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已是傍晚,寂静的房间里已多了一个人,知砚看向坐在身侧的妇人,有点迷茫的开口说道:“你好”
知母看着对方神色有些苍白,看向自己的目光仿若一个陌生人的审视,一时有些不是滋味。
想到是自己这些年对他的忽视,在加上跟颜修出柜,导致两人的母子关系愈发疏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难免心里不痛快,但出了这样的事情,你看看他家里人是什么态度,根本就没有接受过你,你还巴巴的往上凑。”
知砚看着对方,明艳的脸上的皱纹已爬满眼角,看着自己的眼神与语气是打心眼里的不赞同,想来是原主的母亲,但自己不是他的儿子,不是本人,也不好表明态度,望向知母的眼神多了一丝愧疚:“我知道,这段时间我会先养好伤再说。”
知母心里松了口气:“你能那么想当然是最好的,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知砚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您是不是不同意我跟他在一起?”
知母不满的望着他:“说到底,我一直都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归根结底这都是你们两个的事,我就算是你妈,不同意又能怎么样,你们不也在一起三年多了。”
知砚试探性的问道:“那我以后再去找他呢?您会阻止么?”
知母紧皱,神色里带着满满的劝阻,:“你要想清楚,不受父母接受的爱情能长久么,他父母那个态度。我来的时候问过医生,人刚出手术室没多久,就把人给弄走了,这是嫌你,还是嫌这小医院,小县城,小地方?他这次被父母接走,你觉得还会回来么。”
总归是自己孩子,怎么可能看着这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在别人那里那么被欺负。
那么一想,语气中带了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等你把伤养好了,我就接你回家,那家人你也别去找,你真要为了一个外人就不管你妈的感受了么。你爸走了那么些年,我一个人养你那么大,不是让你给别人受冷眼,受委屈的,我们娘俩僵了那么久了,也该休战了。”
靠在病床上,手臂微动,手指摸向颈上的腺体磨挲了下,“好,都听你的,回家陪你。”
知母愣了愣,没想到这孩子这一次那么快就答应了,随即伸手握住他因输液愈渐愈冰冷的的手,慢慢搓着让手温捂暖他的手。眼角向上弯起,带起的丝丝皱纹也遮掩不住的喜悦,笑着说道:“好嘞,回家。”
知砚看着知母的动作,身体微僵了下,随即便软下身体,任由知母的小动作。喉咙发干的咽了下气,微笑说道:“嗯,妈,医生说我脑子伤到了,有些事我不怎么记得清了,我想知道,我跟知砚怎么认识的?”
知母听了神色着急起来:“什么,医生刚刚怎么没跟我说,严不严重,要不要现在叫医生过来检查下?”
知砚笑了笑,摇了摇头:“都已经叫医生检查过了,没什么事,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知母松了口气:“你这孩子,怎么都不告诉我,我刚刚还那么刺激你,不行,还是叫医生过来看下。”说罢,就起身转向门口。
知砚忙俯身拉住知母,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嘶~~~”知母忙回身扶住:“怎么样,扯到伤口了?”
知砚无奈道:“我真没事,妈,就不用叫医生了,医生说过了,明天会做一个全面的检查的,你要是还坚持现在要去,等下怕是真要医生检查了。那么晚了,要是折腾一番,怕是我人也不好了。”心想,现在是一点也不想再看到那位黎医生了,就怕等下过来真要去检查脑子了。
知母终归不放心,但还是重新坐了回去:“行吧,不舒服了一定要说,现在都在医院了,你怎么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一说到医生护士就慌的不行。”
知砚扶额,想不到这原身竟然怕医生护士,“是是是,您说得对,就不要叫了,妈你还是说说我刚问的事吧。”
知母无奈开口道:“行吧,我知道的也不多,都是你与我说过的。”
“你跟那颜修是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就听你说过是大你两届的,后面你俩进了同一家公司,接触多了,一来二去的就那么在一起了。”
想起那场面,知母心里极不好受:“后面你跟我说的时候,我是非常不赞成你们在一起,当时大吵了一架,之后就很少往家里回了,交流也少了,除了逢年过节,我也见不到你几面。之后你们什么样我也不清楚,就那么在一起了三年多,我也是上周接到医院的电话,说你们被打劫了,他和你都被劫匪弄伤了,把我给吓坏了。”说罢,还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口。
三年?原主与对方相恋的时间比自己久,自己和颜修结婚也不过一年,知砚有些迷茫的问道:“他父母为什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知母叹了口气:“你们两个大男人在一起,本来就挺让我们难以接受,他家家大业大的,本就存在贫富差距,这门不当户不对的,还就他一个独子,跟你跑到那么个小县城来,怎么可能同意呢。”
知砚:“两个男人不可以在一起么?”
知母摆手道:“也不是不可以,就是现在的大社会也是有不少同性在一起的,但在我年轻的时候哪允许呀,这得多遭人唾弃,就算现在允许了,父母也都是我这一辈的,接受度可没你们年轻人那么大。这一不能生,二不能结婚,父母们想的多是传宗接代的,他父母反对也不稀奇。”
知砚疑惑:“不能生?”
知母笑道:“这世上,就男人和女人,除了女人能生,两个大男人在一起,怎么生”
听到这些,算是知道了一些,这里男跟男的不能结婚,也不能生孩子,没有Alpha,没有Omega,也没有Beta。
知砚:“那他伤到哪里了?”
知母:“我也不太清楚,听说伤到了头和腹部,应该蛮严重的,要不也不会在重症医护室待着了。”说完看着床上的人安静了下来,再次在心里叹了口气。
跟他爸一样,都不知道那么重情又倔,是好还是不好:“你就别多想了,我也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他父母能在他刚转到普通病房就给他转院,说明脱离危险了,人也没事了。”
知砚摇了摇头:“我也就问问,不想了。”知母也不打算再多说了,便转了话头,问了些零零散散的事,知砚怕露馅,也不敢说的太细,听到对方有家服装店要经营,就让知母明天还要去看店要早点回去休息给送走了。
知母走后,知砚伸手拿床头旁桌子上的手机,这是知母走之前拿给他,说之前的手机丢了,给他重新买了个新的。
打开手机,发现是一张赞新的手机卡,没有去补办之前的卡,想来是怕自己再跟那位颜修联系吧,简单的看了下,搜索了些现在处在的社会环境,就那么看了快一个小时,心情沉重的放下手机,目光再次望着天花板。
知砚心情愈发沮丧,现在算是搞清楚了这是哪里,搞清楚了原身的情况。
但眼下还是有很多问题围绕着他,其实,答应知母不去找颜修,并不是应付她,自己现在这种环境,这种情况,跟颜修已经离婚了,找到颜修又能怎么样,我又是真的想回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