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错了药了么?”一向冷酷的男声难得带了一丝错懵。
"那么多电话为什么不接?你这样发疯有意思吗?”
“还有,立刻回来,我不想跟你吵架。之前就告诉你了,我最近在拍戏,很忙,我不想在其他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
陈言没管他一连串的问题,而是干脆利落的回答:“我的东西基本上个星期就搬完了,财产分割的合同在书桌和客厅的桌子上各一份,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律师联系,合同最后一面留着他的电话。”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威胁到我吗?”厉泽寒轻笑一声,似乎在嘲笑陈言的不自量力。
他似乎料准了陈言根本不会离开他。
陈言听着男人如往常一样的命令语气,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神情有些放松,眉梢露出轻松的情绪,有一种万事皆在他掌心的感觉。
这不枉陈言他重生后在厉泽寒身边蛰伏一年,为的就是眼下这种情形。他要确定所有的事情都要照着上一世的轨迹走,确保每一步不能再走错。
他要让厉泽寒觉得自己仍然深爱他。
他想要厉泽寒身败名裂之际,也尝尝被人玩弄真心的难堪。
不过,厉泽寒就算喜欢不上他,陈言也不会意外,毕竟这样一个没有真心的人,又怎么会奢求他喜欢上别人呢?
没关系,那他就把他最珍爱的东西毁掉好了。
陈言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手指点了点窗户上的雾气,不轻不慢的道:“那就不会吧。”
“陈言!你不要得寸进尺,上一次沈霜的事情我已经向你解释了,你不要再发疯,我跟他只是合作。”
厉泽寒的声音已经染上明显的愤怒和焦躁。
这让陈言有些例外,他没想到厉泽寒情绪竟然这么激动,自己难道在他心里还有几分重量?
得了吧。
陈言无声勾了勾嘴角,若是他真在厉泽寒心中有几分重量,上一世又怎么会落到那样的下场。
就是对待养了几年的小猫小狗,陈言也做不到像厉泽寒那样的无情。
陈言声音依旧平静的不起波澜,平静的让人心慌:“我知道,我上一次也说,我相信你。”
“那你在闹什么?”厉泽寒猛地拔高声音。
可是相比之下,却更显得厉泽寒色荏内荏。他说的所有话,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他根本抓不到陈言的弱点。
陈言突然开口道:“书桌第二个抽屉,我把戒指放里面了,咱们俩人的照片,虽然不多,但是我前几天都毁掉了。”
“陈言,你到底在发什么疯。我在重复最后一遍,你立马给我回来。”厉泽寒声音透着沉沉的阴郁,令人听着不禁打颤。
陈言却不怕,他已经在地狱滚过一遭,区区几句话,对他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签字吧。”陈言又说了这句话。
厉泽寒望着镜子里那张极具侵略性又极其阴郁的脸,冷冷的一笑,道:“陈言,你就那么想跟我离婚,不是说好爱我一辈子,果然只是哄我,对吧。”
“我不会让你如愿,凭什么你想结婚就结婚,想离开就离开,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玩具吗?”
“陈言,你死也只能是我的鬼。想摆脱我,做梦吧。”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厉泽寒的声音宛若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如果是上一世的陈言一定会高兴的飞起来,觉得自己终于用一颗热心焐热了这块冰块,可是现在的陈言却有些烦。
他知道厉泽寒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绝对不是因为自己。
由于陈言这一世的重生,厉泽寒没像上一世那样在演艺界大杀四方,同时陈言的财产也没有像上一世全部转移给他。
除此之外,许多隐性的福利也全部被陈言收回。
陈言如果想装作对一个人好,他说可以装作很好的,反正只是嘴上说说,但是不会做出一点牺牲。
就像上一世厉泽寒那样对待他一样。
这一世换陈言这么对他。
不也把他哄得团团转吗?
到了现在,还觉得陈言不会离开他。
真是可笑。
陈言叹了一口气,无奈至极,却也平静至极,道:“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了。”
“我们不合适,厉泽寒,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厉泽寒却好像发了狂,猛地拔高声音,道:“是你来招惹我的,现在又说不合适,你前几个月不还爱我爱的不得了吗?”
“是又爱上别人了?”
“晏一江?陈言,你就那么饥渴,身边没有男人是不行吗?”
厉泽寒的话没说完,便猛地停住,脸色变得青黑,像是被什么一拳打在心窝,说不出的憋屈。
因为陈言挂断了电话。
厉泽寒用力闭了闭眼,却依旧压抑不住眼底的怒火,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生气,他不是一直期待这一天吗?
他不是从来没相信过陈言的真心吗?
可是当陈言毫不犹豫的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的心却像是被什么捏住了,有一种喘不上气的窒息感。
他觉得有什么东西要离他而去了。
身后的助理战战兢兢,整个屋子的气压格外低,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落地窗旁边,低着头机械的一遍一遍打着电话。
传来的只有机械的女音。
嘭-----
手机撞在墙壁上,屏幕瞬间四分五裂。
男人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可还在竭力维持着平静,他转头望向助理,一字一句道:“给我查查陈言最近一个星期,不对,一个月都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助理不自觉地瑟抖了一下,根本不敢注视厉泽寒的眼睛。
厉泽寒头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
助理转身往外走,还没走出门口,厉泽寒突然又再次开口,道:“对了,那个沈霜的几个角色给我砍了。”
“那几家爆出的绯闻的狗仔,处理一下。”
房间重归平静,厉泽寒抿了抿嘴唇,一言不发的走向座位,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可是怒火烧的他心口发慌。
陈言他怎么敢。
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