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烟狡黠一笑:“我这样算不得耍赖。要是你敢打小报告,哼,我就打得你皮开肉绽,下不来床!”
说完,陆寒烟伸了伸懒腰,一头倒在了温暖的大床上,舒服地睡着了。
更深露重,星火流萤。
听着陆寒烟均匀规律的呼吸声,地上的某人缩在被窝里,攥紧了拳头……
第二天一早,陆寒烟给主母请安过后,不像往日去小花园喂鱼赏花,而是火急火燎地回了碎玉轩,吩咐婢女们在这个小院子里收拾出一片空地,又让小厮们找来碎石子堆砌成一个个小洞,还让绿竹也去寻一些花花草草回来。
虽然不知陆寒烟的用意,但这碎玉轩里,是陆寒烟做主的。他们也只能迷迷糊糊的照办不误。
司仁轩也好奇围观,被陆寒烟瞧见了,俩人四目相对,司仁轩顿觉事情不简单,他转过头避开陆寒烟的眼光,想逃之夭夭。
陆寒烟知道司仁轩想溜,她一把拦住,神秘一笑,“小轩,你不是很喜欢玩么?我寒烟姐姐发现一个很好玩的游戏,等你一起来玩呀。”
几个下人通力合作下,一个石子堆砌的“小家”落成。
司仁轩看着地上的一堆石头,不明所以。
“娘子,这些是什么,能吃么?”
“吃你个头。!”这个小傻子,眼里只有吃的。!
陆寒烟被噎住平复心情,说道:“小轩,这些东西可不是用来吃的。”
她指了指最大的那个石洞,“你看,这个是我们的家,可以一起睡觉的家。旁边的那些呢,则是邻居家。”
又指着绿竹找来的那些野花野草,一本正经的说:“还有这些,是我们待会儿的晚餐。今天我们要准备好多好多好吃的,来招待我们的邻居。”
“那邻居呢?他们在哪?”司仁轩问道。
陆寒烟指着碎玉轩里的下人们,说:“喏,他们都是我们的邻居呢。”
司仁轩只觉得无聊,这些是只有小孩才玩的游戏,陆寒烟还真把他当成三岁小孩了?
“不好玩儿,轩轩要去和蛐蛐儿一起玩。”说着,司仁轩转身想走,被陆寒烟喝住。
“不准走!”陆寒烟命令道。
陆寒烟心里愤愤不平,要不是想开发你智商,谁无聊到玩过家家啊!如若司仁轩能变得聪明点,于她,于司仁轩本身,都有好处。
“司仁轩不准走,你们也一个都不准走!”陆寒烟让下人们扮演“邻居”的角色,一起玩起了石头。
司仁轩耷拉着脑袋,无聊地玩起了石头,扔起两个,捡起一个,又扔出去一个,如此反复循环……
陆寒烟觉察到司仁轩对此全无兴趣,。她想了想,说道:“小轩,邻居见了你这个样子,会以为你不想招待他们们呢。完全没有一点主人家的样子呢。”
“主人?主人长什么样子呀?”司仁轩思考道。
陆寒烟笑道:“你想一想母亲平时日的样子是什么样子的,你便学着她的样子,就是了。”
司仁轩歪着头,想了想平日里城若蝶训斥陆寒烟的样子,学着城若蝶的语气,说:“寒烟,我平日里教你的,你全当耳旁风了是吧?作为司家少奶奶,就要有个少奶奶的样子!不要成天闯祸,让外人取笑了去!”
说完,他痴痴地笑道:“娘子娘子,我学得像不像?”
下人们被司仁轩的样子逗笑,纷纷交头接耳,捂嘴偷笑。
陆寒烟又给了司仁轩一记爆炒栗子,“呆子!我让你学主母招待客人的样子,不是学她训我!”
司仁轩摸了摸自己额头,心道好疼!
他顿了顿,重新说:“诸位远道而来,也是真真辛苦了,。你们的到来,让寒舍蓬荜生辉。快快请坐,。你们肯来,是我们的荣幸,哈哈!司家如果招待不周,还请见谅。还请见谅呀!”
陆寒烟“噗嗤”一笑,“没想到你学的挺像的!诺,我给你做一道糖醋排骨,奖励你!”
陆寒烟口中所说的“糖醋排骨”,实际上就是几朵红花……
司仁轩摇了摇头,这奖励,他还真不敢吃。
又转念一想,乐呵呵道:“娘子的母亲什么样子呀,娘子我要看,你学给我看!”
陆寒烟一愣,她的母亲……她从来不曾感受过母爱父爱。
她本就是个孤儿,出生就被亲生父母遗弃,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二十多年以来,一路都是靠自己打拼,闯出了一番事业。
没有人关心她,在外人面前,她是能说会道,笑脸迎人,没烦恼的红娘。实际上她并非无坚不摧,她脆弱,她孤独……
司仁轩问的是原主的母亲吧,陆寒烟回想了下,原主也是个可怜人。
亲娘摊上了一个赌徒爹爹,在原主及笄之年,便被陆爹活活气死。未过丧期,陆老爹便不知悔改,成天在赌场,经常个把月都不回家。
陆寒烟垂头,“我母亲早早地便过世了,我连她的模样都记不起来了,又怎么会记得她招待家里客人的神情呢?”
司仁轩感受到陆寒烟心情低落了下来,便想逗她笑:“娘子不难受,轩轩送你花花。”
陆寒烟重新打起精神来,“我不难受,你赶紧把菜做好,客人们都等好久了。呢!”
司仁轩只觉得无聊,完全没有想玩的欲望。
若不是陆寒烟不肯让他走,他早就一溜烟儿跑了。
“我听着碎玉轩有些热闹,你去给我瞧瞧看,里面在做些什么?”
闲着无聊到处转悠的梅姨娘在府里绕了一圈,来到了碎玉轩附近,却听着里面吵吵闹闹,好不热闹。
她心里不解,一个脑瘫少爷的院子里,有什么可乐呵乎的?
片刻,嬷嬷便赶回来报告梅姨娘。
“姨娘,老奴拉了个下人,一问才知。原来,是大少奶奶同少爷在玩过家家的游戏。”
梅姨娘一听,笑出声:“哈哈,都多大个人了,还玩过家家呢?也是有趣。不过,玩个游戏而已,怎么他们乐呵成这样?”
嬷嬷顿了顿,“回姨娘,原本过家家并非什么好笑的游戏,只因少爷模仿主母,有模有样,下人们这才个个笑得停不住。”
梅姨娘嘴角微扬:“真是越来越有看头了呢!居然敢冒犯主母?司仁轩不过是一个脑瘫儿,若没有陆寒烟在一旁鼓动,他又怎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