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吃了饭后,两人准备休息会儿再出门。正午,日光毒辣把土地晒得发白,热浪一层一层叠加着,光是看着就觉得要流汗了一般。
等日头稍微下去一点时,欧阳铁柱起身,悄咪看了眼喻闵风。
喻闵风会意,喝了口水后也起了身,两人一同出门上田。
说来神奇,原主到这里不过月余,之前和何路一起住在知青点,上坝也是被何路带着去的。因此直到现在还不清楚工作的地点,甚至社恐得没怎么和其他人说过话。
所以,书上看的冲击说不定是假的吧,欧阳说话就很正常,也对,怎么可能真的有人那样说话呢?
两人沉默着走到田上,喻闵风边走边记路,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cityboy,他基本没去过乡村。虽说他家并没多少财产,但父母堪称溺爱,从来没让他吃过苦。出去玩也是去些旅游景点,鲜少深入农村看看。
更别说还是70年代的农村。
一路上,喻闵风像个好奇宝宝左看右看,不时发出小声的惊叹。
田埂好细,感觉稍不注意就要扭到脚踝一样。大路明明经常有人走,却还是有很多杂草。
“啊!”喻闵风注意着远处的景色,一时不察踩到石子,眼前就要滑下田,失重感让他慌了一下。
‘呼’
布料摩擦的声音带着一股安心的力度圈住了他。
欧阳铁柱早在对方不看路时便小心用余光观察着喻闵风,腼腆地不好开口,只能先看着人。果不其然,滑下去了。
欧阳铁柱在最适当的时机接住了对方。
“这里田埂还没整过,要小心一点。”
挨得好近,对方说话时,喻闵风还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脖子上,痒痒的热热的,让他不自觉红了脸。
“嗯,抱歉,没注意到。”喻闵风稳了稳身体,欧阳铁柱顺势放开。
“要看路。”
喻闵风疯狂点头,待欧阳铁柱转过去时,他使劲揉了揉脖子那处,仿佛这样就能将方才的触感搓掉。
接下来喻闵风走的很认真,路上没再出啥差错。
走了近十分钟,终于到了地点。隔着老远喻闵风就看到了躬身割稻的何路,和欧阳铁蛋。
何路立起来捶捶背,发现喻闵风后一脸兴奋地招手,放下镰刀冲了过去。
“闵风!你怎么过来了?”
到了地后,欧阳铁柱直接朝着田里去,拿起锄头就开干。
喻闵风:“我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就想来做些事。”
“可你的身体。”
“没事,只做些松快的活儿,养病也不是一直躺啊,还是要劳逸结合才能好得快。”
“行吧,那你跟你我们后面捡穗吧,要是累了记得休息,别勉强自己啊。”
“嗯嗯。”
喻闵风丈量了下田地大小,之后就此蹲下身慢慢捡穗,见所有人都没在关注自己,喻闵风顺手拿了一撮谷子转进空间。
然后,点击贩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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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否太便宜了些!
简直活生生把我的生财之道打断啊。
就在喻闵风扼腕的时候,田埂上传来其他人的脚步声。喻闵风闻声转头去看,发现是不认识的人,只是对方脸上的表情,有点妙啊。
只见来人黢黑的脸上汗水直流,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且脸上带着三分讥笑三分倨傲,和四分疲惫。
种田种多了吧?
“哼,欧阳家也真是没落了啊。杀人未遂竟还能在村中担任干部,真是让人发笑。”
欧阳铁柱和欧阳铁蛋瞬间转过头来怒视:“东方天!你可不要血口喷人!这事早就澄清了,昨晚在大坝你不是没听到,休要胡说八道!”
东方天冷笑:“谁知你们是不是逼迫知青,威逼利诱,欧阳家不就擅长这些。不然怎么会帮着知青种田。”
欧阳铁蛋就要站起来对峙,被欧阳铁柱拦住。
“东方天,俺之前不小心伤了喻知青,早就赔礼道歉。喻知青身上有伤,俺家帮衬是应该的,到是你们,俺可听说古灶村卡着无鱼河,让你们的田得不到灌溉,你到不如多想想这些事。”
这话戳了东方天的肺眼子:“欧阳铁柱!若不是你家当年选了沙调村的地,俺家怎会被古灶村的人卡水!”
“喂!你们在吵啥?”从旁跑过来一个中年男人,向着田里的人打量了几眼。
“如今正是农忙的时候,要打去晒谷场打!别耽搁农时。”
两方人马就此息声,东方天看了眼中年男人,气哄哄‘哼’了一声,转头走了。
欧阳兄弟对着来人略显恭敬地喊了声:“司徒大伯。”
“嗯。东方一族一直是这样的做派,无需挂心,做好自己的事便是。”
司徒解决了这里的争端后,头也不回赶回自己的田地。所有人都铆足了劲做事,就希望田地能多产一些,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待欧阳弟兄平复了会儿心情后,立马又埋头做起了事。
何路看着八卦散了没了乐趣,也准备继续锄地。得趁着两兄弟还在帮忙的时候早点把地种完才行啊。
只是刚蹲下去便看到喻闵风一副震惊到无以复加的模样,他疑惑地问了句:“闵风你怎么了?累了吗?”
喻闵风痴呆地摇摇头,强迫自己面朝地,机械地捡穗。
他、他没想到,魔幻剧情是真的啊!
方才那一出说白了就是村人找茬顶了几句,但在几人的争执下,完全不亚于看了一出古早霸道总裁商业战争剧啊。
那遣词、那语气、那标准的表情,活脱脱几个CEO打架。
明明刚刚和他说话时欧阳铁柱还很正常的语气,也开始向霸总进攻。这是道德的沦丧吗?
喻闵风大为震撼!
他蹲走到何路旁边问:“你刚刚不觉得奇怪吗?”
何路:“啥啊?”
“就嗯,他们那种微妙的语气。”
“啊~以前刚来的时候疑惑过一会儿,习惯就好了,我现在和村民们对话也会带一点这种感觉吧。”
喻闵风心里为何路惋惜一秒,孩子,你已经被毒化了吗?
喻闵风有意探求其他情报,但看着何路专心割稻的样子,想想还是不打扰,等有机会再问。
下午,天色渐黑。一旦专心做活,对时间的感知就会变弱。喻闵风一边祈祷着时间快点过快点休息,一边加快着自己的步伐。
等起身看太阳时,才发觉自己腰痛的厉害,明明只是捡穗,却还是累到汗流浃背了。
种田是这么累的吗?
这几块田已经弄了好几天,欧阳兄弟两最后撑着把剩余的部分一口气割了个干净。
欧阳铁蛋撑着腰说:“回去吃饭吧。”
因为沙调村的知青只有两个,所以一开始两人就是在欧阳家吃饭的,只是发粮食的时候需要拿出一部分。
四人作伴一起向欧阳家走去,
等到家时,欧阳家的人早就吃了晚饭,留的饭就在锅里热着。
喻闵风捧着碗问何路:“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吗?”
何路首先想到的就是坝场。
“好玩的没啥,毕竟是来下乡的嘛,不过有个地方晚上也挺热闹的,你要去看看吗?”
“去!”
两人吃完饭后直奔坝场,不少人已经吃完了饭在乘凉唠嗑。坝场不远处有张石桌,出来的人们可以将水杯一类的随意放置,也是人们愿意聚集在此的原因之一。
“哟,小路来啦。哎呦,喻知青也来啦,身体好些没有啊?”老大娘摇着蒲扇关心问道。
喻闵风神情柔和下来,“好很多了。”
“听说铁柱把你撞着了,真没事吧?”
“没事没事,对方也不是故意的,已经都谅解好了的。”
接下来众人又八卦地问了许多喻闵风的情况,几番下来后,喻闵风感觉到坝场的大爷大娘们对自己亲近了许多。
满足了人们的好奇心后,终于坝场迎来了正题。
何路拉着喻闵风坐在角落里,塞了把瓜子给他,然后静耳倾听坝场的八卦。
正当喻闵风要磕下第一口瓜子时,话题中心突然卷起了另类风暴。
“哎,俺真是想不通,夜樱家的千金都是一等一的女人,怎么会看得上东方一家!可笑至极!”
“并非如此啊,俺听闻那东方小儿虽心悦夜樱雪蝶,但总归只是一厢情愿罢了,八字都没撇的事。”
“哎哎,可不尽然呐,东方一族也是资产颇丰,分得田地十余亩,祖上受了荫蔽,想来夜樱家也会观望吧。”
“可司徒家······”
喻闵风惊得瓜子都没磕动。
不是,这才不到一秒吧。自从自己和何路脱离了战场后,风向瞬间就变了,仿佛置身于豪门会议场。
何路以过来人的心态拍拍:“放心吧,我刚来时也这样。”
喻闵风合上自己的下巴,谦卑询问这位主角大前辈村里的‘势力分布’。
“沙调村里有四大家,分别是欧阳、东方、司徒和夜樱,这四家财力底蕴是最丰厚的,其他都算是小姓。”
喻闵风眉头一皱:“财力丰厚?”这地方这时代?
“田多。”
喻闵风:······牛、牛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