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司徒北咬牙,攥紧拳头往前。
司徒玄越呵斥一声阻止司徒北山,便冲宾客挥手,“让一让,唐家小公主,我司徒家的儿媳来了。”
这话,故意提及唐家,是提醒。
也真点到了脉门……唐家叔伯、婶子之类挤出了人群,开口就训斥唐凝霜,“霜丫头,你是要作死啊。”
“带这瘸子赘婿闹什么!”
“这么闹,像什么样子!”
也有人,冲叶晨鄙夷道,“小子,你给叶家办丧礼,没人拦着……可你看准了地方,是不是走错了路!”
威胁,杀机扑面而来。
甚至有人,直接上来扯轮椅,想要把叶晨翻出去。
唐凝霜却是纹丝不动,也不与亲人争辩……她只看着司徒玄越,淡声道,“我男人说了。”
“今天,司徒家会出事。”
“做小辈的,提前把丧礼办了,以示敬重。”
话音未落,笑声便扬了起来。
“司徒家,出事?”
“哈哈!”
“司徒家如日中天……怎么出事?”
“倒是叶家……小子,你心有怨念能理解,可尊严面子,不是靠撒泼搅合赢来的,得靠实力!你有实力吗?”
“有点。”叶晨一笑。
这一笑,像号令似的……那司徒玄越身子一僵,直愣愣的拍在了地上。
谁也没注意到,一抹银光闪烁着,没入了司徒玄越的眉心。
青囊心经。
以气御针!
众人不知,是叶晨搞鬼,乱成一团扑向了司徒老头。
“爹!”
“司徒先生!”
“什么情况……你爹有病?”
司徒北山孝顺,是真的……他目光焦躁,“你爹才有病,滚一边去……医生来了没!”
刹那之间,场面乱成一团。
唢呐,却更响亮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只骨灰盒。
骨灰盒从一人手里,递给了唐凝霜。
唐凝霜把骨灰盒,放在叶晨手里,才推着轮椅往前走,“看来,我男人预测的没错。”
“骨灰盒,唢呐乐队,司徒家都用上了。”
“你找死!”司徒北山一声骂,眼中杀意浓烈。
叶晨脸上,始终保持从容的笑意,他淡声开口,“司徒北山……你觉得,你爹死了,你管理的司徒集团,能挡我几天?”
“或者说……我覆灭司徒家,需要几天?”
“七天?”
见叶晨如此平静,司徒北山想到了昨日三跪。
他深知受制于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叶晨,你对我爹,做了什么。”
“你想要什么!”
叶晨一笑,“我想要你家破人亡……就像那天,我家遭难,你爹踩着我父亲的脸!”
司徒北山咬牙,死死攥紧拳头,声音低沉如野兽,“叶晨,你别太过分……你到底做了什么,赶紧把我父亲救起来!”
“我能做什么,不过是特意来看看。”叶晨满眼笑意。
他轻招手,唐凝霜也推着叶晨,往大厅里走……
“一呢,是想来看一看司徒家会不会死人。”
“二,我是来送拜帖的……我得知道,是哪些人参与了叶家的覆灭,认清了,才能一个不落的,送棺材!”
嘶……
众人闻言,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这可是司徒家!
区区叶晨,一个丧家之犬,怎么敢说出如此狂悖的话,他怎么敢!
众人心中震颤,不由看了唐凝霜。
是了。
有唐家撑腰。
可是,为什么啊……唐家真会为了叶晨,和司徒家决裂?
当然不会。
唐家人抓住机会,当即冲上来,拦住了叶晨,“唐凝霜,你瞎了心受男人蛊惑,是你的事。”
“可你,身为唐家子孙,却枉顾家族兴衰……”
话说到这里,唐家二爷嘴角泛起了笑意,看向了唐守业,“老三,你这家主,教女无方,今日我帮你教训!”
声音未落,这厮健步上前,大嘴巴就要抽唐凝霜……在唐家人心里,叶晨算什么东西?唐凝霜才重要!
如此任性、如此不明是非的唐凝霜,就是唐家变天的契机!
想到夺权,唐二爷脸上,均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可……
这是叶晨的主场。
叶晨坐在轮椅上,瘸子,让人轻视……可他一伸手,便技惊四座!
他只是轻轻一挥,那骨灰盒就飞了出去……骨灰盒盖子结结实实的,抽在了唐二爷脸上。
叶晨收手,盖子‘啪’的一声又合上。
这骨灰盒老老实实的,趴在叶晨腿上……而唐家人的脸上,却是赤红泛血丝,触目惊心。
“这……”
“这小子怎么敢打唐二爷?”
“先送司徒骨灰盒,再打唐二爷!他砸碎了凤城的地,又捅破了凤城的天啊,他怎么敢!”
“小公主是怎么想的?”
惊讶之外,更多是戏谑的目光……无数人幸灾乐祸的笑,想看叶晨的八百种死法。
唐二爷则是懵了。
挨了‘骨灰盒大嘴巴’的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些画面……
三五个老板聚在一起喝茶,津津乐道的说‘听说了么,唐老二被一个瘸子抽了耳光’。
好不容易,这个念头压了下去,又一个声音在耳畔回荡,‘唐二爷啊,多牛逼的人,可他也被人当众抽了耳光’。
“去你妈的!”唐二爷唐守礼骂了出来。
他眸色猩红,恍如受了千夫所指,呼呼喘气……但他,没有乱了心智,矛头对准了唐守业,“老三,今天这个事,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这是你闺女,你女婿!”
没个说法,决不罢休。
这也是他对唐守业的警告,毕竟谁都知道他想夺唐家大权已久。
众人吃瓜看戏,心若明镜……眼下局面,杀了叶晨便一了百了,且轻而易举。
他们觉得唐守业会这么干,应该这么干,便纷纷献媚。
“唐爷,我养了一条鳄鱼。”
“唐爷,我小叔子养了一批打手,能为您分忧。”
谁知,唐守业一声嗤笑,“我闺女,对了对,错了也对……跟我要说法?呵呵。”
“司徒北山。”
“这么闹下去,你爹可就装盒了。”
这么刚?
唐家家主不坐了?
这什么局啊!
怎么连唐守业这样的人物,也没深没浅的胡闹!
莫非……众人根本不能理解,看向叶晨的眼神里也写满了猜疑,“这,这小子真镶钻了?”
一瘸子,一虾米真拿捏了龙王?
刹那之间,司徒北山明悟了……他心中怨念如河堤破败,滔滔不绝,“妈的叶晨,你威胁我!”
“你想拿我司徒家,当枪使!”
叶晨有这心思,也不隐藏,竟当众说了出来,“啧,怎么能这么说。毕竟是你在求我,不是么?”
“这些人欺负我媳妇,还如此聒噪,我怎么有心情给你父亲治病?”
司徒北山险些吐出一口血……
忤逆叶晨,父亲怎么办!
帮叶晨?
司徒家,任人拿捏,面子还要不要!
“你可要快点做决断,再不将这群人赶出去,耽误了时间,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叶晨轻飘飘道。
司徒北山脸色更为难。若是帮着叶晨,赶走了唐家人,那司徒与唐家的友谊,还要不要!
司徒北山呼呼喘气,像得了红眼病一样盯着叶晨,“你忒么的,狗几把也不是。”
“来人!”
吼一声,司徒北山眼神也冷肃起来,“把阻拦叶晨,骚扰叶晨的客人,请出去!”
“请不走,就打出去。”
司徒北山经历了‘三跪’邪门,知道叶晨的身上藏了一些不凡的诡异手段。
父亲的命,不能赌。
但在旁人眼里……司徒北山太怂了。
唐守礼最是暴躁,扯脖子叫嚷,“司徒小子,你也瞎了心?你要为了叶晨赶我?”
“滚!”司徒北山退无可退。
他阴郁的眼神,盯着叶晨,“今日之辱,我铭记于心……待某日,我一定百倍千倍,让你偿还!”
“救我父亲!”
叶晨闻声浅笑,抛砖引玉道,“医者仁心,别说是你父亲,就算是一条狗,我也是要救的。”
“诊金嘛,就叶氏大厦吧。”
这‘杀叶大捷’的庆功宴,半点喜庆没捞着,惹了满身笑话,还得罪了唐二爷!
眼下,要再丢叶氏大厦?
司徒北山勃然大怒,“尼玛的叶晨,你耍我。”
啪。
叶晨一探手,骨灰盒顶住了司徒北山的肚子,锋芒毕露。
“就是耍你。”
“怎样?”
“放弃你爹的命?杀我?灭我?”
司徒北山拳头攥的啪啪响,心中厌恶之深切,就仿佛嗓子卡了鱼刺,咳不出来咽不下去,“叶晨,你,想,怎样!”
“报仇啊。”与司徒之暴戾相比,叶晨之表现,格外的风轻云淡。
他笑中含春风,眸光似平湖般清澈,“也不妨告诉你……无论你怎么选,司徒家终归要亡。”
“而且,很快。”
“去你妈的!”司徒北山心中有怒气、有不忿,还有司徒家的百年骄傲!
他一甩手吩咐下人,眼神却死死拴在叶晨身上,“拿合同来,叶氏大厦,还给他!”
“我倒要看看,你这瘸子,怎么上天!”
很快,合同签了……写下名字时,司徒北山心中杀气翻涌,声音都阴郁了,“救我父亲!”
叶晨看了看合同,便从茶桌上拿起了一碗水。
他喝一口,回头看了一眼……唐凝霜便心领神会,推着叶晨到了司徒玄越身边。
噗。
一口水喷上去。
司徒玄越湿漉漉的眼皮,睁开了……醒了!
就这?
司徒北山气的,差点喷出血来,也彻底发作了。
“叶晨!”
“去死吧!”
司徒北山骂着,疯魔一般冲上来,抓住轮椅猛力一扯。
轮椅被拽翻,叶晨也摔在了地上。
“说遗言吧。”
冷声中,司徒北山神情如秃鹫怨毒……他要和曾经一样,踩住叶晨的头,狠狠的碾上几个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