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谢家后院。
猛地一声巨响,跟着就见谢文康一身官服就直接闯了进来。
且身后还跟着文姨娘。
且文姨娘的眼睛还有些发红,瞧着像是刚才哭过。
“啧,都说文姨娘最是贤惠温柔,怎么都不知道给你家老爷换身衣裳?”
后院正房,江婉瑜正翻着账本,听见动静抬眼朝外头瞥了眼,跟着就直接冷笑了出来。
“这般形状在这后院行走,若叫底下那不知情的看了去,还以为这谢家也要被抄家了呢!”
“你……放肆!”
谢文康一脸怒意,本就压了一路的火气随着这话顿时瞬时爆发出来。
尤其扫了眼四周后见果然有不少奴仆都正一脸慌张的朝着这边打量,更是气得瞬间火冒三丈,顺手抓起桌上的茶盏就直接砸了出去。
“看什么看,都给我滚!”
茶盏应声而碎,奴仆也瞬间一哄而散。
而原本就已经躲到廊下避开的谢家长媳也缩着脑袋又再退得更远了些。
“老爷莫气,都怪我,若是我不告诉老爷……对不起老爷,您……您若实在生气,您便骂我两句,或者打我两下……”
文姨娘伸手扶了一下,一句话更是泫然欲泣,好似当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偏生谢文康就吃她这一套。
尤其见她一副受尽委屈却还为了自己而不得不懂事隐忍的模样,更是心疼的心都要碎了。
甚至不顾江婉瑜还在场就连忙抓着她的手安抚似的轻拍了拍,跟着才又重新回头,尽是怒意地狠瞪着江婉瑜,恨声道:“江氏,你可知错!”
“啪!”
江婉瑜被气得直接冷笑,反手就将手上的账本子拍在了桌上。
“谢文康,你要是真得了失心疯就麻烦你赶紧去个大夫好生瞧瞧!”
“你!”
“下了朝官服都不曾换就跑到这后院里横冲直撞,现下还有脸来问我是否知错?”
江婉瑜一脸嘲讽,看向谢文康的眼神更是布满了不屑。
“简直不可理喻!”谢文康怒极,上前直接一把将江婉瑜手里的账本子抢了过来
“府中庶务向来有文姨娘操持,一应账册也向来有文姨娘保管,既然你不肯承认,那你告诉我,这账册为何会在你这!”
说着一把将账本子直接甩在了江婉瑜面前。
“谢大人在朝堂上也这般沉不住气?”江婉瑜嘲弄更甚,“难怪这么多年了还是个小议事郎!”
“你!”
谢文康瞬时噎住,尤其是瞧见江婉瑜的眼神,心底更是愤恨不已。
按理议事郎已是从五品,官阶已不算低,可这是京城,一个店招子掉下来都能砸到好几个一品大员的京城!
“去把两位姑娘请来!”
江婉瑜好整以暇,侧头朝边上吩咐了句便捡起账册重新翻看起来。
谢文康气得憋闷,沉着眼紧盯着江婉瑜瞧了许久,终是冷着脸拉着文姨娘一道直接在旁坐了下来。
“听说母亲找我们?”
过了会,谢家两位姑娘前后抵达,见谢文康跟文姨娘都在,都愣了下。
跟着谢琴直接站到了文姨娘的身后,谢莹则是问了句后直接到了旁边坐下。
“谢大人。”
江婉瑜也懒得跟两个小辈计较,见人都到齐了,这才重新将手上的账本子合上,转头朝着谢文康道:“往日里如何我也懒得追究,只说眼下这桩,你这般大张旗鼓地,无非就是觉着你这文姨娘受了我的欺负,所以想要替她出气,是吧。”
“哼!”
谢文康冷哼,一副算你识相的神情。
看的江婉瑜只想白眼。
“既如此,那今日里我们便来好好算算!”
江婉瑜冷声道:“方才谢大人说这府中庶务向来由文姨娘操持,那么敢问谢大人,这府中庶务,是否包含了小辈的吃穿用度,甚至是他们的品行教养?”
“这是自然!”谢文康再次冷哼,虽不明所以,却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夫人这话……莫不是觉着我苛责了他们?”
文姨娘泫然欲泣,说着就又再红了眼眶:“府里如今大大小小共六个孩子,虽说我自己就占了三个,可另外几个我哪一个不是看得比自己生的还重,尤其是夫人,徐夫人生的大公子跟四姑娘,我更是……”
“啪!”
江婉瑜猛地拍了下桌子,本不想理会,可眼看着文姨娘又开始做戏就觉得心烦。
尤其是她居然还有脸提元夫人。
徐夫人是谢文康元配嫡妻,娘家姓徐,在世时与江婉瑜的长姐是手帕至交。
如今府中六个孩子,除了长子谢琼,以及排行第四的谢莹为这位徐夫人所出,余下的谢瑄,谢琴,以及谢瑞,都是文姨娘所生。
“你若当真上心,那不如你来告诉我,为何你这宝贝姑娘进门连招呼都不曾与我打一个!”
江婉瑜吸了口气,伸手拿起桌上的账册直接甩到了文姨娘的脸上。
“你这账册上说你每月至少花上上百两银子替她们请教习嬷嬷,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教习嬷嬷这么贵,什么教习嬷嬷胆敢收上上百两教银却还教得主家姑娘见着长辈连礼都不会行?!”
“我……”
“你什么你!”
文姨娘被问得白脸,似怎么都没想到江婉瑜会忽然朝她发难。
可江婉瑜却根本不想多听她一句废话,冷眼扫了眼已经被吓得站了起来谢莹,以及仍旧站在文姨娘身后的谢琴一眼,这才冷着脸朝着边上的婢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将先前核查好的册子拿过来。
“好歹也是个官宦人家,府中后院却有个姨娘掌家,谢大人莫不是当真以为丢的只是我江婉瑜的脸?”
约莫半年前,齐王府因涉嫌谋逆被判查抄。
当今仁慈,留了齐王一命,只是将其流放。
而齐王嫡妻,也就是齐王妃,正是江婉瑜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原本齐王是想休妻以保全发妻,可齐王妃却以死相逼,坚持随他一起流放。
事出之后,江婉瑜因忧惊过度大病了一场。
而谢文康担心遭受牵连,连忙与其撇清关系,可又不敢明着休妻,尤其是这正值风口之时,于是索性将中馈之事正式交与文姨娘处置,一来是给文姨娘抬脸面,二来也算是与江家,与齐王府,拉开距离。
而江婉瑜,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原来的江婉瑜,就这么病恨交加的,活生生地怄死了。
之后,就有了她,一个来自现代的苦命打工人,苦了大半辈子眼见就要勉强实现财务自由“啪”人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