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要么签字，要么赔钱
纪川沢面容扭曲，方唐都没来的及看清他的动作，就先看到桌子上原本喷溅了呕吐物的位置被扔下来一件占满同样物体的昂贵西装外套。
“抱……抱歉……我会赔给你的……”
方唐结结巴巴地道歉，强忍住再次想吐的冲动。
他早上哭得红肿的眼睛被配上苍白的面容以及慌乱的神情，让他此刻狼狈不堪。
“喝点水吧方先生。”周助理递给方唐一杯水，随后向服务生要来毛巾和消毒水给纪川沢擦他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脱掉的西装裤。
纪川沢面色铁青，恨不能以眼神杀死方唐。
方唐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和若隐若现的朗姆酒味道，强忍住心头的恶心，小心翼翼地看向对面的纪川沢，问出了心中的忐忑，“冒昧问一下，纪总昨晚在哪里？”
纪川沢嫌恶的看了方唐一眼，硬生生的从嘴里挤出三个字，“在公司。”
“一直在吗？”方唐顶着压力再次开口。
周助理看出了纪川沢的不耐烦，帮着回答，“纪总昨晚一直在公司加班，今早才回家休息，醒了就来和您会面了。”
“哦，好的，谢谢。”
方唐低下头不再看纪川沢，脑袋却不住的往纪川沢盖在呕吐物上的西装外套那边凑，拼命吸气想嗅到上面的味道。
西装外套上朗姆酒的味道更加浓烈，却不是昨晚那种辛辣醇厚的朗姆酒味道。
纪川沢身上的味道更加清淡，闻起来算不得舒服却也不会让人觉得不适，甚至透着一股甜甜的味道，很好的掩盖了烈性朗姆酒带给人的冲击感。
每个人身上信息素的味道都是不一样的，方唐基本可以确定纪川沢不是昨晚和他有过关系的那个A，那个A的信息素比纪川沢的要刺激千百倍。
方唐掩去眸中的情绪，一时不知自己该做怎样的反应，他应该庆幸昨晚的人不是纪川沢，如此他就不用担心这件事暴露后让自己连不同意这场分配婚约的底气都没有了。
可他不知为何又隐隐有些失望，与其和一个完全陌生至今都不知道样貌的人有过那么一段亲密事宜，不如和眼前这个看起来什么都很完美的人经历一场欢愉。
方唐猛掐了自己一把，他这是在想什么！
他刚才的想法无疑是想在垃圾堆里找宝贝，怎么找都是弄得自己一身污垢，他不过是想如果能寻到个好点的宝贝也可以为自己满身的泥污加个光环罢了。
过度思考和紧张的情绪让方唐的脑袋又晕乎起来，太阳穴再次隐隐作痛，胃里又要翻江倒海。
“那边收拾出了空位置，三位可以去那边坐。”服务生拿了抹布和垃圾桶过来清扫方唐的呕吐物。
服务生话音刚落纪川沢就再也忍受不住的站了起来，大步离开这腌臜之地。
方唐缓慢起身跟上，他脑袋昏昏沉沉的，每走一步眼前就一黑，要停顿一下才能继续向前。
“我才刚成年，并不想这么早就结婚。”方唐忍着难受坐在新位置上，勇敢的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纪川沢放下翘着的二郎腿，盯着对面的方唐看了一会儿，随后淡笑，“既然如此，那就把解除婚约的申请书签了吧。”
方唐混沌的脑袋里瞬间清明了一些，欣喜地点头，却因动作过大惹得头更痛了，视线竟也模糊了。
“方先生，请您在这里签上您的名字。”周助理递给方唐一只笔和几张纸，言语礼貌温柔，混着空气中若隐似无的朗姆酒的甜味，安抚了方唐疲惫的神经，让他暂时好受了一些。
“哦。”
方唐迫不及待地接过纸笔，确认是婚约解除申请书无误后就要签上自己的名字。
“周棋，待会儿把西装的价格报给方先生，向方先生索要赔偿。”
纪川沢轻飘飘地一句话让方唐签名的手一顿，脑袋‘嗡’地一声，有不好的预感。
方唐咽了口唾沫，紧张地看向周助理，先才那件西装外套一看就价值不菲。
周助理接收到方唐的视线，拿出平板找到之前帮纪川沢定制西装的交易记录，递到方唐面前。
方唐看着上面一串数字，手心里开始疯狂冒汗。
他在心里默默数着——个、十、百、千、万、十万……百、百万！
方唐瞳孔地震，他喵的，一件西装竟然一百多万，他丫的坑人呢吧！！！
“一……一、一百多万？！”方唐不可置信的向周助理确认，他是听说过有钱人的衣服都很贵，却不知道竟然可以这么贵！
“一百五十六万三千七百一十元，零头可以给您抹掉，这样您只需赔偿一百五十万就可以了，请问您是刷卡还是支票？”
周助理笑得人畜无害，方唐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那个……其实洗洗还能穿……”方唐底气十分不足的提议。
他也知道有钱人毛病多，像这种沾了呕吐物的衣服肯定不愿意再穿了，但要他赔偿这么多钱，他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
别说那一百多万了，就是人家给抹掉地零头他也得挣大半年才能还得上，这一百多万他怕是不吃不喝十年也还不上。
“方先生,衣服怕是洗不干净了。”周助理十分‘贴心’的提醒方唐。
方唐看了看纪川沢还穿在身上的裤子，被擦过的裤子上呕吐物的痕迹依旧很明显。
他立刻垮了一张脸，想哭的心特别特别的强烈。
他以后再也不喝酒了，狗li屁酒精害人害命，害得他倾家荡产！
“不赔也可以……”纪川沢话音拖长，从周棋手里接过一叠厚厚的纸扔给方唐，“把这个签了。”
厚厚的纸张‘啪’一声落在方唐面前，正是他吐之前看的那份婚前协议的备份。
方唐再次拿起协议，只见那是厚厚几十页的条款。
方唐忍不住嗤鼻，有钱人果然利益至上。
“我不会签的，更不会和你结婚。”方唐很有骨气的将协议放回桌上。
“那就赔钱吧。”
纪川沢冷睨着方唐，薄唇里吐出刻薄的话，“立刻。”
“你！”
方唐气结，他总算明白了，纪川沢今天来就是奔着和他签协议来的，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地步。
方唐觉得若不是他今天点背恰巧吐了纪川沢一身，纪川沢也会有别的办法来威胁他签协议的！
有钱人果然阴险又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