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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明明是殷盛礼放肆跋扈,看见与顾云开有几分相像的顾云沉就强行掳回宫中,从来没有理会过他的意愿。

顾云沉觉得委屈,便据理力争,与顾云开起了争执。三言两语之下顾云开情绪也激动起来,朝他这个方向挪动了几下轮椅,却没想到他本来就离湖边很近,这样一番动作,更是直接掉进了湖中。

顾云沉见状大惊失色,连忙跳下去捞人,但他自己水性也并不精湛,勉强将顾云开送上了岸就重新掉入冰冷湖水之中昏了过去,而这一睡就是整整三天。

而在原著里,即便他已经如此凄惨,醒来之后殷盛礼却依然认定是他故意谋害顾云开,冷落了他好长时间不搭理他,最后还是顾云沉主动登门认错,两个人才勉强重归于好。

“公子寒气侵体,不如喝碗热热的姜汤暖暖身子。”紫衣宫女端着一盏汤饮,眉眼含笑地朝他递了过来,“不然等会儿三殿下来了见您脸色不好,又要心疼了。”

心疼?顾云沉扯了扯唇,殷盛礼就算是心疼,也是心疼顾云开吧。

端着姜汤喝了一小口,顾云沉抬起颜色寡淡的眉眼:“我落水那日,是谁将我救起来的?”

“是三殿下,”紫衣宫女笑了笑,“当时周围侍卫都忙着救治您的兄长,只有三殿下注意到您不在岸上,才跳下水将您给救了上来。”

顾云沉握着汤勺的手指顿了顿,他倒是没注意到原著里还有这个细节。

出于礼貌,顾云沉问了一句:“他现在身体如何?”

“殿下无事,”紫衣宫女替他掖了掖被角,“公子放心吧,殿下自小习武,身体强健着呢。”

顾云沉敷衍道:“那就好。”

此后气氛归于沉默。而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殿门忽然被宫人打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响起来。

顾云沉听到动静,自然转过头去,大片大片的霞光余晖之中,殷盛礼披着暗蓝描金大氅,长腿频迈,疾步如风的向这边走过来。

殷盛礼生的很高,由下而上看过去压迫感极强,而他的容貌也是咄咄逼人的深艳邪气,又俊美又凛冽,桃花眼上扬着,挺鼻薄唇,唇边仿佛时时刻刻勾着惑人的笑,是一副既多情又无情的长相。

顾云沉撞进那双漆黑狭长的桃花眸中,下意识就避了开来,而后皱了皱眉,为自己这种胆怯表现感到不适。

他轻抿唇瓣,挣扎着起身,仅着白色中衣,委身于地:“云沉见过三殿下。”

殷盛礼本来正在前殿与父皇议事,听闻顾云沉醒来的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这人已经睡在床上不省人事三天三夜了,他险些以为顾云沉要醒不过来,所以进门时连脚步都不由自主急切了许多。

意识到之后才放慢了脚步,缓缓踱到顾云沉面前,见他长发如瀑落在肩头,肌肤白皙的几乎透明,但大概因为身形太过清瘦,连白色中衣也显得宽大了不少,衬得他整个人更是羸弱不堪,此刻低垂眼眸腰肢纤细,平白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这副样子倒是和顾云开有几分相像,只不过那个人从来都是孤高自傲不染凡尘,而眼前的男子……相比之下似乎多了几分烟火气与媚气,更勾人些。

殷盛礼袖中手指微动,似乎是想出手去扶他起来,但不知为何又袖回了手,只背在身后,宽大衣袖垂下,不冷不热道:“起来吧。”

顾云沉身子不稳,站起来时还带着几分摇晃,紫衣宫女见状扶了他一把,低声道:“公子小心些。”

顾云沉朝她笑了一笑:“多谢。”

这一笑像是拨开层层云雾倾泻而下的月光,澄澈清透,皎洁而漂亮。

紫衣宫女有些不好意思道:“公子言重了。”耳根却微微有些红。

美人朝自己笑,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

殷盛礼瞧见这一幕却皱了眉,心道当着自己的面,顾云沉朝个宫女也能笑得无比灿烂,果然是无时无刻不在勾引人的狐狸精,语气冰冷不耐的向紫衣宫女道:“滚出去。”

紫衣宫女吓了一跳,目光触及殷盛礼不悦神色,意识到什么,连忙躬身一礼,脚步迅疾地退了出去。

殷盛礼神色轻蔑的盯着目送宫女背影远去的顾云沉,轻嗤一声:“怎么?舍不得?”

顾云沉收回视线,坐在床榻之上没有看他,神情无波无澜。

依他对殷盛礼的了解,这人就像疯狗一样,时常会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阴阳怪气发脾气,而这种时候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无视他,让他自己自行消化。

然而今天,这样的处理方法似乎并不奏效。殷盛礼见他不搭理自己,眉骨压着沉冽,伸出两指掐住顾云沉下巴,逼他抬头直视自己,语气嘲讽:“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没听见本殿下问你话吗?会不会回答?”

下巴像被铁钳夹住似的生疼不已,顾云沉心中有着隐隐火气,想一拳砸到对方脸上看他还敢不敢这样嚣张,然而最后还是努力压制住了洪荒之力,竭力平静道:“不是。”

他说:“没有舍不得。”

脸上神情诚恳不已,袖中的拳头却已经攥得紧紧,他毕竟不是那个纸片人顾云沉,而是有血有肉,有情感有脾气的,活生生的人,被这样无礼对待,当然会十分不爽。

好在殷盛礼审视他几眼后似乎是相信了他的话,松开手嫌弃的拍了两下,语气轻飘飘的夹杂着讽刺:“顾云沉,有点自知之明,既然已经当了本殿下的人就别再去想着跟别人鬼混,不然要是被我发现了,打断腿都是轻的,明白吗?”

顾云沉对这霸道的话语充耳未闻,抬手摸了摸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下巴,估计着肯定得红起来一大片。

殷盛礼看见他的这番动作虽然不怎么高兴,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提起了另一件事:“云开表哥这次落水受了寒,在家里养了好几天还没有彻底好转。顾云沉,这件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来了,顾云沉想,质问来了。

“……我与兄长那日去湖边只为叙旧,没有别的心思,”顾云沉低着头,眼睫微颤,缓缓道,“兄长不小心坠落湖中,实属意外,况且事后我第一时间下水救人,殿下实在不必怀疑我居心叵测。”

“你也知道我怀疑你居心叵测,”殷盛礼哼了一声,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榻边瞥他一眼,“京城之中谁不知道你与云开不睦已久,况且他一向行动不便,当天又为何要与你一同去往人迹罕至的湖边?我实在没办法不怀疑你是故意为之。”

顾云沉耷拉着眸子,淡淡道:“殿下若执意要怀疑是我推兄长下水,我也别无他法。只是殿下当日也看到了,我将兄长救上岸后自己手脚抽筋坠落冰湖,差点溺死过去。若我想要害他,又何必以身犯险下水救他?如此作为,实在是多此一举。”

殷盛礼那天亲临现场,见了当时场景,其实心里也隐隐有些数。只是顾云开呛了冰水,浑身发抖的模样实在是太过凄惨,让他不由自主的便迁怒了顾云沉。

此刻听他辩解,心中莫名觉得挺有意思,印象里这人就是个闷葫芦,即便许多事情委屈了他,弄疼了他,他也丝毫不会争辩喊痛,木头似的无知无觉的承受着。今天这番话出来,倒勉强称得上是能言善辩了。

心里多了几分兴味,殷盛礼向他那边偏了偏身子,语气里似乎带了几分戏谑与调侃:“如此说来,你倒是无辜?”

顾云沉不应声,只自顾自的低头整理衣袖。雪白袖口掩住羊脂玉般的单薄手背,他的神色倦懒而漫不经心,像只慵懒散漫的白猫。

殷盛礼瞧着他这副模样,心中莫名一动,伸手去触碰他白嫩指尖,顾云沉却下意识一缩,没让他碰到。

殷盛礼脸色便一僵,声线冷了些:“什么意思?不过是刚才问你几句话,连碰都碰不得了?”

顾云沉抿唇不言,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在殷盛礼不善的目光之下慢慢伸出手指,轻轻的搭在了殷盛礼手心。

倒像是多不情愿似的。

殷盛礼觉得这一向在他身下乖顺又听话的人,今天有些欠收拾,还有些蹬鼻子上脸。

冷哼一声,攥住顾云沉的那只手向自己这边狠狠一拽,大手铁箍似的勒住他腰身,低头对着那两片花瓣一般的红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霸道的,强势的,蛮不讲理的,吻的粗暴用力,密风骤雨一般攻城掠地,即使将人弄疼了也毫不留情。

或许他的本意就是为了惩罚顾云沉。

顾云沉心中反感不已,偏偏又抵抗不了,逃脱不得,只能任由殷盛礼占够了便宜,餍足起身时才猛地冲向了床边,止不住的干呕起来。

殷盛礼刚才的那个深吻,好几次都几乎戳到了他喉咙内壁,实在是让他不得不产生如此激烈的生理反应。

可他是吐够了,殷盛礼的脸却悄悄的黑了。

“怎么?”阴森森声音响起在耳边,“顾云沉,你……嫌弃本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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