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可洗好了?”
是假夫君!他怎么又来了!果然是怀疑他了吧!
白祈安顿时六神无主,手忙脚乱地想要起身,可那处一动就扯着疼。
“为夫开门了”
纪尧语气平静,却不容置喙。
白祈安连个“不”字都挤不出来,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门被打开。
冷风瞬间灌了进来,明明现在是初春,却寒意四起。
颀长的身影立在门前,遮挡了光线。
屋内似乎又陷入黑暗当中。
“夫君...您怎么来了?”
白祈安害怕地没入浴桶内,只探出个小脑瓜,怯生生地问。
“看样子夫郎不欢迎为夫?”
“没...没有的事...”白祈安慌乱摆手,“只是我在沐浴,有些难为情。”
闻言,纪尧却抬脚走得更近了些,俯视着浴桶里的人,似笑非笑,“难为情?夫郎是害羞了,可你我不是有肌肤之亲吗?”
“啊...是这样没错,可..我那里疼得很实在是不方便迎接夫君。”
“是吗?”
纪尧眉梢一挑,眸光微闪,琢磨不透,“正好为夫准备了伤药,擦了能好得快些。”
闻言白祈安紧抿着唇,心道好险!还好他早有准备。
“谢谢夫君,我一会儿沐浴完就擦。”
“现在擦”
纪尧依旧是那不容商量的语气。
白祈安没辙,只能照做,这第一步便是从浴桶内站起身。
可光是这一步就难倒了他。
疼!好疼啊!
白祈安倒吸一口凉气,手指搭在浴桶上怎么都使不上力。
光这样也就罢了,偏偏那可恶的假夫君此刻正看着他。
“夫郎竟柔弱至此,需不需要为夫抱你?”
“不...不用了...”
白祈安忙不迭拒绝,心中的小人也对着纪尧狂挥拳头。
要不是这可恶的假夫君,他何苦折腾自己!
想是这样想,白祈安还是忍痛从浴桶中站了起来。
可绷紧的脚还未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他就身形一晃,结实地摔回了浴桶。
“噗通——”
刹那间水花四起。
毫无意外溅得某人满身都是,
纪尧眸色渐冷,俊朗的面容上晶莹的水珠划落。
滴在满是水渍的地上,微凉,带着一丝香气。
“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白祈安呆坐在浴桶内,身体剧痛,可他哪里还顾得上,甚至他压根不敢看假夫君的脸色。
但下一秒,白祈安就眼前一黑,身下悬空。
被纪尧从浴桶内打横抱起,
紧接着,厚重狐毛大氅,普天盖地压了过来
将他裹了个严严实实,冷风还没来得及侵入就被挡在了外面。
再等白祈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纪尧丢在暖阁的榻上了。
“咚”的一声,白祈安的脑袋重重地磕在床沿,疼得他眼冒金星。
故意的,这可恶的假夫君一定是故意的!
可还没完,紧接着一个小瓷瓶也飞来,不偏不倚砸中他的额角,才掉落在榻上。
!!!
这还有天理还有王法吗?
白祈安扶着额头的大包,泪眼汪汪地望着眼前人,那叫一个委屈无辜。
“抱歉,为夫手滑了”
许是眼前的场景太过滑稽,纪尧唇角的笑意没那么僵冷了,“这伤药温和,既然夫郎疼痛难忍,就快擦。”
说完,纪尧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就么负手立在原地,看着他。
搞得白祈安头皮发麻,
哪里还敢反抗,立马颤颤巍巍地探出手拿瓷瓶,可偏偏就是这么一动,
那狐裘散开了。
刹那间,雪白的身体裸露,缀着晶莹的水滴,
许是热水沐浴过的缘故,肌肤有些泛红,就像是落入雪地的桃瓣分外惹眼。
这春光乍泄的画面也瞬间跌进纪尧漆眸内,
眼前就像染了雪,白花花的一片。
下意识的,纪尧烦躁地紧闭双目,仿佛眼前是什么招人厌的东西。
白祈安也回过神来,雪团子似的小脸烫得绯红一片,他慌乱扯过身旁的狐毛大氅遮掩身体。
可衣不蔽体,若隐若现,更旖旎诱人。
“咳..那个..夫君,我会好好擦药的,您就先出去吧...”
闻言纪尧的眉梢一挑,缓缓睁开双眼。
啧,差点忘了,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验证这小夫郎有没有撒谎。
“夫郎不必害羞,擦吧”
“啊...好..好的....”
白祈安咬着殷红的唇瓣,脸颊红得快滴出血来。
他慢吞吞地扯开身上的狐毛大氅,换了一个方便擦药的姿势。
偏偏这个姿势十分羞耻。
白祈安攥紧那微凉的瓷瓶,最终他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转了个方向,背对那可怕的假夫君。
光洁的后背的肩胛骨微颤,像是蝴蝶在微微煽动双翼。
“转过来”
纪尧出声命令,眸底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不耐。
白祈安没吱声,但照做了,他一点点挪动身子,头都快埋进膝盖里了。
算了,该来的总是会来,他逃不掉的....
思及此,白祈安心一横,打开瓷瓶,将伤药抹在指尖。
然后缓缓张开双腿.........
只不过一眼,纪尧就看清了。
他猛地别过脸去,但恍若白雪里的一簇红梅。
惹眼得很,确实是肿了。
那小夫郎竟没有说谎.....
这个结论,让纪尧有些不悦和烦躁。
于是他再一次抬脚离开了,一声不吭。
这...这就又走了?又那么突然!
等等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又熬过去了!
太好了!
白祈安抬手拭去糊了一脸的泪水。
整理好心情后,才安安心心地继续抹药,
不光如此,他还轻松地哼着小曲儿,那叫一个悠闲自在。
嘶,还真是疼,早知道他就不那么用力了,他还以为假夫君会仔细检查,没想到看一眼就走了。
咳....倒不是他想对方多看,只是觉得这样有些亏,
不对!他怎么能这么想!
白祈安赶忙摇头。
但不是他多想,假夫君确实走得莫名其妙,还有,他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厌恶...
思及此,白祈安自嘲一笑,确实如此,上辈子他被掐死时,假夫君冰冷的眼神宛如毒蛇缠得他喘不过气来。
那假夫君纪家三公子,是在外行军打仗的将军,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龙阳之好的,和他接触觉得恶心也正常。
不过嘛这倒是好事了.......
正想着,就有人敲响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