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乖。”顾晚颜夸奖了一句,“那妈妈去遗漏取一下澄澄的药,你在病房里乖乖等我回来好不好?”
听见顾晚颜要离开,霍云澄顿时抬头紧紧地盯着她,扔掉了勺子,小心翼翼地抓住了顾晚颜的手指,不敢用力,可眼眶却不自觉地红了。
“澄澄。”顾晚颜忙向他解释,“你刚刚发烧,妈妈吓坏了,只取了输液的盐水,没取要吃的西药,现在得拿回来让你吃才行,我很快就回来,真的。”
霍云澄紧绷的小脸这才松缓了一些,乖乖地点头。
顾晚颜心下微酸,看来那天把澄澄一个人丢在商场,真的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但这种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
嘱咐护士帮忙看一下孩子后,顾晚颜便去了门诊大厅,但刚出电梯就看见秋立槿提着一袋药往这里走来。
“澄澄怎么样了?”
顾晚颜接过他手里的药,感激道:“已经醒了,我就是下来取药的,劳烦你还要送过来。”
“正好午休,我跟你一起过去看看他。”
两人迈步朝着电梯走去,但刚走两步,秋立槿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男人拿出来低头看了一眼便遗憾地道:“恐怕我没办法去了,护士给我打电话,可能是病人又出状况了,我忙完再过来吧。”
“那你快去吧。”
顾晚颜目送他接着电话转身离开,便准备回病房里去,但就在刚刚转过身的一刹那,身后传来了一声喊叫。
“晚晚!”
一瞬间,顾晚颜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刹那间冰冻,临死之前女人嚣张又阴毒的嘴脸在她眼前走马灯似地掠过,让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寒戾的色彩。
这个声音,她就是化成灰也认识!
谢玲!
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晚晚,我叫你,你怎么不回头呀?”
顾晚颜条件反射地往旁边一躲,避开谢玲玲的手,她缓缓地攥紧了拳头,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和这个贱人撕破脸的时候。
做好心理准备之后,她转过身,冰冷的眼神直直地射向这个前世导致她凄惨而死的罪魁祸首之一。
“晚晚,你怎么了?”谢玲被她眼底露出的寒光给刺得心一惊,手被拍掉也没敢再继续靠近。
“没事。”顾晚颜垂眸,“刚刚在想事情,被吓到了而已。”
“这样啊。”谢玲盯了顾晚颜一会儿,随后暗笑自己太多心了。眼前这个高傲又愚蠢的女人,能有什么其他心思。
“晚晚,你在这里干什么?有谁生病住院了吗?”谢玲试探着问,“是不是云澄啊?”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顾晚颜显得很是冷漠。
谢玲只当她被派过来照顾霍云澄心里不爽快,也没有多想。
“晚晚,那位秋立槿医生你应该认识吧?能不能帮忙引荐一下,让他给小宝看看病。”
这家医院就是秋家的,秋立槿不仅是名副其实的太子爷,更是妙手回春的名医,对小儿疑难杂症尤为擅长。
秋家与霍家交好,顾晚颜也一定认识秋立槿。
顾晚颜这会儿才注意到她怀里还抱着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两只胖手扯着一个玩具车,不停地扭动着肥胖的身躯,让谢玲抱着很是难受。
这是谢玲姐姐家的儿子,前世她将谢玲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连带着对她这个外甥也好得不得了,甚至还打通了关系将他送去跟霍云澄一个学校。
霍云澄是什么人?霍家小少爷,待的地方自然是一年几十万的贵族幼儿园,周围同龄人大多都是高干子弟,明星富人子女,以谢玲的背景,真是高攀了。
但最关键是,这个孩子会欺负小云澄。
顾晚颜记得以前带着霍云澄和谢玲出去聚会时,她把霍云澄跟这个孩子放一块儿,谁知道过了一会儿两人竟然吵起来了,这个孩子非说霍云澄毁了他的玩具,还打他,她当时自然偏心这个孩子,勒令霍云澄向他道歉,结果这个孩子就当着他的面打了霍云澄几下,她理所应当认为这是该还回来的,也就没有斥责和阻止。
但现在想想,自家儿子小天使一枚,怎么可能会去做欺负别人的事!
想起往事,顾晚颜眼神更冷,她语气冷淡:“我跟秋立槿不熟,你想找他看病可以自己挂号。”
谢玲讪笑两声,心里却忍不住憋了团火,要是秋立槿的号那么好挂,谁还会来找她!
“他的号早就没了,晚晚,我知道这让你有些为难,你就帮帮我吧,孩子看病要紧啊,如果实在不行,我也不求你了。”
谢玲咬唇,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顾晚颜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厌恶,谢玲就是凭借着这副装柔弱的本事,以退为进在她这里不知道换取了多少好处,现在居然又故技重施。
不过就是飚演技而已,谁不会呢!
“哎,你能明白我的难处就好了,秋医生这里我实在是帮不上忙,孩子看病要紧,你还是先去挂号吧。”
顾晚颜一脸诚恳地将谢玲噎了个无话可说,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前者离开。
她脸色渐渐地阴沉下来,眸底疑惑之色一闪而逝。总觉得顾晚颜似乎哪里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有什么变化。
她琢磨了一会儿,怀里的孩子先发出抗议:“小姨,我难受!难受!”
“好好好。”谢玲哄道,“小姨带你去挂号,看医生啊。”
说完她赶紧抱着孩子转身离开了。
霍云澄捧着一块莲花酥啃,目光一直盯着门口的位置,看见顾晚颜回来后,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像是一泓清泉。
“澄澄,我回来啦!”顾晚颜将药放在床头柜上,笑眯眯地看他一眼,“妈妈路上遇到了一只挡道的狗,跟它说了两句话才摆脱,别介意我回来得晚。”
霍云澄歪了歪脑袋,眼里流露出些许困惑,医院里怎么会有狗呢?
“小花猫。”
顾晚颜笑着捻去他嘴角的糕点渍,霍云澄僵住不动,黑水银丸似的眼睛里透着手足无措,显然对母亲突如其来的亲昵还有些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