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昏昏沉沉地爬起床赶早课的温行知站桌前喝了杯咖啡,一边收拾着电脑包一边考虑怎么和池之臣联手帮助温礼达成愿望。
对此他很郁卒,讲真的他对处理情感问题很没有经验。
等温行知拖着疲乏的身躯拎着电脑包走上讲台,教室里的女生门齐齐发出惊叹。
他抬了抬眼皮,伸手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我叫温行知,是你们外国教育史的老师。我会你们两次旷课机会,如果超过两次那就是态度问题了,这是我不能容忍的。明白了吗?”
台下的学生们既新鲜又兴奋,扯着嗓子喊道:“明白了~!”
趁着学生们还处于亢奋状态,温行知抓紧投影PPT,开始讲课。
教院的女生和男生是八二比例,八成女生,二成男生。男生属于稀有资源,像温老师这样长相清俊又身高腿长的男性属于学院保护级稀有资源了。
温行知瞥了台下聊得热火朝天的学生一眼,心想你们就热闹吧,等留作业的时候你们就知道痛苦了。
第二节下课铃声响起,温行知拿着花名册按5人一组进行分组,让各个小组就“成人礼演变及其意义”为题用一周时间做篇5000字论文。
台下学生哀鸿遍野,有胆子大的学生大声道:“温老师!其他老师都不留作业,更不要提还要分组写论文了。”
单手托着下巴,温行知做认真思考状,然后一脸诚恳地看向台下学生们道:“那就不算作业,算小型考试,文章不合格的话小组扣学分。”
学生们哎哎喊道:“陛下恕罪,还是算作业吧!”
看着众弟子吐血三升强撑着送驾,温行知郁结的心情瞬间舒畅,背上电脑包转身出了教室门。
刚下到一楼发现大门被群看热闹的学生堵住了,温行知仗着自己180的身高左右横移避开学生们出了教学楼门。
“温老师,请上车。”
池之臣放下车窗,微笑向他打着招呼。
温行知往后退了好几步,定睛看了看与那人通身气质背道而驰的银色帕加尼跑车,真心感叹这个搭配实在是太诡异了。
刚刚还萎靡不振的学生们趴在三楼窗户上满血复活,吹着口哨齐声喊:“教院温老师,世界一级棒!”
温行知镇定地冲着自己学生们高高竖起大拇指,面不改色地飞快窜上车,扣上安全带连声催促快快快快开走开走。
“温老师不喜欢这个车?”池之臣单手把着方向盘,侧头看了眼缩在副驾驶座上尽量减少存在感的温行知。
“不会,只是见池先生开跑车有些惊讶而已。”温行知把电脑包放到脚边,斟酌再斟酌地说道。
“年轻的时候喜欢跑车,现在发现还是年轻时候的喜好才是真的喜欢。”池之臣别有深意的笑道。
温行知扯了扯嘴角不接话,他偏过头专心致志地舔着下唇细碎的伤口,心想幸好脸上的巴掌印消了,不然少不得请几天假。
“池先生,麻烦您在校外的停车场里稍等我会儿,我要去经院一趟。”温行知见他开出了校门口,转头对池之臣说道。
开车的池先生默不作声地打了把方向盘,车子掉头直接向经院方向驶去。
“小零,这可是大学校园,门卫居然连问都不问一声就放行?!”温行知敲了敲系统,投诉这情节不合理。
「宿主,为了让齐寻上大学,池之臣给海城大学捐了两栋楼。」
“池之臣难道是齐寻的非血缘关系的爸爸?”温行知诧异于池之臣对齐寻的溺爱。
「……」我是你非血缘的爸爸,叫爸爸!
“请您稍后在校外停车场等我或者将见面的位置发给我,谢谢。”见院办楼下零星有学生好奇的向这边张望,他不耐烦地摁了摁眉心冷下了音调,不再看他一眼拎起电脑包转身下车。
“范老师,我现在就在院办楼下,您在办公室吗?好,我马上就到。”温行知打着电话向拐进院办楼。
“小孩子脾气。”池之臣从后视镜望着那瘦高的背影进了楼,放下车窗靠在座椅上默默吸了半支烟,眼前浮现青年下车时的表情,低低骂了一声后发动车子开出了校园。
国际金融专业温礼跟着齐寻选的专业,范莉莉老师是他的班主任,今年25岁比原身还小一岁。温行知坐在沙发上,接过她递来的水杯,饮了一口后提起温礼请假的事情。
小范老师皱着眉说这才刚开学班里的学生对温礼就有些看法,而且温礼和同学们也不太合得来。
“您就明说吧,温礼到底为什么会被排挤。”温行知放下茶杯,笑眯眯地看向范老师。
小范老师有些尴尬,对着学生兄长多少有点张不开口,犹豫了片刻说道:“性取向与其他人不一样。”
见温行知没有回应,小姑娘反而加快语速开解道:“这个事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您作为他的家人还是帮他挑选个合适伴侣最重要……”
温行知笑了,拍了拍小范老师凑到眼前的头温声说道:“我不歧视同性向人群,人生而自由,选择的权利握在他们自己的手上而不是悬在别人的嘴里。”
这个世界上有人冷漠作壁上观,有人啐着唾沫指指点点,也有人为小众群体发声,努力帮他们捍卫自由的权利。
与可爱的小范老师约好后天晚上一起吃个饭,温行知下了楼一边向校门口走,一边掏出手机给温礼发消息:“我给你请了三天假,你在宿舍里好好养病,等我回来谈一谈。”
他拧起眉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不要乱跑,等我回来。”
到了学校外的停车场没有看到那辆骚包跑车,温行知恹恹地敲了敲系统:“我能不赴约吗?我想回去好好开导温礼小朋友。”
「不可以,请宿主务必赴约。」
无奈地从兜里翻出手机,找到昨天晚上的号码回拨了过去,只嘟了一声电话就被接了起来。
“温老师。”
“池先生,您定的地点在哪里?”温行知朝天翻了个白眼,保持住涵养没有在心里扎这个男人的小人。
“我看到你了,稍等。”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电话已经被挂断。
银色跑车从街边驶到他面前,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池之臣指了指杯架“喏,给你买了杯咖啡。”
温行知诚心诚意地道了谢,坐在副驾驶安安静静的喝着咖啡。无糖无奶的冰美式果然是提神利器,一扫心中怨气默默为池之臣的品味点了个赞。
“淮扬菜可以吗?”
“可以的。”温行知从善如流,见池之臣满意的勾起唇角,心想果然资本家都需要顺毛摸。
“这次主要是想谈一下齐寻的问题。”池之臣在一家装修气派的酒楼前泊好车,很贴心的安慰道:“你不用紧张。”
这家酒楼的菜品口味配得上外在的装修,温行知舀了勺蟹粉狮子头,赞叹这里的大厨手艺不错,价格也算是合理。有空带着温礼也来尝一尝,共享美食能促进家庭和谐。
池之臣倒是吃的很少,一直在细细打量着青年的举止。
温行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开门见山的说道:“池先生,我们抓紧时间谈正事吧。”
对面的男人摁掉来电并将手机倒扣在桌子上,双手交叉抵住下颌道:“齐寻有未婚妻,毕业后就会结婚。我不想看到齐寻因为与你弟弟的感情而和家里闹翻,所以希望你能帮忙劝你弟弟和齐寻分手。”
“喂!这个狗东西说的话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温行知敲了敲系统不满地道。
「宿主请冷静,现在关键剧情点是您与池之臣结成【拆散齐温同盟】,这样才能开启温礼和齐寻接下来的虐恋剧情。」
“池先生,分手的主导权并非在我弟弟这里,我觉得你如果把齐寻送走才能把事情解决。”温行知掀了掀眼皮冷淡地回道。
“爱情嘛,若是被世俗粗暴地镇压,就如同给烈火中添加薪柴,只会越烧越旺。”池之臣不介意他的冷淡,反而殷勤地起身给他换了杯热茶。
端起杯子浅啜口茶,温行知淡淡开口道:“没有不被时间消磨掉的感情,重要的是他们两人能不能认清自己的真实感情。”
“没有不被时间消磨掉的感情?温老师,这话我不赞同。”男人笑了笑反驳道。
“我觉得吧,如果他们俩人是真心相爱,帮还是要帮一把的。但是若是玩弄感情,那就需要快刀斩乱麻了。”温行知不理会他的反驳,为今天的谈话敲锤定音。
会面吃饭两小时,商谈用时五分钟。温行知敲了敲系统,“这不合理,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温老师,我才发现您是个碎嘴子。
正准备谢绝池之臣送他的好意,系统任务提醒在他脑中响起。
「温礼在宿舍晕倒了,已经被齐寻送到市一院,请和池之臣一同赶往医院。」
拿着手机划拉了两下,对上池之臣望过来的视线,温老师淡淡一笑道:“那就麻烦您送我去市一院,齐寻和温礼都在那里。”
坐在车里细细琢磨着,温行知觉得齐寻这个主角攻实在是不靠谱,有了未婚妻还要勾三搭四的,品性实在是差劲,肯定是要PASS的。
这么看来……
偏过头望向正在开车的池之臣,目光沿着他墨色的头发向下滑到饱满分明的眉骨,沿着笔挺的鼻梁到淡色的薄唇,定定落到他卷起袖口的一小截浅麦色的小臂上。
“这位攻二阁下很不错,可以让温礼考虑一下。”温行知敲了敲系统,满意地说道。
「呵呵」
系统翻了个白眼回以冷笑,要知道攻二池之臣的在原著中根本就没有官配CP!您老要是能请得动这位大神,我就五体投地叫你Daddy。
“不要担心,我和你一起去。毕竟我们已经是盟友了,对吧。”池之臣注意到旁边的人一直在打量自己,心下以为他在紧张,趁着红灯间隙侧头用温和的语调安慰道。
温行知尴尬的笑了笑,但是情绪没有把控好,笑声听起来显得阴阳怪气的。
“你啊……”池之臣笑着摇了摇头,无奈的语气好像是在应付无理取闹的小朋友。
这下是真正的尴尬了,温行知闭紧嘴,决定还是保持沉默。
等他们赶到医院,在护士的指引下到了温礼的病房外,就听到温礼的啜泣声。
“把外套给我。”
推开病房门,就看到啪嗒啪嗒掉着眼泪的温礼正举着外套,齐寻伸开胳膊等着他伺候。
“温行知,你别给我装!”
齐寻看到温行知站在门口,一把甩开温礼冲到他面前,揪着温行知的衣襟瞪着他。
您倒是轻着点啊,温礼都被您这一下掀翻到地上了。
“我倒是想问问你,昨天你对温礼做什么了?”
温行知对他这幅粗蛮的样子很反感,在漫画中齐寻就是使用“好奇—探索—着迷—摧毁—情感虐待”这套流程击溃了温礼的情感体系,把他牢牢的拴在身边变成自己的宠物。
“关你屁事!你不知道温礼发烧了吗?你昨天就是这么照顾他的!”
齐寻的胸口起伏着,阴沉的面孔上带着那种被人挑衅后的愤怒表情,揪着温行知衣襟的手用力收紧——温行知在心中点评道:此人做派充分展示了人渣的德行。
“你不要怪我哥哥,他昨天……”
温礼爬起来冲着温行知身上扑过去,这一扑正好把温行知往前一推,额头狠狠和齐寻的眉骨撞到了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
池之臣刚才在护士站问了一下具体情况,等他进来就看到这番混乱景象。
“哥哥,你没事吧?”
温行知捂着额头眯着眼瞧那小少年还要往他身上扑,脸色变了变,想也没想就往后撤了一步。
“抱歉。”
礼貌地伸出胳膊拦在温礼身前,池之臣神色淡淡地扫了这小少年一眼,把他和温行知隔了开来。
温礼红着眼眶手扶在池之臣的胳膊上,清秀的脸上瞬间爬满的难看无措,委委屈屈地哽咽道:“我,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你疼不疼?”
疼啊,真的疼。
温行知捂着额头,在心中痛骂齐寻这小牛犊子的头真的挺铁的。
自己都疼成这样了,他还和个没事儿人一样在旁边瞪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