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尖夫银妇捉奸捉双呢?
人家和于氏跟和耀祖本来就是夫妻,你把人两口子塞进麻袋绑在一起,几个意思?
咋,人两口子办那事是招你惹你了,犯的又是哪门子王法?
敢情大伙起了个大清早,脸都没洗赶了二里地,翘首以盼等了老半天,就这?
这不神经病嘛。
严正清下意识的看向始终保持淡定自若的陈益壮,一瞬间脑子转的飞快,隐隐想到了什么。
“被告和耀祖,原告杨作山状告你与其妻杨金氏通奸,并当场将你二人捉奸在床。”
“本官问你,可有此事,还不如实招来!”
“青天大老爷诶,您可要为草民做主啊!草民冤枉啊!”
“草民不知哪里得罪了杨掌柜,那日我夫妻二人正在房中歇息。”
“杨掌柜不请自来,还带了几名打手,不由分说,就把我夫妻二人套入麻袋便是好一顿毒打,险些没把草民活活打死。”
“草民压根就不认识什么杨金氏,通奸一说又从何说起啊,大人,草民都冤死了!”
和耀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一旁的陈益壮差点没憋住。
特娘的真是个人才啊!
演的跟真的似的。
“于和氏,你夫和耀祖所言可是事实?”
于和氏竖起手掌,信誓旦旦道:“大人!民妇敢以自身清誉担保,如若我夫所言有半句假话。”
“就让民妇沦为荡妇,被千人骑,万人唾,生生世世不得翻身!”
牛比!!!
陈益壮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真特娘的张见识了。
他要不是知情者,差点就信了。
女人的名节是什么,那是比命都重要的存在。
人家一个良家少妇,都敢拿自身名节发毒誓,看谁还敢再哔哔赖赖。
这手操作等于是什么,你手里抱四个二,一堆炸弹又能咋滴吧。
老子先手就是王炸加春天,煞笔了吧。
“胡说八道,简直是妖言惑众!”
杨作山果然要气炸了。
“大人,草民亲自将尖夫银夫当场捉奸在床,难道这还能有假?”
严正清盯向杨金氏:“杨金氏,和耀祖说与你并不相识,可是实话?”
杨金氏下意识的看了眼陈益壮,赶紧回道:
“大人,家夫杨作山对民妇管教一向甚严,便是连隔壁邻居长何模样民妇都一概不知,又如何认识和掌柜呢?”
“贱人!你竟敢当堂说谎!我打不死你!”
杨作山伸手就要去抢夺衙役的杀威棒,此举无疑是失了大智。
果然那名衙役反手一棍,直接将杨作山拍倒在地。
这一棍拍下,杨作山似乎立马又清醒了过来。
“大人!草民有人证!当日草民带了四名家丁一同将这对狗男女,当场捉奸在床!他们可为草民作证!”
片刻后,四名家丁进入堂中。
然而令杨作山万万没想到的是,那四名家丁居然先后解释说,当时老爷是带着他们进到和家家门捉奸。
但当时已是天黑,屋内漆黑一片,他们也不确定捉的是谁。
反正他们只是下人,老爷让干啥就干啥,哪敢多嘴。
此类言论一出,堂内堂外一片哗然。
起初还有持怀疑态度的,这会儿一听,好嘛,大半夜捉奸捉到人家里,人都没看清,直接就动上手了。
这到底是捉奸呢,还是绑架?
得,人证物证都有了,姓杨的这会定要遭大罪了。
结合几人接下来详细证词,此案已然是“真相”大白。
原来那夜,杨金氏来好事,一直蹲在茅厕不起。
半夜醒来的杨作山见不着人,疑心病大起,随即摸出院外,四处听声。
在临街的和家的院外,听到里面有男女正在激情办事的声响。
于是立马掉回头,喊上几名家丁带上棍棒,不由分说闯入和家,将二人直接给套了麻袋一顿毒打。
之后想也没想,连夜拖着麻袋,给送到了县衙。
对此尤师爷,提出了本案最大的疑点。
即使杨作山先前捉错了人,回头为何没在家中发现杨金氏。
而杨金氏解释说,那晚她来好事痛的厉害,直接昏倒在茅厕。
等醒来时,杨作山也并不在家中。
而满大街到处都在传,她与和耀祖通奸,被当家的给捉奸在床绑送到了县衙。
听闻此事,杨金氏是恨不打一出来。
索性她就故意躲了起来,就是为了能在今日,好好看一看,这个荒唐至极,可恨至极的杨作山,究竟该如何收场。
说白了,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要看杨作山的下场。
这般解释,结合众所周知的,杨作山平日没少虐待杨金氏,一切自然也就合情合理了。
严正清拍下醒目,厉声喝道:“杨作山!你个为老不尊,无法无天的老混棍!”
“不仅恶意栽赃陷害原被告二人,更是当堂诬告陈讼师,视我大奉律法为儿戏!简直胆大妄为!”
“陈讼师,依大奉律法,此二罪并罚,又当如何量罪?”
陈益壮站了出来,瞥了眼早就崩溃,一败涂地的杨作山。
“回大人,依我朝律法,陷害栽赃与诬告并为一罪,即为诬告陷害罪。”
“即,诬告他人通奸不实,诬告者判通奸罪。”
“而在此案中,杨作山诬告有两处,其一,诬告其妻与和耀祖通奸,其二,诬告本人与其妻有私情。”
“本人一向宅心仁厚,诬告本人之处,大可不必深究。”
“然,诬告其妻与和耀祖通奸,险些造成的后果是,杨金氏被斩首示众,和耀祖被抄没所有家产,并流放三千里。”
“因此,杨作山必须承担原被告的罪罚,即,先行抄没杨作山名下所有家产,流放三千里,为期三年。”
“三年之后,倘若他还活着,则需以罪召回,再行斩首示众。”
“大人以为如何?”
严正清笑了笑,转向一旁战战兢兢的尤师爷:“师爷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