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到七楼的楼梯口,顾听猛地刹住了闸,男人差点没刹住,撞在顾听身上,他刚想说什么,被顾听捂住了嘴,并把他往后拽了几步,躲在了楼梯的拐角处。
楼梯口的门边站着一具扭曲的尸体。
这就是顾听停下的原因。
和他同行的男青年没忍住探出半个脑袋去看了一眼,那尸体的脸皮被剥走了,只剩下肉和血。
他差点尖叫出了声,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可比那个白衣女人惊悚多了。
“卧槽!这人他妈的是活的还是死的?你刚才下来的时候他就站在那儿吗?”男青年紧张地问顾听。
“我下去的时候坐的电梯。”顾听边回答他,边低头看手机,一只手在手机键盘上打着字。
男青年:“……”
他在给时寒发微信告诉他自己这边出了点状况,要耽误一会儿,叫他乖乖躺在就诊床上别乱动,别出声儿。
时寒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你敢不敢动人家不知道,反正他是不敢动,你会不会因为现在有人给你作伴儿而感动死也不知道,反正时寒要是敢动,他就得死。
时寒给他回复了个无语表情包。
别的都挺好,就是有点儿渗人。
“他是你小情人儿啊你这么关心他?你赶紧想想咱俩还怎么脱身吧!”男青年不耐烦地催促到。
去你妈的小情人儿,年龄不大思想怎么这么龌龊呢?
如果不是形势严峻,顾听就一脚把他踹下楼去了。
顾听小心翼翼地上了几级台阶,仔细打量着那具扭曲的尸体,一个人的脸皮被剥了并不会立马死亡,但是皮肤是人体的防御屏障,一旦没了皮肤,细菌和病毒会立刻侵入,再加上失血过多,短时间内就会死亡。
尸体脸上的血已经凝固了,初步判断死亡时间之前两个小时了。
“是个死的,不是活的,走吧。”顾听说。
“死人怎么还能站起来?”青年很疑惑。
顾听解释道:“这是尸体痉挛,人在临死的时候肌肉强烈收缩,迅速形成尸僵,不过出现这种概率是很小,除非是在肌肉高度紧张的状态下,这就说明,他死之前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顾教授科普时间,可以留下来记笔记,也可以拿手机录个音。
男青年一脸佩服:“你是法医吗?一下就看出来了,真厉害!”
“小声点儿,”顾听提醒道,“我不是法医,我是这家医学院的教授。”
男青年半信半疑,这家医学院是专门学人体解剖的吗?为啥他跟个法医似的?还是别惹他为好,赶明儿个他一生气把我给解剖了……
俩大活人屏住呼吸,慢慢地从尸体旁边绕过去,顾听顺手捏了一下尸体的手,的确僵硬无比,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也就是说,在顾听坐电梯下楼之间的一个多小时里,这个人就已经死了。
“你们学医的真可怕。”男青年撇了撇嘴,说。
顾听带他去了时寒所在的那间诊室,进去前,顾听条件反射地往等候区那边看了一眼,那些个尸体还都正常,位置没变,可怕的样子也没变。
男青年被恶心的差点吐了,尤其是在看到那个被开膛破肚的尸体。
顾听轻笑一声,带着几分嘲笑的意思。
“老子这辈子就是去街头要饭也不去学医,真不知道你们上大学的时候上解剖课是怎么熬过来的。”他捂着肚子说。
门让时寒在里面给反锁了,顾听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白衣女人还再奋力地想要差点挡板,她哪里能知道那个挡板在里面是打不开的,只有在外面用钥匙才能打开。
门诊大厅的那个通风口是上午人家来清理里面的杂物没及时还上,女人才能进去的。
顾听拉开窗帘,把瑟瑟发抖的时寒扶了起来,他还在恐惧中没有缓过来,表情很痛苦,一下子瘫在了顾听的怀里,嘴巴里喃喃着一些话。
他也没有推开时寒,而是等时寒缓过来后才放开他。
“抱,抱歉,我刚才有些失礼了。”时寒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我理解。”顾听温柔地安慰着他。
小美人儿躲你怀里你能拒绝得了?
男青年:“……”你俩把我当空气是吗?
白衣女人一时半会儿进不来,顾听也没找到能从这里出去的路,门诊楼有一个后门能通往后面的体检楼,在急诊那边,刚刚发生的飞蛾群事件让顾听止步而行。
“你带了个人来?这里还有幸存者?”时寒望着顾听。
顾听:“他是意外牵扯进来的,一直躲在导医台,我到大厅的时候,除了满地的碎片、尸体和血,就只剩他了。”
他没有把飞蛾的事情告诉时寒,因为时寒怎么看也都不像是一个不怕虫子的人。
“我叫钱小倩,很高兴认识你。”男青年做了自我介绍,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时寒觉得吧,这小伙儿挺可爱的,就不晓得为啥这名字听着怪怪的,顾听内心平静,因为他的目光在时寒身上,钱小倩自我介绍的时候他也没听进去,就好像时寒的身上有十分特殊的吸引力总能无缘无故的就把光听给吸引走了。
长得好看多少都会有烦恼。
“我叫时寒。”
钱小倩跟时寒一字不漏的讲述了自己的来历以及医院变异后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这回顾听认真听了,他提供的一些线索是他们逃离这里的关键。
首先,就是先里开门诊大楼前往医学院最神秘的地方——档案室。
想要离开就得一点点的找线索出去,钱小倩也说了,在他想接近急诊通道去门诊大楼后门时,发生了和顾听一样的事,狂风、飞蛾群,显然在那里面有东西不想让他们接近急诊通往后门。
白衣女人把遮挡板弄得铛铛得响,吵得人头疼,钱小倩彻底烦了,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支枪,一枪解决了那个女人。
时寒和顾听傻了眼,表面人畜无害,枪法这么准?!
“你,你哪来的枪?”时寒瞪大了眼睛。
钱小倩大枪拿在手上转了几圈:“大厅里的保安被杀了,枪是他的,我拿来防身的。”
“她怎么没有流血啊?”时寒指着白衣女人问顾听。
钱小倩的那一枪明明打中了,女人也因中弹倒在了那里没了动静。
那么就只有一种说法了——这个女人早就死了,而血在死之前被吸干了。
屋里的光线似乎又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