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和他接触让我松了口气,外面的大雾也已经散了,我也必须要回家了。
谁知刚一到家就被奶奶抓着我要去给我的纸人主人“请安”。
奶奶说结契后每天都要供奉纸人,以保我的平安。
纸人还躺在我的床上,看上去诡异恐怖,如果不是种种证据表明,否则根本无法把它和白竹尘联系在一起。
按照奶奶的话,我把纸人“请”到了椅子上,正点着香要给纸人鞠躬的时候,就见白竹尘凭空出现,站在纸人的旁边,明显是想吃我的供奉。
前几次见白竹尘要么就是背影,要么就是侧脸,今天是头一次见到他的全貌。
颀长的身形,在一袭黑色飘逸长袍下更显得气势逼人,俊美的容颜像是夜空中清冷的星辰,让人仰望又向往。
那双冰冷的眸子如同古井一般,平静无波。
我不得不承认,那张俊美到不真实的脸蛋很有吸引力。
奶奶有些严厉的催促我,“还不快点给主人敬香!”
见我不动,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虽然奶奶看不到白竹尘,但也有所感应,瞬间恭敬谨慎起来,“玲玲快去。”
白竹尘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望着我,眼里带着些许的笑意。
我心有不满,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举着三炷香,敷衍道,“给主人请安了。”
我鞠躬的时候特意调整了下角度,避开了他,白竹尘眼睛眯了眯。
“胆子大了。”
极轻的声音让我的手抖了抖,险些捏断手里的香。
香炉里旁边还有一个牌位,牌位已经有些年头,但还能看出木料很好,上面烫金的名字已经剥落,暗突突的也看不清名字。
是结契那晚出现的牌位。
我直勾勾的看着,奶奶斥责了我不该对主人无礼,我这才意识到,这上面应该是白竹尘的名讳。
奶奶把牌位重新用红布罩好,把我叫到了屋外。
“玲玲,你告诉奶奶,真的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我心里一惊,还以为奶奶发现了什么,可冷静下来,看奶奶的神情不像是确定,“没有,真的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也许是主人不喜欢我?”
奶奶打量了下我,觉得有些道理,我除了年轻之外,确实没有其他的资本。
“你可要好好伺候你的主人,如果它不满意,奶奶也不饶你。”奶奶似乎是觉得语气有些太硬,叹口气,放缓了声音,“奶奶也是为你好,不然你早晚都要被鬼魂吸干精血,奶奶能保你一回,不能保你第二回。”
奶奶说的是男鬼的事情,但白竹尘对我的做的事情不也是会吸食我的精血吗?
白竹尘像是特意享受我的请安,结束之后他就又消失不见,我昨天一天没在家,店里的活都没人干,耽误了爸爸妈妈挣钱,他们自然不高兴了,我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被赶去干活了。
如果奶奶在还好,但奶奶一直在房间里,所以爸爸妈妈就更加的肆无忌惮。
快到七月十五了,纸钱的用量很大,村子也没有什么现代化的机器,能靠的就是我的双手而已。
纸钱砸的很费事,一会的功夫我就已经饿的头晕眼花。
纸钱是砸不了了,我坐在地上靠着墙,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一阵低语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你说七爷真的显灵了吗?为什么他二伯家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是妈妈的声音,她很少这么小声的说话,平时嗓门很大,特别是在骂我的时候。
“听妈说什么反应都没有,我就说玲玲那个样子七爷怎么会喜欢,看着就让人秽气。”
没想到他们说的竟然是我。
爸爸言语中尽是嫌弃,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当着我都没有好气,更别说背地里了,不过他们在说到“七爷”的时候语气格外的敬重。
他们口中的七爷应该是白竹尘,可他为什么叫七爷,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鬼魂。
我没有继续听下去,因为奶奶把我叫走了,她要带我去二伯家。我接过奶奶手里的东西,都是一些作法用的东西,看来刚才奶奶是去收拾东西去了。
奶奶平时就帮人做些法事,虽然山上有道观,但我们卫村一般有事情只找奶奶,而每次都是我给奶奶打下手。
二伯并不是亲的,只是村子里按照辈分的称呼,他家出了事情我并不知道,只知道每次路过他家时都大门紧闭,我还以为他到城里去找他儿子了。
我想问问缘由,但奶奶一路上神情严肃,根本不理我,到了二伯家,紧闭的大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一双眼睛正透过门缝往外看,见到我们来了,眼睛的主人这才闪出半个身子,把我们让进去。
“你们怎么才来,我快弄不住了。”
说话的是张奶奶,和奶奶的关系很好,她的老伴是我们村的村长,所以有什么事情她都会出面。
“你电话里说的严重,我这不是收拾了一些装备。”我们进了院子里,奶奶想着屋子张望了一下,“情况怎么样?”
屋子里面静悄悄的,除了窗户都用报纸糊上了,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刚才疯了一阵,差点把他爸爸咬死,现在可能是累了。”张奶奶对刚才的事情还心有余悸,一边说一边不停的瞟着屋子。
奶奶也有些担心,“栓柱没事吧?”
“给他上了点药,我这就出来等你了,不过刚才还喊疼呢,我还担心被人听见不好解释,怎么现在没声音了?”被奶奶一问,张奶奶也觉察出不对劲,现在屋子里安静的不像话,哪有刚才闹腾的乱劲,“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