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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用完称得上丰盛的午餐,刚重新投入工作后不久,林子佩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腐臭味。汪静淳显然也闻到了,她与林子衿迅速交换眼神,握紧手中的枪,奔向摩托车的方向。

林子衿丝毫没有反应过来,他没有alpha那样灵敏的嗅觉,况且此时周围还一片宁静,不过他迅速反应了过来,正打算随林子佩他们参战,却被人拉住了。

“你负责保护我,他们两个打丧尸就够了。”葛钧时道,说罢竟毫不在意地继续工作起来。

林子衿心里咚咚直跳,他隐约听到了远处丧尸的呼啸声,但远处有一片繁茂的树林将后面遮了个严实,营造平静的假象。

林子佩与汪静淳分头行动,正飞速包夹那片树林。林中野路蜿蜒曲折,两旁高大的树林灌木也不曾间断,很大程度遮挡了视线,高速间只能见到几片丧尸的残影。然而腐臭味却越来越浓烈。终于,林子佩压过一个弯道,迎面与一波丧尸撞个正着。他腾开左手,右手稳住摩托车方向,瞄准,开枪。两枪之后,两具丧尸应声倒地。第三具却趁着林子佩不备近了他的身,就在那丧尸要撕裂林子佩的左臂,林子佩手中的枪突然从下延伸出一截,竟是一把隐藏的匕首。林子佩左手一转,刀刃瞬间直逼丧尸的头颅,顷刻间利落地割开喉咙。

汪静淳那边,也赫然倒了一地丧尸的尸体,正一脸嫌弃地看着衣服上沾到的粘液。丧尸受伤后既不会流血也不会感到疼痛,在没有被攻击到要害之前,它们会不知疲倦地攻击人类,直到头被砍下或被击穿心脏才会彻底丧失行动能力。

“子弹还够吗?”林子佩观察了一下四周,周围丧尸气味异常浓烈,却不知是死去的丧尸发出的,还是有更多丧尸正在逼近,这也是林子佩和汪静淳嗅觉的唯一弱点。

“还行,”汪静淳数了数,“够再应对一波,不够还有刀呢。”她的枪也和林子佩的款式一样,都是冷热兵器集一体的产物。

他们必须尽快离开了。虽然他们引开了丧尸,林子衿和葛钧时在信号塔那也未必安全。就在林子佩准备发动引擎原路返回时,他突然神色一变。

“哥哥那边出事了。”

汪静淳一惊:“你怎么知道?”

话音未落,林子佩已经发动引擎,风驰电掣般朝信号塔方向赶去。

这里丧尸气味太浓厚,林子佩也察觉不到远处会不会有丧尸存在,可他闻到的是林子衿的气味。

正常alpha的嗅觉能够闻到别的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还有丧尸的腐臭味。beta的信息素早已退化,按理说不会有任何气味,但林子佩儿时就能闻到女beta何遥的气味,长大后也能闻到男beta林子衿的。

一路上茂密丛生的环境变得恼人起来,林子佩被迎面的树藤重重打了两下,才冷静下来细细思考,他突然意识到尽管这波尸潮并不猛烈,眼下却莫名其妙被引到离信号塔很远的地方。可是丧尸一向集体行动,没有分两波攻击的智商。但如果不是丧尸的话,那会是什么让林子衿陷入危险,野兽,风沙,还是说人类?他不认为林子衿会没有应对野兽的能力,周围也有庇护所让他们应对恶劣天气。但如果林子衿遭到人类的袭击,那又是什么人会在末世袭击自己的同胞?

二十分钟前。

林子衿目光时不时看向林子佩和汪静淳消失的方向,那一波尸潮看上去并不严重,却久久不见林子佩他们回来。

“他们会回来的,可以请你不要在我面前乱晃了吗?”葛钧时突然道。

乱晃?谁,他吗?

“我只是担心丧尸来了没法保证能带着你逃命。”

葛钧时看上去却十分冷静:“你不必担心,我也有一定自保能力,如果和他们一起行动总要靠他们保护,我早就死了。”

林子衿情不自禁端详起来,论体格,葛钧时远没有另外两名alpha强壮,看上去也不像很会打架的样子,难道有什么别的手段?

尽管林子衿心中有些好奇,他的别扭自尊却不允许他放任问这问那。葛钧时似乎也是个锯了嘴的葫芦,没有向林子衿解释的意思,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不过,根据自己的观察,林子衿还是能推断一些信息出来。葛钧时看上去大约三十多岁,往回倒退三十年的c国尚没有进入丧尸泛滥成灾的局面。那葛钧时应该接受过正规系统的教育。他能够应对修复信号塔的工作,应该是学理科出身。beta没有alpha敏锐的嗅觉和天生强壮的身体能力,想在丧尸中杀出来只靠两种办法提升战斗能力:研制强悍的武器,或比alpha勤奋努力上百上千倍。而葛钧时的身体素质并没有那么强,手提箱里只有基础的记录数据的仪器,也不像携带了秘密武器的样子。

他突然停止了思考,多年的逃亡与战斗生涯让他被动拥有了对丧尸逼近的敏感度,虽然远没有alpha的嗅觉敏锐,可他的直觉告诉他,有丧尸正在靠近!

林子衿一向与自己的beta部下们集体行动,单独一人面对丧尸的时候不是没有,此时却还要再保护一个人,不禁让他压力剧增。他迅速到一片高地蹲下,架枪,上膛,紧张地开始观察周围的一切。

林子佩他们应该快回来了,自己只需撑住五分钟就行。

黄昏时分是丧尸高发时期,一天没有进食腐肉,饥肠辘辘的丧尸们汇聚在一起狂躁地撕碎眼前一切活物,人类的居所和城池常常预示着丧尸的一餐盛宴。而人类只有三种结局:杀,变成丧尸的食物,变成丧尸的一员。怀揣着对后两种后果巨大的恐惧,脆弱的人类变得敏感,警惕,而团结,才苟延残喘至今。

砰!一只丧尸出现,它似乎闻到了人类的气味。但是林子衿有草甸掩护,葛钧时则在废弃信号塔上,丧尸还在焦急地搜寻着,就被林子衿爆掉了脑袋。

林子衿心中一喜,第一次的胜利很大程度让他更加冷静,更加乐观。像这样就好,这样拖到林子佩回来就好。

突然,第二只丧尸出现,却直奔着林子衿的方向而来!

一瞬间林子衿差点乱了阵脚,丧尸智力一向低下,林子衿的掩护体应该没这么容易被发现才对。但眼下他无暇多想,上膛,开枪,丧尸应声倒地。可没等林子衿喘一口气,汹涌的尸潮突然朝他狂奔而来。林子衿心知掩体已经暴露,索性站起身来对着尸潮扫射,但这样毕竟准度有限,攻击不到要害则对消灭丧尸来说毫无用处。尸潮只是短暂地动作变得迟缓,依然不依不饶地朝林子衿冲过来。

狗日的林子佩和汪静淳,此刻林子衿脑中只有这一种想法,他们是去把尸潮引到西天了吗?

该死,眼看步枪的射程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与尸潮的距离,林子衿连连后退,翻滚到地势更险要的地带,利用高低差迅速拉开距离补了两枪。方才离他最近的丧尸已经将他大腿划破,闻到血液的味道,尸潮更加疯狂,哪怕林子衿的子弹炸飞了他们的腿,他们也能用断裂的四肢在地上坚持不懈地匍匐着,疯狂地爬向林子衿的方向。

林子衿没有摩托车,只凭两条腿想甩开一个部队才能清理掉的尸潮实在是太难了。可是生存的本能让他根本无暇去想任何计策,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是直觉告诉他可能存活下去的方法,可即使是这样,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虽然还没有丧尸咬到他,但他很清楚一旦自己停下,会连一块碎肉都不剩。

就在他跳上一块石头时,一只丧尸死死抓住了他的脚踝。林子衿掏出腰间的短匕首,以惊人的理智和忍耐力,削下丧尸的头颅而不是抓着他的手臂,他感到自己踝骨被扭断,那长长的指印宛如烙印深深刺破他的血肉,刻进他的骨头。林子衿的动作明显迟缓了,额头的留下的血也逐渐遮挡了视线,他险些被绊倒,虽然支撑住了身体,下一秒却被丧尸抓住了。

朦胧间,他感到丧尸一拥而上,也许大脑在经历高强度的集中力后变得无比疲惫,林子衿突然感到一阵困意。就要他即将倒下时,他看到远处高高的,葛钧时的身影。

日你爹的葛钧时,不是说自己有自保能力吗?看他上蹿下跳被尸潮追很好玩吧,下一个死的就是你,狗东西。

林子衿感觉不到疼了,也许丧尸已经将他撕裂,分食他的身体,大快朵颐起来。但不知为何,他一点疼痛感都没有。那些死于丧尸之口的人原来是不那么疼痛的吗,还是说,他快要变成丧尸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子衿的意识依然维持在朦胧的状态,他忽然感到疑惑,今天发生的一切,不会是一场梦吧?

可为什么即使他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眼前的这片夜空却如此清晰?

“喂,别装死了。”一个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眼前浩瀚的夜空被挡住了,一张硕大的防毒面具出现在林子衿眼前。虽然面具遮住了这人大半张脸,但凭借闷闷的声音,林子衿判断出来应该是葛钧时。

“这些气体只能让丧尸短暂麻醉,我需要你起来立刻给他们补刀,不然我们真的都要死在这儿了。”

“你他妈...咳咳!”林子衿嗓子哑得像个破锣,“为什么不早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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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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