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随之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雷声和暴雨。
窗外的风雨大作,惊醒了卧室内睡在床上眉头紧锁的男青年,不知道是被这声音吓得,还是做了噩梦,他的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鬓角的碎发有些已经被汗水打湿贴在了额头上。
男青年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摸着黑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从台灯旁边拿了一根黑色的皮筋儿,将自己的中长发扎了起来。
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十三分。
男青年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掀开毯子下床穿上了拖鞋,走到衣柜前打开门从里面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走进了浴室。
他换下了被汗水浸湿了的衣服扔进了洗衣机里,打开淋浴冲了个澡。
头发被水打湿,他把头发撩到了后面去,擦拭了一下镜子上的水雾,他看着镜子上的自己愣了半天。
青年名叫时寒,今年二十岁,明明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长相却像个混血儿,浅亚麻色的半长卷发,浅紫色的瞳孔,比钻石清澈,如果盯着他的眼睛看,似乎下一秒就会陷进去。
皮肤还白皙的令人羡慕,即便是这样,时寒整个人看上去却没有一丝的女气。
眼睛很漂亮,但他最讨厌的就是自己的这双眼睛,每次别人夸他眼睛漂亮时,他都是笑而不语,他心知肚明,五岁前他的瞳孔的颜色是正常的颜色,五岁那年出了场车祸伤着了眼睛,紧接着又生意了场大病,因为药物原因,他的瞳孔的颜色变了,直到现在,还是有后遗症,经常会有刺痛感。
也是那次车祸,他失去了母亲。
男青年叹了口气,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用吹风机吹干了头,继续去睡觉了。
这场暴雨一直持续到了凌晨四点半。
雨过天晴,万物被雨水冲刷过了一遍更加清澈了,空气也很好。
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屋子里,青年睁开眼睛,眼睛冷不丁地被阳光刺到了,这比平时自然来的刺痛要难受千百万倍。
“嘶——!大爷的……”青年低声骂到。
随着疼痛缓解,他慢慢睁开眼睛,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洗漱完毕,才离开卧室去了楼下客厅。
沙发上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在看报纸,他坐姿优雅的翘着二郎腿。
茶几上还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男人的五官很好看,身材也是好的出奇,是他这个年纪少有的,虽说眼角处有了点微不足道的皱纹,却也不难看出是个英俊的男士。
他是时寒的养父,东亚地区著名企业家,姓秦。
他将视线从报纸上转移到了儿子的身上,不轻不淡地问了句:“起来了?”
青年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然后回答到:“嗯。”
“精神不太好,昨晚没睡好?”秦先生重新把视线转了回去。
“半夜被雷声吵醒了,去洗了个澡,之后就没有睡得太好。”时寒说。
秦先生:“早餐在保温柜里,你自己去拿出来吃点吧。”
时寒没有再回复父亲任何的话,他来到厨房的保温柜边,打开了门,里面放着两个盘子和一杯酸奶,一个装着一块三明治,另一盆是水果沙拉。
家里的保姆阿姨每天做的早餐都是不重样的,时寒的父亲也从不担心儿子会因为每天吃一样的食物而厌食。
时寒一边用叉子插起一块儿水果放进嘴巴里,一边刷着手机翻看今天的新闻头条。
这时,手机页面突然转换成了来电页面,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时寒以为是骚扰电话就给挂断了,继续看自己的新闻头条,可没过两分钟了那个陌生号码又一次拨了过来。
时寒不耐烦地接通了电话,没等他开口,电话那头的人就先说话了,他废话没多说,直接就直奔主题,他的声音很低沉:“时寒,今天上午九点到协和医学院,领走你母亲生前在协和医院的医疗档案,那里面有她死亡的真正原因和她写的几封信。”
“只能你一个人来,多带一个人或者动物之类的活物都不行,别怪我没提醒你,若违规,后果自负。”
协和医学院——时寒的母亲就是在那里因突发性疾病抢救无效去世的。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从哪得到的我的联系方式?”时寒的大脑一片空白,不安地问对方。
“我是协和医院的一个医生,我姓梁,叫梁荣初。”那人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我母亲的事情?”时寒本能地问了对方这个最重要的问题。
对方沉默了,时寒没敢挂断通话,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良久之后,对方再次开口:“这个你不用知道,档案里会有你这些年想要知道的一切。”
说完,他麻利地挂断了通话。
“喂?喂!”
时寒蒙住了,这就算是恶作剧他未免也太离谱了吧?而且听他这声音也不是认识的人的声音,排除“熟人作案”的可能性。
“谁给你打的电话?”时寒的父亲问。
时寒回过了神儿来:“奥,一,一个朋友,让我一会儿去他家玩儿的。”
秦先生点点头:“行,正好我要去安城出差,这一去可能要挺长一段时间的,照顾好自己,别太贪玩儿,按时去上课,有事儿及时跟我联系。”
“你又要出差?不是前天才回来吗?你都多久没陪过我了?”时寒很不满地看向了父亲。
秦先生走到时寒身边略带歉意地摸了摸他的头:“这次回来一定好好陪你,你想去哪儿都行。”
“真的?”时寒半信半疑地扬起了头。
“真的,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秦先生捏了捏他的鼻子。
时寒傲慢的哼了一声,起身准备去协和医院。
离开家门后时寒的心里开始忐忑起来,等他再次抬头看向钟表时,现在已经是八点二十了,距离那个男人说的时间还有四十分钟。
从他家到协和医院,在不堵车的情况下至少要半个小时,可现在是清明假期,人们的出行高峰期,不堵车是不可能的。
时寒并不想去,可那人说话的语气还有态度不像是开玩笑和恶作剧,况且他自己也一直觉得母亲的死十分的蹊跷,明明病情有所好转就快要出院了,怎么可能又出现了突发性疾病?
他也不再多想了,戴上护目镜和口罩,换好鞋就出了家门。
他没有开车,以他跑步的速度要比开车快多了,最起码能把半小时的时间缩短至二十三四分钟,今天的红绿灯也很友好,一路绿灯。
协和医学院共分五部分组成:门诊部、体检部、住院部、实验楼和后花园,最前排是门诊楼,体检部以及其他的楼房都在后面。
这会儿医院的人比任何时候都要多,门诊大楼人流不息,还有时不时来到的救护车。
时寒到达这里的时间是北京时间二零一七年四月八日上午八点五十三分。
医院门口有卖兔子的,时寒买了一只,那人说只能一人去,其他的任何人包括有生命的活物都不行,他想知道带过去的下场是什么。
把兔子带进医院门诊大楼的那一刻,兔子在笼子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呼吸,就像是有一只透明的手掐住了兔子的脖子,随后,时寒的手上出现了一个泛红的伤痕,果真是好奇心害死猫。
原来那人所说的下场就是带来的第二个人或者活物会失去生命,自己则是会无缘无故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