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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沉直挺挺的,不受控制的倒下去,却没有一个人能拉的住他。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有一双有力的臂膊凭空出现似的,稳稳的扶住了顾云沉。

顾云沉闭着眼睛跌落在那个坚实的怀抱里,避免了血光之灾,同时闻到了一股被体温暖化了的,幽深宁静的寒梅香,久久萦绕在鼻尖,沁人心脾,难以散去。

这味道似乎有些熟悉……顾云沉在惊魂未定之际不由自主的想,以前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他愣神的空当里迟迟没有起身,只听得一道低沉磁性嗓音响在耳边:“顾二公子,你可还好?”

顾云沉闻言清醒过来,连忙撤开身子,迅速拉开两人距离,同时抬头看着这位不速之客,眼神微动。

眼前青年长发用玉冠束着,一身暗紫色窄腰锦袍,唇微微勾起,带着一层水润的薄红,看上去肤色如玉,唇红齿白,眉眼精致流畅的仿佛画笔描就。

端的是一副雅致含情的漂亮模样。

顾云沉还没有做出什么反应,殷过却已经先狗腿至极的谄笑起来,脸上的褶子都挤到了一起,仿佛一朵怒放的菊花,声音滴着水似的,转了一百八十个弯:“哎呦,太子殿下,您一向忙于政务,劳心累神,今天怎么有兴致出来逛逛?可是看到什么有趣的小玩意儿了,瞧着心情不错?”

“有趣的小玩意儿倒是没见着,只不过偶尔偷闲,来这朱雀街上走走,倒也找到几分乐子。”殷盛白双手背在身后,不紧不慢的道,“方才本殿下见这顾家二公子差点被堂兄扯的摔到地上,若不是本殿下及时出手,怕不是顾二公子马上就要以头抢地了?堂兄一向是妥帖人,怎么今日这般鲁莽,险些让顾二公子见了血光。”

“太子殿下说的是,是我鲁莽大意了。虽然本意只是闹着玩儿,却不小心差点伤了顾二公子,还要向顾二公子赔个不是呢。”殷过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十分懂得审时度势的朝着顾云沉的方向开口,“今日是我多有得罪,还请顾二公子不要怪罪啊。”

殷盛白唇边含笑,一双多情眸朝着顾云沉看过来,似乎是在等着他的回答。

顾云沉心下不虞,面上皮笑肉不笑:“殷公子说的哪里话,今日是我冲撞在先,又不小心差点跌倒,怨不得旁人,若真要怪罪也是要怪那把我扯倒的人,与殷公子实在是没有什么干系。”

话是这样说,可是现场的人只有来福和殷过,所以到底是谁下的黑手一目了然。

殷盛白眼睛慢悠悠的落在殷过身上,语气是询问的:“堂兄?”

殷过脸色有点难看,却还极力的掩饰,给自己脱罪:“太子殿下,这实在是个误会,我刚才就是想跟顾二公子聊聊天,没想到用力大了,才差点酿成大祸,幸亏太子殿下您及时出手……”

“罢了,”顾云沉偏开头,有些厌烦,“殷公子若还有事就去忙吧,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他实在是不想看到这张惹人生厌的脸。

殷过脸上的表情僵了一僵,很快又点点头,见好就收的道:“好,那太子殿下和顾二公子,我这就告辞了。”

说完带着小厮一溜烟的头也不回的跑了,那惊恐的劲儿活像是后面有恶犬在撵着他。

顾云沉这才转过身来,向殷盛白躬身一礼:“方才多谢太子殿下搭救。”

殷盛白轻飘飘的看他一眼,目光从顾云沉轻轻颤动的长睫滑到他红唇上,打着转似的不肯落到实处,些微的撩拨。

半晌,才懒懒道:“既然本殿下救了顾二公子一命,那顾二公子打算拿什么来答谢?”

“救命之恩,自当涌泉相报。”顾云沉瞥了一眼身旁的来福,见他轻轻点头,便知道已经把话带给了殷盛白,于是向旁边的望香楼虚虚一指,“有些话想对太子殿下说,不如进去喝杯茶,咱们两个细说?”

殷盛白轻而易举便知道了他的意思,矜贵颔首:“好。”

一前一后,缓步走进。顾云沉望着殷盛白背影,思绪有轻微的飘散。

这还是他再次执行任务之后,第一次见到太子殷盛白。

在原著中,殷盛白是大辽皇后唯一的嫡子,身份尊贵,非同寻常。而殷盛礼则是皇贵妃的亲生儿子,因着父皇宠爱,格外娇纵任性。

陛下爱屋及乌,宠爱皇贵妃,也疼爱殷盛礼,后来甚至在皇贵妃的教唆下动了想废太子,立殷盛礼为太子的想法,而皇贵妃与皇后不睦,殷盛礼与殷盛白同样是死对头,最后在皇位之争中,殷盛礼掌握众多势力,被群臣拥护登上皇位,而相比之下势单力薄的殷盛白被殷盛礼下旨流放边疆,永世不得回京。

顾云沉想,殷盛礼就是因为当了皇上,掌握了太多权力才会肆无忌惮的让顾云开与妻子和离,并且把他幽禁在深宫里肆意亵玩。而这一次,要想达到虐哭渣男的效果,最重要的就是要阻止他登上皇位,助力殷盛白登基。

因为只有这样,殷盛礼才不会有恃无恐的做出那些混账事,他也不会迫于权力被迫屈服……

“顾二公子有什么话想对本殿下说?”甫一坐下,殷盛白就遣散了周围小厮,亲自为顾云沉斟茶,动作慢条斯理却浑然天成的矜贵优雅。

顾云沉何德何能担得起太子这般举动,连忙站起身握住茶壶手柄:“不劳烦太子殿下,我自己来就好……”

他以为殷盛白会很快松开手,所以手指搭上去的时候没什么顾忌。却不想殷盛白仍然牢牢地握住那手柄没有撒手,而他这一动作,则是直接碰到了殷盛白的手指,看上去几乎是两手交叠一般。

手下的手指如同温玉一般,白皙修长,温热秀雅。顾云沉恍神片刻,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慌乱的撒开手,犯了错一样垂下头去:“是我失礼,冒犯殿下了……”

“慌什么,不过是碰到了手指而已。”殷盛白似乎不怎么在意,继续倒完那盏茶,一抬手,“坐。”

顾云沉颇为诚惶诚恐的坐下,听得殷盛白温声开口:“顾二公子大可不必如此紧张,毕竟顾夫人是三弟的姨母,本殿下也该喊顾夫人一声姨母,同样的,顾二公子也算是本殿下的表弟,表弟与表兄说话,松弛自然些便好。”

这太子殿下未免也太平易近人了些,明明自己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却硬是能扯成表兄表弟……顾云沉心中腹诽,面上却两眼微弯一点,桃花眸清润的像块美玉:“多谢殿下抬爱。”

殷盛白看着他像是在泉水里浸过的眸子,心道这顾二公子果真是精致柔美极了,就连笑起来的模样也仿佛弯月清冽,沁人心脾,怪不得殷盛礼那样眼光挑剔的人能够看上,甚至不顾人家意愿强行纳为男宠。

就是不知道这样怯弱娇气的人,在床榻之上会不会被他那蛮横三弟欺负的哭出来……

“今日约殿下在此,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和殿下商议。”顾云沉听不到他内心想法,认真道,“马上便是敬亲王生辰,想必殿下已经打算好了如何为他庆生。”

“不错,”殷盛白偏了偏头,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白玉茶盏,眼神因着方才的遐思变得有些暗沉,却很好的掩藏着,不让顾云沉察觉到,连语气都是正经严肃的,“顾二公子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只不过是一些小小的建议,”顾云沉,“听闻陛下当年登基之时,敬亲王是众多兄弟中唯一能与他分庭抗礼的,因此陛下一直对敬亲王忌惮已久。而如今敬亲王不仅屡次对陛下大不敬,惹陛下生厌,甚至前些日子还公然向陛下提出要迎娶战北候嫡女为续弦,殿下想必清楚,战北候手中,可是握着几十万大军的兵权。”

殷盛白眼神凝肃,缓缓坐直了身子,望着顾云沉,冷声开口:“你想说什么?”

“常言道,知子莫如父,而反过来,殿下身为陛下嫡长子,想来也能明白陛下心中厌恶担忧。”顾云沉轻轻挑眉,“陛下如今烦心之事,正是敬亲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不得不除。但碍于兄弟之情,他又不能公然对他下手,所以……”

他莞尔一笑,明明是极为清澈明朗的眼神,此时却暗若寒潭:“若是殿下能够当机立断,在不久之后的生辰宴上替陛下清除这颗毒瘤,想必陛下一定会龙颜大悦,更加器重殿下,而只要得了圣心,殿下想要达到的目标,岂不是更加接近了一分?”

他说的隐晦,却也直白,更是明晃晃的暗示与诱惑。殷盛白握着茶盏的手指绷紧用力,渐渐泛出些白来。

他知道顾云沉说的都是实话,也明白父皇的确已经对敬亲王起了杀心。但这些事情连他自己都还处于观望状态,权衡着利弊,踌躇犹豫着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顾云沉一个不受宠的庶子,是如何知晓此事,并且还要他果断下手,除掉敬亲王呢?

难不成……殷盛白心生疑窦,是殷盛礼把这些话告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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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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