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不知道自己傻在哪里。
林景歌似乎也不打算解释。
因为他们这个综艺节目是与当地合作的,负有推广当地旅游业的责任。
为了展示地方特产,所以吃完饭后村民们穿着当地的特色衣服,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
大家纷纷换上了节目组准备的衣服。
因为是歌手的原因,柳如权被推上前唱了几首歌。
现场气氛热闹的不得了。
陈铭看着眼前的场景,脸上露出笑容。
自从有记忆以来,他似乎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没有了学业和事业的压力,好像生活中多了很多值得驻足的事务。
陈铭想起,因为父母的原因,他从出生起便被寄予厚望,以及无法逃离的压力,读书时是保持年级第一的水平,毕业后是为了发展公司,除了林景歌,其他都不是他能选择的。
林景歌是唯一他自己挑选出来的。
所以即使四年里为了这份关系吃尽了苦头,他也不愿意放手。
陈铭想到这里,下意识寻找林景歌的身影。
只见不远处一个鹤立鸡群的人正端着瓷碗仰头喝着当地特制的米酒。
等一下!酒?!
陈铭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惊恐,林景歌可是个一杯倒,而且酒品很差。
要不然他也不至于一次次出马喝酒,喝得胃出血。
果然,林景歌喝下了酒之后,清冷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
陈铭心里着急,抬起脚正要走过去,突然看到白文轩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只见白文轩一下子挽住林景歌的胳膊,脸上满是关心的表情,而林景歌没有推开他。
陈铭看到这一幕,心里一下子刺痛。
四年前,林景歌第一次在他面前喝醉了酒,不允许其他任何人触碰,唯有陈铭可以靠近。
那时候的林景歌睁着一双有些雾气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句说:“只有你被允许靠近我。”
那时候的陈铭心跳加速,好似坐上了180迈的汽车。
他以为不管林景歌再怎么讨厌自己,至少自己还是特殊的。
可是现在看来,这一份特殊也不在了。
陈铭看着白文轩将林景歌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着,全程林景歌都很配合,心里不免酸涩。
咬了咬唇,他压制不住内心的委屈,不管不顾现在是拍摄的时间,转身离开了现场。
因为他只是素人,身边没有摄像师,也没有人关注他。
陈铭直接回了节目组安排的屋子里,整个人躺在了床上。
没有开灯,他将整个人致于黑暗中。
几个月前,他正忙于一个公司项目将近一个月都是住在公司的,好不容易项目结束,他疲惫回家,然后看到林景歌站在客厅里,脸色冰冷。
“我们的协议结束。”
“为什么。”他惊讶。
“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林景歌说。
他当时心里慌张,问:“是谁?”
有了喜欢的人,两人的包养关系自然就会结束。
“你自己看新闻。”林景歌没有正面回答他,说了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了。
再也没有回来。
他打开手机,只见林景歌和白文轩的新闻铺天盖地,说什么地下情侣,由戏生情,天造地设一对,虽然找不到当事人的回答,但是粉丝们早已在心里默认。
他不相信,曾经狼狈地去找过林景歌。
可是林景歌看着他,眼神里除了冰冷便是厌恶,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而且陈铭还不止一次见到白文轩出现在林景歌的身边,表情关心。
曾有一瞬间,他恶毒地想着要不然封杀了白文轩,这样林景歌自然会回到自己身边。
后来因为内斗,他分身乏术才暂时作罢。
陈铭躺在床上,想着刚才那一幕,心里叹了口气,果然当时应该早点出手的,等到现在什么都没了,想封杀都没能力了。
再一想,自己若是真动手了,林景歌非得揍自己不可。
陈铭想来想去,越想越觉得窝囊,心脏传来的苦涩怎么也压不下去,将唇咬出了铁锈味也无济于事。
房子用了是最老式的木门,打开的时候会有不小的声音。
此时一阵“吱呀”声传来。
有人进来了。
“谁?”
陈铭撑起身子,朝着门口看去。
居然是林景歌!
林景歌从门口走进来,没有回应陈铭的问话,走进屋子后转身将木门上的栓子放下。
陈铭虽然心里难受,但是还是记得他现在应该是喝醉的状态。
“白文轩怎么没有照顾你?难道他不知道你酒品不好?”陈铭话里有些酸酸的。
林景歌回答:“知道。”
一边说一边走到了陈铭的面前。
知道……
陈铭更难受了。
只见林景歌弯下腰,一只手放在了陈铭的脸上,拇指不断抚摸他的嘴唇。
陈铭心脏颤动。
林景歌的另一只手正要脱他的衣服。
陈铭伸出手拦住了他。
“你为什么回来?”他抬头看着面前的人,虽然是质问但是自己的眼睛却红了。
林景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盯着陈铭,良久后才开口问:“委屈了?”
陈铭简直要哭了。
“嗯。”他话里都带着哭腔。
林景歌反手将陈铭的手抓住,放在了自己的胸膛处。
手下的皮肉因为心脏而起伏不止。
陈铭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想什么。
“这里以前也很委屈。”林景歌冷冷地说,“可是现在不了。”
陈铭眼神里闪过慌张:“林景歌。”
林景歌的眼睛一直盯着面前的人,自然没有放过他的情绪变化。
扯出一丝不带温度的笑。
“请问陈总,我们现在有关系嘛?”他问。
陈铭摇摇头:“几个月前,你说不要我了。”
“所以你再也不能高高在上地施舍我了。”林景歌咬住了牙。
陈铭一把拉住林景歌的衣服,眼神里满是慌张:“我没有施舍,那些是我真心实意想要捧给你的。”
“不需要!我说,我不需要!”林景歌眼神里的冰终于有一丝融化。
可是冰山融化后露出的炽热,陈铭有些招架不住。
“算了,直接干正事吧。”林景歌一把扯开陈铭的衣服。
陈铭努力挣扎着,神情满是痛苦。
“你不能这么对我,那白文轩算什么?”
说话的时候,泪水不停从他眼角流下。
林景歌‘啧’了一声:“那是我弟。”
陈铭一下子卸了挣扎。
很好,终于诈出来了。
第二天早上,阳光从木板缝里照进来。
摄像师在外面敲门。
“林老师,我们要开始录制啦。麻烦把门开一下!”
林景歌被吵醒,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
他坐起身子,被子从身上落下。
“几点了?”
一只光溜溜的手臂搭上了他。
林景歌瞳孔缩了缩,猛地掀开被子。
因为突如其来的冷意,陈铭往里面钻了钻。
“陈铭,你为什么会在我床上?”
林景歌咬牙切齿。
陈铭缓了缓脑袋,然后用手撑起了身子。
“问你呀。”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痕迹,瘪了瘪嘴,“你上辈子是属狗的嘛?”
林景歌看着陈铭身上一块红一块青的,脸上出现了震惊的表情。
“啧,果然又忘了。明明只喝了一杯酒,结果居然醉到第二天失忆。”陈铭不满,“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装的。”
林景歌伸出手一把压在了陈铭的头上,将他压到了被子里。
陈铭嘴上还想说什么,这下子完全说不出来了。
林景歌酒量奇差,酒品极其不好,昨天晚上陈铭多少次都觉得自己要被咬下一块肉,结果第二天当事人什么都记不得了。
四年里这种事情发生的次数不少。
很多别有用心的人会故意灌醉林景歌,只是醉酒后的林景歌根本不允许别人碰,一旦有人靠近便是拳脚相向,只有陈铭被允许靠近。
曾经有一次,一个大佬绕过自己找了林景歌,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林景歌醉酒后的状态,直接带了一大群保镖过去。
结果等陈铭得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一群保镖全部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而林景歌正揪住大佬的衣领准备揍人。
一向不可一世的大佬,此时脸色唰白,满脸惊恐。
幸好陈铭一出现,林景歌便松了手,径直走向他,不由分说跟扛麻袋一样将他扛了回去。
第二天,陈铭还得忍着腰酸背痛去给那位受惊的大佬陪不是。
好在那一次事情之后,对林景歌图谋不轨的人几乎绝迹。
陈铭自以为自己对于林景歌永远时特殊的。
所以昨天晚上,陈铭看到白文轩能够靠近醉酒的林景歌时,反应才会那么大。
结果……
陈铭想起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吃的醋,就觉得好笑。
林景歌失去了昨晚的记忆,脸色难看,伸出手一把推开了靠着自己的陈铭。
“不管昨天发生了什么,你别以为会改变现状。”
林景歌冷冰冰地说。
陈铭乖巧地点点头:“知道了。”
“我很讨厌你。”林景歌继续说。
陈铭挤出几滴眼泪:“好吧。”
林景歌脸色难看,心里想,他昨天一定说了什么。
正在此时,陈铭的手机响了。
是柳如权
“我说,这太阳都挂老高了,你怎么还没出现啊?”
柳如权的声音通过听筒传出来。
陈铭刚想开口说话,林景歌一把夺过:“关你屁事。”
然后一把摁掉。
柳如权看着挂掉的电话,转头对摄像师说:“这段录下来了没有?林影帝说脏话,播出来肯定能上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