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酒吧内灯光迷乱,音乐声震耳欲聋。
叶星知的目光从酒吧内的人群身上一一掠过,才出声问:“陆行川——在哪个包厢?”
魅惑,江城最大的酒吧,同时也是最鼎沸的销金库,里面最便宜的一瓶酒,都能叫出数十万的高价,而真正顶尖的服务,不仅仅要有钱,还要有权。
那人立刻躬身答道:“三楼,3309。”
叶星知点了点头,去了二楼的更衣室,从包里扒拉出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
渔网袜,露背装,满是破洞的牛仔外套,还有一双跟至少有二十厘米的粗跟鞋。
叶星知慢悠悠的对着镜子把衣服换上,又给自己折腾了一个浓艳到几乎看不出本相的烟熏妆,这才满意的去了三楼。
回国前,爷爷打来的那通电话言犹在耳。
老人家语气虚弱,说一句停三顿:“小星星啊,咳咳,我最近呼吸困难,心跳加速,医生说我大限将至,你快回来见我最后一面吧——”
然后等她放下手头的一切任务连夜赶回国内,“身体虚弱”的老爷子晚上刚吃了三碗饭,正在跟陆家那老头眉飞色舞的谈亲事。
当然,是给她谈的。
叶星知简直要给气笑了,然而,她刚刚露出一点转身就走的苗头,老爷子立刻躺下装心脏病发作。
“见一面!就一面!要是还是不喜欢就算了!”
站在包厢门口,叶星知的唇角微微勾起,见一面的时间虽然是老爷子他们定的,但在那一面之前……
就管不着她了。
叶星知拎起手头的红酒喝了两口,正欲推门,包间的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走廊上灯光昏暗,身形挺拔修长的男人半张脸都掩在阴影暗处,但却丝毫无损那张脸的容色。
五官深邃,瞳眸漆黑,如同雕刻师最精心打磨的作品,周身透着冰冷的压迫感,抬眼看过来的时候,目光更是锋利而迫人。
比起先前爷爷传过来的照片要更加好看。
男人微微皱眉,幽深冰冷的视线落在叶星知身上,冷声开口:“你是什么人?”
叶星知在脑海中飞快的将所有有关于陆行川的资料过了一遍。
陆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性格清冷淡漠,十五岁的时候就在德国拿下了金融和法律的双学位,在商业上的天份可以说是惊才绝艳。
毕竟,能让自家老头子都赞不绝口的,还真没几个。
不过,就算是这人再怎么优秀,落在叶星知眼里,也不过就是一个大写的麻烦。
她眨眨眼,踩着二十厘米的高跟鞋,像是忽然站不稳一般,往陆行川身上一倒!
陆行川脸色骤然一变,本能的甩手想把叶星知推开,却不料叶星知如同狗皮膏药,死死粘在了他身上。
不仅如此,女人的手还在他胸口摸来摸去,一只手臂不知死活的搭在他脖颈上。
“你长得还挺好看的嘛!”
叶星知抬头,顺口将湿热的酒气喷到陆行川脸上,做出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你多少钱一晚上,我今天晚上就包你了!”
陆行川的表情阴沉得吓人,将她从身上硬生生的扯了下来,薄唇微掀:“滚!”
叶星知不满意了:“你这人……什么态度啊,我告诉你,我可是叶家的大小姐,你最好对我客气点,否则我让你混不下去,知不知道!”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陆行川眼底越发浓烈的厌恶,紧接着就被他用力推开了。
做戏做全套,叶星知眼疾手快的又抱上了陆行川的腰,甚至试图伸手去摸他的脸:“哟呵,还挺有脾气的,没关系,老娘我就喜欢有脾气的!”
陆行川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像是结了一层冰,眸底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实质,一把抓住叶星知的手腕,将她往旁边一带。
叶星知顺着他的力道踉跄了几步,跌撞着扑到在了地上,长发凌乱的披了下来,她不满的叫道:“现在的男公关都这么对待客人吗,你编号多少,我要投诉你!”
回应她的,是陆行川居高临下的一个冷厉眼神。
紧接着,他转身,头也不回的进了包厢。
“砰”的一声,包厢门被直接关上了。
叶星知耳力好,还能听到包厢内传来的交谈声。
“陆哥,你不是出去透气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陆行川冷冷回道:“碰到个神经病。”
喜提神经病称呼的叶星知脸上半点刚刚的花痴表情都没有,她利落的从地上爬起来,啧啧叹了口气。
虽然折腾了一晚上,不过好歹目的是达成了。
老头子乱点鸳鸯谱的计划,只怕是要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