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花若玲身后确实有一个人跟着,那人就是陈诺言。本来花若玲后来还是劝陈诺言不要送自己回家的,但他却仍是坚持要送花若玲回家一次。此刻他一直看着花若玲的后背,那个在月光下给人有种隐约飘渺感觉的背影,让他感觉一眨眼似乎就再也捕捉不到。
吞了吞唾沫,他忽然觉得今夜的月色很迷人,花若玲的背影在他眼前散发着迷人的气息。心中突然腾升起一种欲望,令他不知不觉地把手缓缓伸向前。
触碰到花若玲披散在腰间的柔软发梢,似乎那和着初秋吹来的夜风里的清香是来自花若玲身上的。指尖一直轻轻沿着秀发轻盈而上,快到脖颈的时候却突然像触电了一般缩回来。
怎么回事?紧紧攥在胸口前的手心里,仿似烈火般燃烧着疼痛。
花若玲脚下的步子慌乱地快了些,方才错觉般她感觉有只虫子沿着她的头发袭向她的脖颈。不自觉伸手去抚,却什么也没有。
黑夜可以掩饰每个人的动作,在含糊不明的月色中可以当那只是一个很随意的动作。
二人一路无语,各人心中隐隐尴尬气氛,却还是谁也不愿率先打破这气氛。花若玲以为有陈诺言在身旁,他身上的阳光气息会让自己在第一次走陌生夜路时不那么害怕的,只是没想到陈诺言也不说话。他在做什么?是否也像自己一样双眼望着地上呢?
两人寂静尴尬的气氛,终于在看见楼道微醺的灯光时慢慢消逝了。但是另一种不安惶恐的感觉却在花若玲心中隐隐蹿升,小雅不是说五楼的灯坏了吗?
从这里是看不出来的,不过好像这里的居民都很早入睡。一眼看下来除了花若玲家的灯还亮着外,其他的……全灭了!
“花若玲,你住这里?”陈诺言略带诧异的声音突然自耳旁传来吓得花若玲浑身不由得一颤,心脏也在狂跳中。
“……是啊……”花若玲僵硬地回转身,在看到陈诺言时心里的波澜才总算平复,还好没什么绿眼睛的妖怪。这么想着花若玲也不禁责怪自己居然能把陈诺言往鬼怪身上想,真是误了他一身的阳光之气了。
月亮才升起不久,还没有打到他们头顶,无法看清陈诺言脸上的表情。他背对着月亮,四周是惨淡的月华。
已经到楼下了,不知道陈诺言会不会送我上楼呢?花若玲在心中踌躇着要不要请求陈诺言送她上五楼。她心里是这么期望的,只是还不知该如何开口。陈诺言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花若玲的心中又是一惊。陈诺言的手机铃声没换,但是为什么从前没觉得那声音那么尖锐刺耳呢?
陈诺言走到一旁接手机,那是被惨淡月光遗弃的地方,更加黯淡了他的身影。他像是只在听对方说一般,花若玲一直都没听见他的声音。
花若玲的心脏不知道怎么的今天晚上总比以前都跳得快,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太紧张了。伸手摸了一下脸,才惊愕地发现那掌心早已掺满汗水,如果脸上的温度正常时,兴许还会感觉那手心里的是冰水。
恍惚中,陈诺言走过来了。花若玲还是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听得他的声音有些焦急慌乱:“花若玲,送你到家,我就放心了。我的朋友找我有点事情,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上去的时候小心点啊!”
他的话随着匆忙离开的身影飘远了,花若玲刚张开嘴打算简单道别,却已不见了他的身影。那么晚了会有什么事,走得那么着急啊?
花若玲落寞地转身,看着不被灯光照射到的阴暗楼道,透着黑暗的气息。花若玲的耳朵里一直回响着陈诺言走时说的最后那句:“你自己上去的时候小心点啊!”
上面真的有危险吗?要小心点!
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刚要准备上楼,突然一个声音传入耳中,更加搅慌了她那颗复杂斑斓的心:“花若玲妹子,这么晚了才放学回家啊?”
这挑破黑夜寂静的声音令花若玲浑身陡然一颤,不用想,无疑就是那个人,房东的儿子。侯正矮小的身影出现在房子的拐角处,那个月色灯光打不到,铺满斑驳树影的地方。尤其暗了他的头部,花若玲觉得此刻向着她缓缓走来的是一个没有长脑袋的人。
更或许是不能称作是人的东西。
只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还是人话,还带着人性的轻佻:“花若玲妹子,你男朋友送你回家怎么不把你送上楼去呢?不如我送你上去吧!五楼的灯坏了……”
花若玲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小雅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