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凉,宁希头也不回的跟了出去。
顶楼的领导办公处,院系的负责人正唾沫吹飞的训斥着昨儿还殷切教导着她的班主任。
一双脚,卡在门边,怎么也迈不进去。
“你来了?进来!”院领导怒斥,吓的她浑身一哆嗦。
“老师。”
“当代大学生,你做的都是什么事!!!”办公电脑里,已然是贴吧页面:“在皇爵会所工作,又和已婚男士暧\昧不清,影响恶劣,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校风校纪!”
“老师,我,我没有。”宁希红了眼,一双手紧紧的握着胸\前的衣角,低头。
那男人是李默安,是她的男朋友,是她的青梅竹马,何来的······
暧\昧不清?
“你还狡辩!”
那个视频,拍的并不完全,只有嘉佳让她不要纠缠,给她钱的那一段,显然是做过处理的。
这个女人,不简单。
“退学吧。”院系负责人突然开口。
“什么?”
“你被开除了。”
“老,老师?”宁希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豆大的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
“你父亲去世的早,本以为尹老师的孩子怎么也该本分上进,可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老师不是您想的那样,求您不要开除我”宁希哽咽:“自从车祸后,我妈妈\的腿就落了病,我只是想要挣钱。”
“挣钱?怎么挣?是会所,还是勾搭已婚男人?”话,越来越难听。
“这是通知。”校领导没给任何反驳的机会:“你可以回去收拾了。”
“老师。”
“出去!”
一双手,无力的放了下来,所有的自尊倔强在这一刻倾倒。
门外,宁希捂着嘴,泣不成声。
她被开除了,没有工作,也没了学历,以后该怎么办?
她能拿什么照顾母亲,凭自己擦马桶?
不!
穿过楼道,宁希破天荒的打了一辆车去了萧家。
黑色铁门,立在自己的面前。
只要她能走过去,只要她能让那个男人心软,一切,还有转机。
“我找萧余生。”还是那句话,却更加利落了。
守卫只是看了一眼:“少爷不在。”
“我真的有事找他。”红\肿的眼,死死的盯着,宁希犹如干渴到极致的困兽,急需一场浩瀚淋漓的救赎。
“我说了,不在。”那人打量了一眼宁希的穿着,更加确定。
“是么。”湿润的眼眸沉了沉,双手紧握,她二话不说的在门前跪了下来:“既然他不在,我就等到他回来。”
“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跪就跪了?你跪着也没用,少爷不会见你的。”
没有预约,不是大户,就这样一个野丫头,想见萧余生,简直痴人说梦,可宁希不在乎,她只有这条路。
天空乍响,大雨将倾。
“姑娘,你回去吧。”守卫不忍道。
宁希跪在那,没有说话,抬头,看了一眼闷沉的天,亦如多年前,那个大雨倾盆的夜。
十字路口,货车撞过的瞬间,要不是爸爸最后调转方向,偏了过去。
他们一家早就都死了。
好死不如赖活的道理,她不是不明白。
“萧余生!”宁希突然大喊:“求你见见我。”
守卫吓了一跳。
“萧余生!我求你!求你见见我。”
几乎同一时刻,惊雷滚动。瞬间,雨水倾泻而下。
“我求你了,萧余生,我知道你能帮我的,我只能求你了,萧余生”宁希湿\了个透,眼泪和雨水早已混为一体,呢\喃道,恳求道。
“萧余生,求你,见见我······”如此反复,几度晕厥。
吱呀一声,门打了开。
一双黑色的皮鞋慢慢走到自己的面前。
宁希几乎下意识的伸手,死死的拽住了男人的衣裤:“萧余生我求你,求你帮帮我,我只能求你了,我需要钱,需要工作,我不能被开除,我求你了,我不能······”
“我还有妈妈,我要照顾她,我求你,我给你磕头。”
宁希哭的嘶声力竭,几个响头在地,生生砸出了血。
“我求你了,看在我帮过你的份上,可怜可怜我。”
那怕只有一丝的怜悯,哪怕只是帮她留在学校:“萧——”
一句话还没说话,宁希晕了过去。
伞下,言泽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旁的男人一眼:“少爷?”
“带进来吧。”良久,男人吐息。
再次醒来,已经是在萧家的洋楼里。
宁希只觉得浑身困乏,四肢无力,她动了动手指。
“嘶——”
疼。
输液瓶静静的挂在那里,一旁的女佣见了,连忙道:“小姐,您醒了?”
“萧余生呢?”
女佣怔了怔:“少爷在书房。”
“我要见他。”
面色难为,女佣做不了这个主。
“小姐,您还是好好休息吧,医生说您营养不良,又淋了雨,身子弱得很。”
“唉?小姐?”
话还没说完,宁希已经扯了输液,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随便的拉过一个人,她问:“书房在哪?”
晕眩袭来,顺着方向,宁希强撑着身体来到一扇门前,推了进去。
于此刹那,她也重重的摔落在地。
疼,连每一根骨头都是痛的。
欧式沙发里,萧余生只是惊讶了一秒,便立马恢复了过来。
厚重的呼吸声,随着喘\息而更加的让人听觉刺耳。
宁希想要站起身,却几度撑不起身子,看着不远处,萧余生静静的坐在那里,她慢慢的,爬了过去。
一步,两步······
那是从未有过的漫长。
直到宁希完全的挪动到萧余生的身边,她才顺着男人的腿,撑起身子,坐在了地上。
四目相对,却不复初见。
“你能不能帮帮我。”寂静的屋子里,只有宁希微弱的声音。
“为什么是我?”放下手里的书,萧余生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从第一次相遇,他以为她是奸细,第二次相遇,她死皮赖脸的围堵自己,再到今天,跪在萧家的大门前。
他换了一个姿势,靠在沙发上。
“给我一个理由,说服我,我就帮你。”
“皇爵,皇爵是我救了你。”
男人嘴角含笑:“所以,你就看中了这次机会,想要从我这里拿到更多的好处?”
“不是的。”宁希咬牙,无助的模样楚楚动人。
“宁小姐,你第一次找我提要求,可就是为了钱。现在,让我怎么相信你没有其他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