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从南小心翼翼地从这个尸体身上割下来一小块黑色肌肉,又从衣服上撕下一小片将它包裹着放回口袋里。
他需要回去研究一下。
许从南起身往下一具尸体走去,时有道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银色剧毒蛇便听话的提前处理了那些老鼠。
他检查了很多具尸体,结果都大差不差,比起异变人,倒像是一些劣质的复制品。
“可惜了。”许从南压低声音:“死太久了,不能取血。”
时有道敷衍的嗯了声,注意力却在上方头顶,许从南借着微光看了他一眼。
黑暗中很多东西都模糊了,时有道那张天美绝伦的脸也收敛了些,周围有老鼠稀碎的声音,这只排名前列的狼还是那么温和。
时有道似有所感,跟他对视:“怎么了?”
“那些老鼠很怕你吗?”许从南不是傻子,这样光明正大地翻看尸体,怎么可能每一次都那么幸运。
时有道张了张嘴,刚想说话断层上方就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听声音离他们所在的位置不远,震得上方冰层都抖动了一下。
“快走。”时有道最先反应过来,拉着人就往后方跑去。
周围先是短暂的死寂了几秒,紧接着就是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叫声,原本还沉寂在啃食尸体中的老鼠就像被惊吓到了一样,疯了似的亮出尖牙。
时有道拉着他一路往前跑,身后已经聚集了数不清的异变鼠,许从南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黑压压的一片看得人眉心直跳。
这些老鼠比想象中的还要大,黑色的毛皮融入环境,只有牙齿露出了些黄白,上面还沾着尸体上的碎肉。
血淋淋的,看着怪恶心的。
亏得他们跑得快,不然现在估计已经见血了。
时有道带着人拐进一个窄小的道路,随后握拳猛地朝墙壁砸去,冰面受到重击,上方本就不牢固的冰块大块大块地掉落,封住了这个不大的入口。
鼠群刹车不急,纷纷撞了上来,动物尖叫的声音被隔绝在冰墙后。
“不是它们怕我。”时有道这才回答刚才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是我们两个的声音不足以引起躁动。"
“这种老鼠我之前碰到过,眼睛跟听力都不好,最烦的就是这么一群聚集在一起,很难甩开。”
“嗯。”许从南喘息了几口,想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休息,不料环境太黑,一个没看清就把对方的尾巴压在了墙上。
两人都愣了一下,许从南立马起身道歉:“不好意思,我……”
“没事,墙面太冰了,你靠着就是。”时有道伸手又把他推了回去,有些担忧地问:“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后背有软乎乎的尾巴垫着确实舒服一些,许从南僵硬了两秒就放松了下来,皱着眉摇头:“没有。”
刚刚没有跑很久,对于正常人来说算得上是热身也不为过。
时有道眯起眼,盯着面前的人看了好一会,才蹲下身握住了许从南的右脚,后者痛得抽气。
果然是脚的问题,时有道有些无奈:“许教授,你疼都不会说的吗?”
“我又不是抱不动你,明明可以避免的问题为什么总要拿身体去抗?”
许从南没有接话,半垂着眸子把想要缩脚的动作压下去。
从他的视线里,只能看见时有道乌黑柔顺的发丝,还有那对时刻警惕着的耳朵。
往往到了这个时候,传闻中凶猛的雪地战狼才会在他面前露出一点利爪,不然他真的会怀疑时有道到底是不是纯真的野狼了。
哪里会有狼温和到这种地步。
而且……
许从南下意识捏了捏后背的尾巴,而且他居然愿意让一位研究人员触摸自己的尾巴。
都说老虎不能摸屁股,那对于狼来说,尾巴不应该很重要吗?
然而事实证明摸尾巴确实很管用,时有道上一秒还有些温怒的气氛,被许从南一捏顿时就没脾气了。
“下次别这样了。”时有道叹了口气。
许从南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扭过头错开视线,声音带上了些许薄凉:“没事,习惯了。”
两人安静了片刻,时有道隐在暗处看不清神色,只听他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口:“其实……你可以试着在我这里稍微不习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