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冉对纪墨白是心存畏惧的,因为四年前那初遇的一幕,她始终记得这人淡漠的、毫无感情的眼神。
加上自己擅自逃跑的事情,她恨不得这辈子都不再见到这个人。
而这四年来,她窝在那个小县城里,确实没有见过纪墨白,可谁知兜兜转转,他们竟然会在这里遇见。
陆星冉在原地做了几秒钟的心理建设,还是朝着纪墨白打了一个招呼:“纪导好。”
纪墨白身形微顿,缓缓抬眸,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神情淡漠,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
陆星冉心跳如鼓,面上却一片镇定,在心里不断给自己打气:纪墨白也是个人,有什么好怕的,他又不会吃了你。
但身体的僵硬还是透露了她此刻的紧张。
纪墨白定定地看了她几秒,缓缓开口:“嗯。”
复又低头,继续看手里的剧本,眉头微拧,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他不理会自己,陆星冉反而松口气,退开几步,低头找吊坠,可将附近的地面都找遍了,也没看到吊坠,不禁开始着急。
“在找什么?”清沉干净的嗓音在身侧响起。
陆星冉偏头,就看到了纪墨白的身影站在距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她一抬眼就看到了那张俊美却淡漠的脸。
陆星冉呼吸一滞,磕磕巴巴地说道:“找、找一块吊坠,玉质的,水、水滴形的,吊坠背面有个很细小的划痕,大概半厘米左右,在吊坠的右下角,是我小时候不小心划到的。可能是白天掉在这附近了。纪导,你有看到吗?”
最后一句话出口,陆星冉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你问他干嘛,还嫌他的关注不够,认不出你是吗?
“没有。”纪墨白说道。
“哦哦,那可能是掉在其他地方了,我再找找。”陆星冉慌乱地说道,转身就想走。
跟纪墨白多待一秒钟,她就多一分被认出来的可能,她想跑。
却忽然听到纪墨白低低开口:“既然跑了,又回来做什么?”
清沉干净的嗓音不带丝毫情绪。
陆星冉浑身冰凉,蓦地瞪大了眼眸——原来他还记得她!或者说他早就认出了她,或许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是谁了。
所以他想做什么,报复吗?
此时此刻,陆星冉脑中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
而她也确实就这么做了,拔腿就跑,连头都不敢回。
纪墨白:“……”
他是老虎会吃人吗,跑那么快!
他嘴角微扯,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讥讽,正准备离开,余光忽然扫过桌脚,脚步一顿,微微弯腰,从桌脚边捡起一块吊坠。
玉质的水滴形吊坠,背面的右下角还有一道细小的划痕。
他握着吊坠,神情若有所思。
“墨白,你手里拿着什么呢?”
靳天翊在外面等着纪墨白,久等不来,进来找人,就见到纪墨白握着什么东西站这儿发呆。
纪墨白回神,不着痕迹地将玉坠放进口袋里,淡淡开口:“走吧。”
走了两步,忽然偏头问他,“我很可怕吗?”
“啊?”靳天翊茫然
纪墨白:“没什么。”
靳天翊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是,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你听错了。”
……
陆星冉跑出很远才停住了脚步,缓缓吐出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慌乱,混乱的头脑也渐渐冷静下来。
既然纪墨白认出了她却什么都没做,那应该是不打算跟她计较的意思吧?
依照她对这个男人那点有限的了解,如果他真的生气她留下离婚协议跑了,不应该四年都没有动静,刚见面时,也不会当做没有认出她来。
那应该就是不计较了。
想想也是,纪墨白对她根本就没有感情,结婚当天都没有出现,可见他对这桩婚事也是十分不满的,自己跑了其实也是给了他一个解除这桩婚事的借口,说不定他心里还高兴了呢。
想到这里,陆星冉心里总算轻松了一些。只是一想到母亲留给她的吊坠,又开始忧心忡忡,也不知道到底掉在了哪里,要不明天问问剧组的工作人员,看有没有人捡到吧。
其实那块玉的材质很一般,也不值什么钱,只是对她的意义不一般,要是有人捡到应该也不会不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