他俩老早就认识,就是挣那个……”
“很早之前见过,聊了几句很投缘。”
陆锦承打断他的话,不悦地目光扫过林泽昀,示意他不该说的话别说,他可不想把自己感情上那点丢人事当众说出来。
元祁抿唇,他制止的对,这种事情确实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说。
第一次见面是自己去学校接沈平,结果在学校门口看见陆锦承扯着沈平的手死缠烂打,当时年轻气盛没忍住,直接把人抢过来,还和陆锦承互相招呼了彼此的老娘和祖宗十八代。
自己还真无所谓,爹不疼娘还不要,而且一想起元申,对那些十八代祖宗也就没什么好的印象,他们挨骂也就挨骂了。可是陆锦承不同,他老娘就在自己旁边坐着,确实不是什么值得当众说的光彩事迹。
菜陆陆续续上来,这个话题正式结束,林泽昀挨了记白眼后也安稳了很多。
“今天算是小聚,大家都开心点,我先干了。”李龙一出了名的好喝,而且只喝白酒,所以他一连喝了两杯。
见他这么说,大家都纷纷倒白酒跟上。
梁雅热情地把元祁面前的小酒杯倒满:“喝点白酒暖一暖,说不准能好受一些。”
元祁嘴唇微动,现下自己还真是不能喝酒,身侧的徐霖及时帮忙解围:“元祁一杯倒,我替他干了。”说着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李龙一也不是拘泥小结的人,见此没说什么,也没有不悦的样子,元祁微微松了口气。
“我怎么记得上次参加婚礼,元祁挺能喝的呀!”陆锦承眉眼含笑地看着元祁,这笑不达眼底,透着几分讥讽的意味,那样子是明摆着故意给元祁找难堪。
元祁面色晦暗,抬眼对着陆锦承,身侧拳头收紧,冷冷道:“你可能记错了。”
“记错了吗?不应该吧。”陆锦承笑意更浓,从威胁元祁演戏之后,他似乎很喜欢看元祁那张嘴说不出话的委屈模样。
梁雅见气氛不对,解围道:“小元脸色不好,一看就不舒服,喝什么喝,陆锦承,你闭上那张破嘴。你就是记性不好,上次体检报告说你有老年痴呆的趋势,我都没敢跟你说,你等着,八十年之内,你就发作了。”
“得嘞,我确实记错了。”陆锦承挑逗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自己亲妈都发话了,也就先这么算了。
原本默不作声的贺玄言忽然侧目,对元祁道:“元祁,我有事找你,我们可以单独谈谈吗?”
他手里还拿着白酒的小杯子,元祁见他面色红润,便知道他一定是醉了,自己是怀孕不能喝,但是贺玄言是真的不能喝,白酒红酒都是三杯倒。
“好。”元祁起身,他确实想出去透透气了。
贺玄言心下一喜,连忙追了出去。
元祁站在走廊的尽头,面对着窗子站立,将头探出去,猛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听到身后脚步停下,他连头都没有回,背对着贺玄言用那个极度薄凉的语气发问:“有什么事,你说吧。”
“元祁,我只是觉得,我欠你一句对不起,而你也一直不给我机会说,这句话我就一直憋在心里,搅动着我的五脏六腑,让我每每想起都会肝肠寸断。”
贺玄言无比真诚地开口,如果元祁肯回头看看他,一定会看见他那双闪动着亮光且急切祈求原谅的眼眸。
“说完了吗?”元祁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姿势,对贺玄言说的话嗤之以鼻,他懒得去看身后这个人,愿意同他出来也只是因为不想呆在那个极度压抑的包厢里罢了。
“元祁,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旧爱的还是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那个时候年纪小,害怕的东西太多,我真的还是忘不了你。”
贺玄言最怕元祁这么不冷不淡的样子,会让他手忙脚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才能弥补这个错误,于是心一横,干脆直截了当,把自己最迫切的想法说出去。
这话一出,元祁周身一顿,有些诧异,不太能听懂贺玄言的话,他......这是什么意思?
爱?忘不了?重新开始?
每一个字都不难理解,但是此时此刻从贺玄言嘴巴里说出来,自己却完全不懂了。
他终于不是无动于衷了,转过身来,不解地看向贺玄言:“你什么意思?”
元祁十几岁和贺玄言认识,在圈子里年龄相仿,自然顺理成章的成了好朋友,只是那个时候,元祁的事业走下坡路,贺玄言事业蒸蒸日上。
后来贺玄言更是因为新出的歌曲在短视频爆火,一跃成了当时的流量歌手,再后来,他就断绝和元祁的来往,还让他当时的经纪人找到元祁,警告元祁注意身份,说贺玄言和他地位悬殊,不需要一个一事无成的朋友,并且还附带着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元祁本就性子冷淡,很少有真心的朋友,贺玄言当时的所作所为无疑是给他当头一棒,元祁自尊心强,也很极端,这种行为在他这直接进黑名单,一辈子都洗不白。
“我说,我们复合吧,我真的喜欢你,当年的事情我可以解释的。”贺玄言越说越委屈,这个比元祁还高半头的男人竟然红了眼,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拉元祁的手,无比虔诚地握紧。
元祁有些震惊,一时之间也忘了把手收回来,贺玄言见他不抗拒,心里暗喜,借着酒劲,干脆把人拉进怀里束缚住,声音因为激动还在发颤:“元祁,元祁,你答应了是吗?”
“贺玄言,你松开我。”元祁眉头一皱,嫌弃地推开他:“什么复合?说的我们好像在一起过一样。”
“果然,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贺玄言震惊的身子向后退几步,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但是你不能否认我们曾经的过往,元祁,我会耐心地感化你,现在,我想要告诉你,我还喜欢你,我要重新追求你,不管多么艰难,我都不会放弃。”贺玄言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过?这和原谅不原谅没有关系,贺玄言,把话说清楚,我们当初只是朋友,你出名了,不要我这个拉低你档次的朋友了,这些才是事实,你现在说的话,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虽然我们没有挑明,但是我们之间的种种和谈恋爱有什么区别?我们不是当时顺其自然的已经在一起了吗?你可是......我的初恋,你怎么能不承认呢?”
贺玄言一脸哀怨,元祁瞬间凌乱,这怎么显得自己好像错了呢?
“哪个朋友可以像我们一样亲密?我生病你亲手喂我吃饭,还给我洗袜子,我们一起换衣服,一起吃同一个冰淇淋,一起穿情侣装,这些你都忘了吗?”贺玄言一字一句地描述他们之间的种种。
元祁回想一下,似乎是这个样子,又似乎不是这个样子。
“生病喂你饭那次,你是两只手骨折了,打了石膏,躺在那跟死人一样,我总不能让你把头伸锅里啃吧?洗袜子是因为那段时间参加综艺住在一起,你袜子实在太臭了。至于情侣装,那个是综艺里安排的团服,我如果没记错,还有十几个人跟我们穿的一样。”
元祁说完,面色一沉,继续道:“贺玄言,我不管你以为什么,事实就是,我们现在没有关系,以后也不会有。”
说完,元祁不再理他,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贺玄言听元祁说的话很震惊,久久没有回过神,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所谓初恋,也只是臆想?他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
“和小情人聊完了?”
陆锦承和元祁迎面对上,冷哼一声:“还以为你多喜欢沈平,结果在追求他的时候还跟别人暧昧不清,你真是多情呀!”
躲了一个,又来一个,元祁有些心力交瘁:“和你有关系吗?我不明白,沈哥已经结婚了,你对我怎么还这么大的敌意?”
“看不惯。”
陆锦承板着脸高傲地注视着元祁,其实本来想和他和平相处的,结果是元祁一直在和自己作对。
邀请他拍戏,明明有档期还借口不来,说什么要休息,真是可笑,他之前常年无休,结果自己找他工作,他就要休息,这就是故意的,既然如此,就彼此彼此,自己也跟他对着干。
元祁听他这么说,有些无奈,又有些失落,讨厌自己的人还真不少。
看不惯吗?也对,亲爹亲娘都厌恶,可能自己真的有什么问题吧,不知道将来孩子会不会也不喜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