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名下最有名的商界巨亨陈岸芷叫人打了。
其人三十岁出头,生得一副优雅冷贵的好皮相,谈吐行事从容稳重,举手投足皆是风情。
那叫一个年轻有为,早早便凭一身本领纵横商界,跻身大佬名流精英圈。
万千男女可望不可即,料想借此佳男平步青云,亦或谈及儿女情长私定终身,偏这人向来不与人纠缠是非,如今三十有几从未闹出桃色绯闻。
任凭各路媒体各路马仔跟踪采访,这位巨亨依然独善其身,妥妥的高岭之花,海上孤月。
偏这闹得最洋洋洒洒的新闻,还是他顶着头破血流的脑袋,衣衫不整地被拉上救护车的抓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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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先生请您讲述整个经过。您说陈岸芷先生把您怎么了?”
警局审讯室里,一身正装的小警官拿着面前人交上来的身份证,托着下巴眉头紧锁,脸上的表情怪异又困顿。
“警察同志,你要为我做主,我,我被人猥亵!”
对面来报案的男人不过二十来岁,此刻正涕泗横流,偏黑偏黄的巴掌小脸上满是憔悴与难堪:“我就是个送外卖的,就刚好送那一单,结果开门就被突然拽进去。我连对方人都没看清楚就被猥亵,三天,整整三天,你知道我的日子怎么过的吗?”
“……你说把你拉进去的人是陈岸芷先生?”
“对,没错,就是他。”男人点头如捣蒜,颜面遮盖下的萎靡和痛苦呼之欲出。
“可你是个beta。”
“什么beta不beta,你们到底再说什么啊?什么a不a,b不b,o不o的,重点是我被人猥亵!”
“不是先生,您是个beta,陈岸芷先生是个sss级的alpha,而且你,你——”
小警察看着面前的平平无奇,挑不出有哪里能吸引一个alpha发热的男人,无奈啧啧嘴道:“您要是为了诬告陈岸芷先生,我们就得把你拘留了,要知道你不是第一个报案硬说对方猥亵自己的人。”
“我为什么要诬告他?”
“这个嘛,不奇怪。陈岸芷先生是金城有名的名人,想攀高枝的不少,所以——”
“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男人忍不住要拍案而起,动作却太猛,牵扯到了后面私密部位的伤口,于是拍案拍了,起没起来。
他急着辩解,顾不得去问小警察口中的alpha和beta是什么意思,草草开口道:“你是不是收钱了,他真的猥亵我了!”
“我一敲门就闻到巨浓的煎饼果子味儿,然后我要给对方外卖,他却拽着我把我甩到床上,我好不容易攒钱买的衣服都被撕碎了。”
“老吓人了,眼珠子都是红的,我跟他说大哥有事好商量,大家都是男的。他二话不说就直接捅我。”
“那是真的狠啊,不带停的,整整三天!”
“我害怕的要死,求他他都不听,想跑又被拖回来。不知道他是不是有病,那玩意儿会膨胀,拔都拔不出来。”
“而且他咬我脖子,给我咬烂了,出血了!他要是有病怎么办?我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我知道这个血液和体液会传播疾病,我也怕被染病。”
“咳咳咳,”描述的过于详细,一旁的小警官终于忍不住打断,连连呛咳不止,脸颊和耳根不由自主发红:“这个就不用说那么详细了。”
“不是,你脸红干啥?你是不是嘲笑我?”
“不不不,没有没有,”小警官立马摆手:“您的意思是你闻到了煎饼果子味?您描述中陈岸芷先生的信息素是煎饼果子味对吗?”
“啥,啥素?”男人发愣,那幅呆傻无知的样子总算让嘴上少了几分嘲哳,整个人看起来也加平易近人。
“信息素,就是每个alpha和omega腺体所带的气味。您的意思是你开门闻到煎饼果子味,可陈岸芷先生的信息素是乌木沉香味的,您这谎话编的太不靠谱了,还是请回去吧。”
“不是,你啥意思啊?”男人又拍了拍桌子:“你是不是收钱了,你们是不是一伙的!他要是有病怎么办,我真的很害怕,睡觉做噩梦都梦见他捅我。”
“咳咳,先生,你放心,要真是陈岸芷先生干的话,他比你更加健康,也比你更加干净。每年都会有体检的,像陈岸芷这样的精英人士更加注意。”
莫名被打发走推出警局,李汀兰捂着后腰倚着墙壁,半晌才长长哀叹一声挺直腰板。
这叫什么事?
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莫名其妙被人捅了屁`股,连报案都没有办法。
鼓起勇气告诉别人,别人却都觉得他在开玩笑,甚至每个人嘴里都是什么什么a,什么什么b和o的。
那是个啥?
李汀兰并不知道。
他就是个送外卖的,每天忙忙碌碌来回奔波,勉强赚个饭钱谋生,结果猝不及防就穿到了这个奇怪的世界。
所有人都在用英文字母标榜自己,李汀兰的身份证也自动变了样子,上面出现了“性别:beta”这样的标识。
可关键穿就穿了,只有他还在送外卖,还在低层挣扎,成为了身份最低微最容易被忽视的beta。
李汀兰不止一次觉得不公平,凭什么苍天要这样对他?
只有自己受伤的世界达成了,开局便是最高难度,任凭李汀兰怎么折腾,怎么不满,都掀不起浪花。
他的不幸一而再再而三,进警局报案警察不管,现在刚从警局出来,就遇上捅自己屁`股捅了三天的男人。
黑色程亮的轿车顺着路边慢慢挪到自己身边,车窗缓缓降下,额头顶着纱布的男人露出面容。
清冷又寡淡的声音倒是很符合长相:“李汀兰是吧,好名字,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