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万庭大酒店后,一路上安勇都没敢开口,只是时不时眼巴巴地看一眼凌北。
可能是因为情绪失控太久,此时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嘴唇依然止不住地不断抖动,脸色极为苍白。
到了这种时候,就是他再不想信凌北的话,也不得不信了。
很快,宝马车便吱嘎一声停下。
凌北率先推开车门:
“银针都准备好了吗?”
“都好了!”
一旁等候已久的佣人立马递上一包全新的银针。
接过银针,凌北大致扫了眼面前安勇的这套小别墅,不禁在心里暗暗感叹,有钱人还真是舒服。
干什么事,打个招呼就有管家佣人立刻送上来。
“那……我、我们现在就开始吗?”
跟在凌北身后下了车,安勇脸上还残留着不少眼泪痕迹,被他随手一把抹掉,这才有些紧张地小声问道。
“还不急。”
凌北摆了摆手,“你先让人去准备一些药草,我给你写个方子,让他们必须严格按照药方上写的剂量去抓取,一毫克都不能差。”
“好好……”安勇立马搓了搓手,挥手让人送纸笔过来。
不过当看到凌北写出来的药方时,他却微微一愣,眼珠子转了转,有些迟疑地开口:
“那个,这个砒霜、砂汞、马钱子、狼毒草……好像都是剧毒的药啊?”
“按我说的去做。”
凌北淡淡扫了眼安勇,“命不想要了吗?”
“我的错,我不该多嘴!”
啪!
话音未落,安勇面色陡然一变,嗖一下站直,伸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清脆的声音响起,他脸上顿时肿起几道清晰的五指印,倒是让凌北微微有些诧异地挑了下眉。
看来,安勇这是真的有点怕了。
这一巴掌,明显他没有丝毫留手,显然他这一下不仅是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还顺便用这个方式,变相为白天蓝毛扇茜茜的那一巴掌付出了代价。
“凌北,我保证一切都按你说的做,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多嘴了。”
见凌北挑眉看来,安勇嘴唇抖动,眼底闪过一丝决绝。
说实话,他一点也不相信凌北能治好艾滋。
可他已是走投无路。
今天下午,凌北刚和他说完那话之后,他就开始咳血。紧接着,病情迅速蔓延,当医院的检查报告出来后,给他看病的医生直接让他回家,那时候,他就全明白了。
在医生看来,他应该……真的没救了。
甚至,连住院都没必要。
毕竟艾滋病一旦爆发,凭现代的医学设备,根本就是无药可医!
而凌北……
现在是他最后的希望。
“行,走吧。”
掂了掂手中的针包,凌北背负双手,示意安勇跟上。
随着走动,他脸上表情迅速变得严肃起来。
尽管上一次,他成功按照阴阳医经的方法将茜茜救了回来,可这并不代表他有十足的把握。
毕竟,治疗一个心脏病,和一个艾滋病,那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因为在阴阳医经中写到,艾滋病必须要用放血疗法,配合上阴阳真气才能初步治疗。但因为患者身染艾滋,血液必然具有非常强的传染性,所以这次诊治对医者来说也是非常危险。
“呼。”
调整好心态,凌北将脑海中杂乱的念头全部剔除,然后,缓缓闭上双眼。
唰。
针包打开,一根纤细的银针被他双指捻动,寒光一闪。
咕噜——
安勇喉头微微有些发紧,用力咽了一下嗓子。
第一针,百会穴!
银芒闪过,安勇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楚凌北动作,就感到头顶微微一凉,旋即眼皮一阵沉重。
第二针,天突穴!
又是一针,这回安勇清晰地看见凌北手里的针直直刺向自己喉管,当即双眼圆瞪,可紧接着他喉咙一凉,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第三针,廉泉穴!
一连三针瞬息扎下,安勇无声地张大了嘴,旋即,竟看到凌北又抬起手掌,对着他淡淡一笑后,猛地一下按在他的面门上。
轰。
眼前一阵黑暗,安勇只来得及挥了下手臂,就感到一股强烈的疲倦袭来。
整个人,迅速失去了知觉。
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凌北才略带疲倦地走出房间。
“凌先生……”
在门外等候多时的佣人连忙上前。
“去把刚才准备的草药煮起来,煮一大桶水,煮好就让安勇去泡着。”
“好的。”
佣人有些担忧地看了眼凌北身后紧闭的房门,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就走开了。
这次治疗耗费了凌北不少精力,他此刻丹田内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阴阳真气已经完全消失,在针灸之后,为了帮助安勇加快循环,他又给安勇做了一次推拿,累得整个手臂都在微微颤抖。
只可惜现在凌北的实力有限,只能施展出这阴阳三针,所以安勇体内的病毒一时半会,还没法完全排除。
好在,他的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当然,虽然勉强救了他的命,但凌北还是让他付出了一点小小的代价。
从今往后,安勇虽然还能活着,但……
凌北眼底,一丝寒光闪过。
估计是不能再人道了。
在安家又等了一会,他估计安勇今晚应该是醒不过来了,便打算先回家,明天再来看看情况。
与此同时,白家。
从万庭大酒店回来,吴桂芬才刚回到家里,就狠狠把手里的包丢了出去,脚上的高跟鞋也是啪嗒一阵乱踢:
“气死我了,简直气死我了!他怎么不去死!”
压抑了一晚上,她满肚子的火气此刻终于发泄出来:
“白若瑄,你明天就去和那个废物离婚!让他滚出我们白家,滚得越远越好!”
“我们白家不要这种人!忘恩负义,他当初给茜茜住院的钱都是小苏出的!他倒好,白眼狼,当众让小苏丢脸,有他这么报答别人的吗!”
白鸿章跟在她的身后,脸色有些难看,但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
“妈,凌北今晚有做错什么吗?”
抱着茜茜走进屋子,白若瑄却是有些听不下去:
“苏立当初也就是给了五万块而已,你要是想谢他,这五万我明天就从公司转出来给他。”
“连你也被那个废物洗脑了是吧?”
吴桂芬眼珠一瞪:
“你真以为你这个老公有那能耐?还能让人家安勇亲自跑来求他?我告诉你,这绝对都是假的!现在的世道什么雇不到?只要给钱,让别人配合凌北演一出戏有什么的?”
“妈,你太过分了。”
话音未落,白若瑄脸色顿时一阵难看,“凌北他不是那种人。”
“你又知道了?”
吴桂芬冷笑一声,“你这么了解他,那你之前怎么不知道他还会这一手医术啊?”
“你!”
被这话一噎,白若瑄俏脸涨红,拉着茜茜快步进入房间,猛地一把关上了门:
“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不管,明天你们两个必须去离婚!”
隔着房门,吴桂芬大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