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面的味道要更加难闻,混杂着刺鼻的廉价香烟味道。
许文渊保持镇定,目不斜视大步走近,很快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楚了横躺在沙发上的人。
确实是宴峤。
只是眼睛闭着,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绯红,衬衫也从上面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大片白皙透粉的胸膛。
明显状态不正常。
但幸好,身上衣服都完好,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的痕迹。
这算是糟糕情况中唯一的值得庆幸的事情了。
许文渊微弯腰,伸手去推沙发上的宴峤。
“少爷,醒醒。”
宴峤本就生得好看,此刻脸上绯色,更显得有几分艳丽,睫毛长而密,微张的唇上覆了一层薄薄的酒液,许文渊刚好能看见里面一点猩红的舌尖。
他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然后睁开,迷离的眼神渐渐聚焦在许文渊脸上。
他的脸上一点点浮现出惊喜的神色,艰难地撑起身子坐起来。
许文渊伸手去扶,却未曾想刚坐起来的宴峤整个人往他的怀里钻。
宴峤迷迷糊糊,声音有些不清,“是阿渊,你终于来找我了,”他挂在许文渊身上,“我好想你,你都不来看我……”
酒气扑面而来,许文渊蹙眉将宴峤撕下来,并抓着他的一只手臂搭上自己的肩膀,扶着他起身。
湿热的呼吸直直地洒在耳后,激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偏宴峤还不老实,他往身边人后颈蹭,柔软的唇好几次擦着敏感的皮肉而过。
“热……阿渊……”他有些神志不清了,本能地喊着许文渊的名字。
许文渊被蹭得相当不自在,但无暇去管。
当务之急是面前这群虎视眈眈的大汉。
大汉们堵住了许文渊的去路。
为首的一人尤其魁梧,肌肉鼓起,上面纹着复杂的图案,“我说小哥,就这么把人带走可就不厚道了吧。”
他伸手摸向许文渊的脸,目光愈发露骨和放肆,“不如你们俩一起留下陪兄弟们玩玩儿,保证让你们欲仙欲死。”
许文渊伸手捏住对方伸过来的手掌,尽量保持冷静的姿态和语气,“你现在放我们出去的话,我可以给你们一笔钱。”
“你们拿着这笔钱,可以找几个愿意的人陪你们好好玩。”
他环视一圈,脸色沉了下来,“但是,如果你们不识相的话,我保证你们都会吃到官司,并且赔到倾家荡产。”
张狂的笑声或者各种污言秽语霎时间充斥了整个包厢。
“哈哈哈哈,我们会怕吃官司?!”
“这小子真带劲儿!这副冷冷的模样老子最爱了!”
被许文渊握住手腕的大汉也笑够了,伸出另外一只手暧昧地摸上了许文渊的手。
许文渊当即甩手挥出,脸上忍不住露出嫌恶的表情,“别他妈碰我!”
手被重重抽了一下的大汉怒笑出声,“还真烈,哈哈,我就喜欢骑烈马!”
大汉们向前包围。
许文渊带着一个失去行动力并且金贵无比的宴峤退无可退,只得一遍又一遍地看包厢门口。
寄希望于游禹能稍微靠谱一点儿。
可惜外面一直没来人。
心一狠,许文渊重新将宴峤放回沙发上,伸手拿了桌上一个红酒瓶,戒备地看着前面。
他指节已经捏得发白了。
这真的是下下策了。
且不说自己以一敌多能不能全身而退,就是成功了,他许文渊在酒吧里和一群地痞流氓互殴说出去也是一个笑话。
就当许文渊心不断往下沉的时候,握住酒瓶的手被另一只滚烫的手从后面握住。
许文渊差一点条件反射地反手一击,幸好回头看见是宴峤。
宴峤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了许多,至少看过来的眼神不再全是迷离,多了几分压抑的火热。
宴峤从沙发上站起身,手上略微用力拿过许文渊手里的红酒瓶,“……阿渊不能拿这么危险的东西,小心伤到了。”
语气太过亲昵和温柔,让许文渊有些发愣,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又伸手去拿。
“少爷,您不能碰这个……”
他身体微微向前,和宴峤的距离又拉近了几分。
宴峤也就在此时倾身向前,用另一只滚烫的手掌按上了许文渊的后颈,让他不能后退,然后凑近,轻轻在近在咫尺的唇上啄了一口。
许文渊瞳孔微微放大,浑身僵硬,思绪都混乱了。
宴峤弯眼笑,露出尖尖的虎牙,“等我,马上就好。”
说完,他放开了许文渊,侧头看身前虎视眈眈的地痞流氓,目光开始变得不耐和厌恶。
他颠了颠手里沉重的红酒瓶,然后在坚硬的大理石桌面上猛敲下。
巨响炸裂在封闭的包厢内。
碎瓷片四散开来,在宴峤的手上割出了无数道细小的伤口。殷红酒液混着血顺着他白皙修长的指尖往下滴。
许文渊没有被飞来的碎片划伤半点,因为宴峤用身体将他遮了个严严实实。
地痞流氓们也都被这狠人吓了一大跳,有些人隐隐萌生了退意。
毕竟这年轻人一看就像是精神不正常了!他们再流氓也害怕一个拿着凶器的疯子啊!
为首的大汉却不退,他不甘示弱地也拿起一个酒瓶,对准宴峤。
宴峤眼睛微眯,视线从为首大汉长满横肉的脸扫到那只碰过许文渊的手,声音喃喃,“刚才你摸他了……”
“哼,老子就是摸他了怎么地?老子不仅要摸,等下还要……”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宴峤已经出手。
他上前两步,一脚重重踹在大汉肚子上,然后在对方吃痛弯腰的瞬间,一手抓着他头发往上薅,另一手将锋利的酒瓶对准了所暴露出的脖颈处。
直抵大动脉。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宴峤已经轻松制住了一个一百八十多斤的壮汉。
大汉想挣扎,但是下一秒碎瓷片就毫不犹豫地刺穿了皮肤。
滚烫的血液顺着脖颈往下流,大汉遍体生寒,连疼痛都顾不上了。
这疯子是真的敢在这里杀了他!
他两股战栗,哆哆嗦嗦开口,“大、大哥,有话我、我们好好说……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您放过我……”
“让他们滚。”宴峤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大汉立马吼其他人出去。
所有人就像是被捏住了七寸的蛇,非常迅速地离开了包厢,只留下屋子里一片狼藉。
“大哥,您、您看这……”
宴峤却没立马放开他,而是就这样抵着他挪动,直到来到大理石台面前。
“手搭上去。”
大汉脸此刻都白得发紫了。
许文渊眉头狠狠一跳,忙出声制止,“不行!”
见宴峤看过来,许文渊重复,“不行少爷,不值得。”
本来让宴峤受伤,自己在宴知同那里已经很难交代了,再让宴峤沾了血犯了罪,他后面肯定更难脱身!
宴峤收了眼底的戾气,“……可是他刚刚碰了你。”
许文渊:“阿峤,听话,让他滚。”
许文渊曾经和宴峤在外单独生活过两年,那段时间是两人最亲密的日子,两人没有主仆的界限,许文渊就是这么称呼宴峤的。
不是少爷,而是阿峤。
宴峤果然听话地作罢,他放了手,将大汉往前一推。
“滚!”
得了自由,大汉灰溜溜地出了包厢。
屋内一片静谧,只留下昏暗的灯光。
“少爷,您还好吧,我送你去医院。”许文渊当即上前一步。
宴峤现在手上受了伤,再加上可能食用了不明药物,必须得尽快去医院包扎检查。
手却被宴峤反手扣住。
下一秒,一具火热的躯体压了过来,惊呼声也被炙热的气息尽数包裹。
宴峤强吻了上来,不是轻啄,而是强硬地挤入了他抿住的唇,翘开口齿,缠着舌尖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