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男人是alpha，看他身上的服饰就能看出，这是个alpha军官。他身后的一群士兵也是alpha。他们中没有一个人的腺体上带了信息素阻隔器，强势的信息素给宿凡带来了极强的压迫感，他撑在地面上的手止不住地发着抖。
宿凡动了动僵硬的嘴唇，听到自己的声音说：“我需要......面包。”
男人淡色的瞳孔注视着他，周身的压迫信息素毫不收敛。浓烈的酒香充斥着宿凡喉管，这对于beta来说是异常痛苦的事，宿凡的眼眶微微有些湿热。
他的信息素，很强……
男人是雪豹alpha，在生理上能完全压制宿凡。在良久的注视下，代替宿凡浑身颤抖的，是那股升腾起的不该属于他的热度。
“……你就是来偷点儿面包的？”男人看了眼被宿凡压在手掌下的那只被啃了一半儿，血肉模糊的老鼠，微微皱起了眉。
猫吃老鼠，他也吃老鼠……
宿凡仓皇地点头，小心翼翼地抬眼偷瞄男人的表情。
“他就想要个面包，”男人松开手，直起身子看向一旁矮了他小半个头的alpha，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开口道，“弄只小猫玩玩儿？毕竟不是所有波斯猫都有双这么漂亮的蓝眼睛，放走了还算可惜。”
“beta有什么好养的？而且这种猫娇气得很，一个不小心就伤了病了的品种，我哪儿有时间伺候着。”alpha斜眼看了宿凡一眼，那眼神有点儿像在菜市场里挑白菜，挑挑拣拣好几家都不满意。
“娇气得很就不要了。”男人从alpha背包里抽出来一块包装精美的白面包，随手一丢，面包掉在宿凡面前。
宿凡看看面包，又看看眼前高大的男人，一时犹豫能不能捡。
“把他扔出去。还有电网下面的那个被猫刨出来的土坑，一起填上。”男人理理微皱的军官服，最后看了眼宿凡那双极其特别的蓝眼睛，转身离去。
宿凡愣愣地望着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印了金色暗纹的军官服那被风微微扬起的披风，和那无比醉人的酒味信息素，都深深印在他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被轰出军营，往外走了十几分钟，宿凡才从那反常的热度里脱身。
他从怀里拿出那个包装精美的面包，上面还残留着少许男人的信息素。宿凡不由自主地把面包送到鼻子下面，小心翼翼地捕捉着那丝若有若无的信息素。
可惜在手中停留的那几秒并不足以沾上些什么，任凭宿凡怎么努力，在很难捕捉到任何了。
宿凡满脸惋惜，重新把面包塞回怀里。
不远处就是那个他刚刚离开的小胡同，此刻正散发着浓郁的鲜柠檬香气和一股奇特的烟草香。宿凡并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站在墙壁外低下头，安静地等待着。
“嗯、再深......疼......”
宁檬带着颤抖的哭腔传出，接着就是里面那个alpha餍足的叹息声。
宿凡低着头，努力装出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只有头顶那对灰白色的猫耳，耳尖止不住地轻颤。
胡同里安静了好一阵儿，但里面细细碎碎的衣料摩擦的声音却逃不过宿凡的耳朵。
那个alpha俯下身抱起宁檬，轻吻在他红肿的唇角上，步调轻快地走出胡同。
“好听吗？”alpha早早就注意到了宿凡，只是没有揭穿他。更何况omega身子里这么春光一片，他舒服得紧，也不想浪费时间处理这件小事。
“......你是不是弄疼他了。”一直低着头的宿凡冷不丁冒出这句话。
alpha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最后只是说了句：“等你被标记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不是所有哭都是因为疼。”
宿凡抬起头，以一个审视的目光盯着alpha。
宿凡记得这个身材挺拔修长，五官立体的男性alpha，宁檬在他面前没少提起他。
alpha名叫傅望，同样是军营里的军官。
常为宁檬和他提供帮助和庇护。当然了，每次到了宁檬发q期，他都会来索要报酬的。
傅望也不回避宿凡的目光，大大方方地开口道；“外面太危险了，小宁又在特殊时期，我得把他带回军营亲自照顾。”
“当然了，你也得跟着。”傅望垂眸看向宿凡，“他醒了如果见不到你，指不定怎么闹呢。”
不等宿凡回应，傅望抱着怀中满身柠檬香的omega转身就走。
宿凡肯定不能让他随随便便就把失去意识的宁檬带到军营里，忙快跑几步往前追。
高大的alpha步伐很大，一步顶宿凡两步，很快就跟他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宿凡只好一路小跑着跟在傅望身后。
忽然身后刮过一阵腥风，宿凡动作一僵，全身的血液从头到脚在那一瞬间好似被冻住一般，冷汗打湿了后背的衣料。
“啊啊！！！！”
傅望被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阻止了步伐，一回头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由得也是呼吸一滞。
一个浑身长满脓疱，溃烂的脓液顺着猩红的皮下组织滴在地上，浑身散发着浓烈腐臭的丧尸压在宿凡身上，沾着血丝和口腔中未消化的人类皮肤的牙齿暴露在宿凡面前，吼叫着咬向他的喉管。
“救命……艹、滚开！！”随着枪支的爆鸣声响起，身上压下来一个粘稠腥臭的物什。宿凡强忍着恶心那停止挣扎的丧尸一脚踹开，忍着脸上的剧痛偏向一边干呕着。
“这不是你选的绝对完全的地点吗，它是怎么……”
“我又不是神仙，百密一疏很正常。”
傅望看着宿凡被高度感染的丧尸抓烂的半张脸，脸上的神色逐渐凝重冰冷。他一把把宿凡从地上扯起来，掏出隔离纱布摁在宿凡止不住流血的脸颊上。
“现在，跟我去军营。如果你运气够好或者真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兴许还能捡回一条命。”傅望冰冷地说了一句后，往上抱抱宁檬大步向前。
倒不是他疏忽，而是宁檬身上浓烈的信息素实在干扰了他的判断。当傅望注意到身边有丧尸的时候，波斯猫的半张脸已经被抓烂了。
真不知道待会儿怎么跟小柠檬交代……
再说宿凡，虽然看不到如今自己的有半张脸是怎么一副骇人场景，但这钻心的疼总不会有假。宿凡虚捂着溢出血液的纱布，低头边忍疼边尽量跟上傅望的脚步。
傅望每走几步就会回过头看向宿凡。
起初宿凡还没有意识到，后来他晚了半秒抬起头与傅望对视时，却看到傅望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枪，宿凡才猛然醒悟。
“......抱歉。”宿凡低下头后退几步，跟傅望保持着一米以上的距离。
“如果你被感染了，我将不得不这么做。”见宿凡领会了他的意味，傅望直接将腰间的枪拿在手里。那双凌厉的眸子注视着宿凡，傅望又把怀中的宁檬往上抱了抱，开口道：“我知道你们是朋友，但我一定会以宁檬的安全为首位。就算他会因为这个记恨我，我也会杀了有可能威胁他的任何东西......包括你。”
宿凡抬头望着昏厥在alpha怀中的宁檬，又跟傅望对视：“我比你更不会伤到宁哥。”
“但愿你真有小宁说得那么特殊。”傅望冷笑一声，用枪口抵在宿凡后颈，强迫他走在自己视线范围内。
灼热的枪口把后颈处的皮肤烫出一个明显的红印。宿凡在傅望或戒备或不耐烦的语调中，挡着脸颊一步步走入军营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