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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时辰后,天色渐暗,最后也没商量出什么结果来,唯一能确定下来的就是,先封锁城门,不让消息传到南疆。

靖帝走后,所有的大臣也都退出了大殿,唯有太子裕子琛还是一身单衣,背着荆条跪在原地。顾奇渊走过他身旁时,停下了脚步,没有低头看他,只是轻声问道:“为了一个妾室,值得吗?“

裕子琛露出一个欣然的笑容,眼神宠溺的望着身下的地砖,坚定的说了一个字:“值!”

顾奇渊哼笑一声,“值?”

裕子琛抬头望了他一眼,笑容坦然,“小舅父虽长我两岁,但没有遇到过真心喜欢的人吧?日后小舅父要是遇到了,想必也会和我一样为其奋不顾身的!”

顾奇渊搓了搓拇指上的扳指,弯了弯嘴角没有说话,迈步走出了大殿。

出宫的路上,顾奇渊的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太子刚才的话,又若有似无的浮现出池杉的那张妖孽脸,他承认,池杉真的很美,让人见之难忘,但是那是个男的,而且身份有疑,他怎么老是想着池杉?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收‘孝敬’那次见到池杉对他笑,他就会时常想起池杉。之后还会经常去丰华楼喝酒,或是去对面的茶楼喝茶听书。说是去盯着池杉,看他有没有什么异动,实际是为了能多看他一眼。

就连他自己有时都觉的奇怪,明明第一次见面时,池杉给他的感觉是很让人厌恶的,怎么现在越看越顺眼,不看还想他呢?

他觉得自己是中邪了,他好歹也活了二十多年,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怎么就对一个身份可疑的男人念念不忘?

坐进了马车,他把那天派去跟踪池杉的阿海叫了上来,让他把池杉这几天的行踪和他汇报一下,阿海应声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逐条念给他听。

“两日前在街上,先是在一个糕点摊,买了两块糕点,一个红豆酥,一个桂花糕。然后边走边吃,吃完了,又去买了一个糖葫芦,边走边吃,吃完了又……”记录之详细,简直让人发指。

顾奇渊听着他的碎碎念,简直都要跳起来了,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喝止他道:“停,停,停!你平时也是这么记的吗?”

有那么一瞬间,顾奇渊甚至认为阿海是在耍他,这简直没比和尚念经也差多少!

阿海实话实说,“回侯爷,一向如此!”

顾奇渊本想开口骂人,但看他如此一本正经的样子,又骂不出来了,一把抓过他手里的本子,“我自己看,你下去吧!”

阿海没做停留,应了声“是”就下去了。

顾奇渊在车里翻着小本子,表情从无趣变成了难以置信,这都记了些什么啊?

除了吃就是吃,不是回去睡觉,就是去楼里赏舞喝酒,一点儿有用的都没有。他开始怀疑这是池杉故意做出来的假象,说不定又再耍什么把戏。

想到此处,顾奇渊掀开车帘,把本子丢给了阿海,问道:“可有查到他身上的蛊毒是何来头?”

阿海接过本子揣进了怀里,小声道:“还未查出具体是由何种蛊虫所制,但是这种蛊虫多产自梁国西境,而且梁国有不少善于使用蛊虫制毒的药师,所以属下怀疑,这蛊毒来自梁国。”

“梁国?”顾奇渊疑惑道。

“正是,侯爷,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梁国一趟?”

顾奇渊想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东宫的事也与梁国嫁来的女子有关,由此也不能打消对梁国的怀疑。毕竟那晚东宫的事太过蹊跷,而且他也第一时间杀了在场的所有人,但是消息还在不胫而走,在整个京中传开,现在说不定都已经传到了南疆。

池杉也实在可疑,要是证实了他是梁国细作,那么这件事背后的阴谋,实在是太可怕了,说不定东宫里的那个梁国公主,也不能独善其身。

再三思量后,顾奇渊微微点头,同意了阿海的提议,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竟然生出了一种不希望这一切被证实的念头,他只希望池杉就是一个平常的百姓,但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几日后,消息果然传到了南疆,平南王大怒,立刻上书朝廷,要求依法严惩太子,杀人偿命,还他儿子一个公道。

靖帝知道,此时就算杀了太子,也未必能平息平南王的怒火,而且朝堂之上大部分人都认为,平南王只是一个藩王,有什么资格让太子为他儿子偿命?

而且,当初是平南王世子行事不端在先,太子也是逼不得已罢了。就这样,一个时辰后,他们也没商量出什么结果来。

南疆那边的探子又传回了消息,平南王已经集结了十万大军在赵州城外,七日后,如果见不到太子首级,平南王就要举兵北上。

“这是要反啊!”一个大臣嚷道。

接着又有几个大臣附和,大骂平南王谋逆。顿时,大殿内又是一片哗然,有主战的,提议直接出兵,顺便收回南疆封地,也有主和的,提议多赏赐一些财物和特权平息战事,两方互不相让。

最后,一直没说话的顾奇渊站了出来,郑重道:“太子乃国之储君,怎可任凭一个藩王随意处置,再说,也是平南王世子有辱皇家在先,太子才将其杀之,如若他平南王硬要动兵,那我靖国大军也不是吃素的!”

话音刚落,大殿内顷刻之间一片寂静。顾奇渊虽然只是一个侯,但他是皇后胞弟,太子亲舅,又手握禁军大权,很少在朝堂上发表意见,但是只要他说了,那就是不容置喙。

这一点,就好像是一种无形中潜藏的规矩,只要是他做下的决定,就连靖帝也多半会当场同意。

靖帝也在观察着众大臣的反应,见没人说话,靖帝沉思了片刻,又露出一个难以捉摸的微笑,“顾卿说的是,既然他平南王无视我大靖皇威,那就出兵,收回南疆!”

众大臣面面相觑,看了一圈后,没一个人敢再说求和的话,一致附和道:“陛下英明!”

接下来就是商量出征的人选了,在众大臣的一致推举下,这个重担落在了已过天命之年的定远侯身上,他是靖国第一武将,带兵二十余年无一败绩,说他是靖国大军的顶梁柱也不为过。

靖帝对这样的结果还算满意,又和众大臣商量了一些细节后,才宣布退朝。

顾奇渊回府途中,想起来好像又快到了收‘孝敬’的日子了,就让人把马车停在了丰华楼门口,径直走了进去,没有去他常去的那个雅间,而是穿过大厅,直奔后院走去。

这个丰华楼的后院和池杉的院子,只隔着一条小巷,从这里面过去,的确可以省下很多路程。

他今日是从宫里直接过来的,身上还穿着朝服,看着比平时还要有威压感,掌管陈叔见他直奔后院走去,马上迎了上来,陪笑道:“侯爷万福,这后边杂乱,侯爷还是去前边吧,小人给您安排一桌上好的酒菜。”

顾奇渊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后院走,“本侯不是来吃饭的,是来找你们主子拿‘孝敬’的。”

“那小人去请我们主子过来,您先去雅间如何?”陈叔又补充道:“后面又脏又乱,弄脏了您的朝服,小店实在担待不起啊!”

“不用麻烦你们主子,本侯亲自去找他!”说完就拨开身边的陈叔,直接穿过后院,推开后门,就冲池杉的小院去了。

此时正值正午时分,池杉刚吃过午饭,有些犯困,正躺在院子里的长榻上小憩。迷迷糊糊间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以为是阿语买东西回来了,就没在意,闻着满院子的桂花香,就要熟睡过去。

这次顾奇渊没有像前几次那样闯进来,而是闲庭信步的穿过回廊,慢慢的走进了主院。

主院门口由虎子把守,见到顾奇渊过来,马上警觉起来。毕竟这个人每次来都没好事,虎子一下子就把弦给绷紧了,只要顾奇渊敢做出什么不安分的事,他就要一拳打过去。

顾奇渊也看出来虎子的不善,轻笑道:“你紧张什么,我只是来看看你家主子,叙叙旧罢了!”

虎子也毫不相让,“我家主子正在休息,侯爷还是请回吧!”

“你去告诉他,我是来拿‘孝敬’的,让他赶紧起来准备!”

“钱财之事都是由掌管陈叔负责,侯爷大可去找他拿。”

“谁说我要那些黄白之物了?”顾奇渊讥笑一声,推开虎子就要推门进去。

虎子身高和顾奇渊差不多,身量比起顾奇渊,还要壮实很多,顾奇渊这么一推还真就没推动,“呦呵,没想到,你还挺有劲的!”

“侯爷请回!”虎子定定的站在门外活像个门神。

“滚开!”顾奇渊收起了刚才玩世不恭的表情,厉声喝道。

这一嗓子直接把池杉吵醒了,门外的两个人一个不让进,一个硬要进,就在僵持不下之时,听见门内传来池杉的声音,“是谁在那儿?”

那声音慵懒,带着几分没有睡醒时的微哑,伴着池杉稍稍偏细的声线,显得十分魅惑。听得顾奇渊耳朵一酥,一直传到心尖。

虎子刚要回话,顾奇渊就抢先说道:“池公子,本侯特来找你拿‘孝敬’,怎么还避而不见呢?”

池杉听到顾奇渊的声音,倏的一下就清醒了,这家伙怎么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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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朝堂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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