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新冬不太高兴,一路上都没有理陆梁。
刚刚陆梁说,只是假装一下,不是真的男朋友。
出尔反尔。
男朋友都能是假的,那最乖助理奖肯定也是假的!
回到家门口,钥匙都转动了。
白新冬又不死心地扭头,眼神酸不溜秋,有点哀怨。他越凑越近,近得都快要碰到陆梁的睫毛了,才慢吞吞地说:“你有钱了不起啊,一个大男人,还修眉毛……唔……”
忽然,白新冬呼吸一滞,嘴巴说不出话了。
陆梁用手捂住他的嘴巴,皱着眉头说:“你这种酒量,怎么敢一个人去Gay吧喝酒?”
白新冬想说话,可陆梁捂得紧,说不出来。他憋得难受,鼻子呼吸也不太顺畅,摇着头想要挣脱,可惜陆梁的力气太大了。
突然,他计上心来,伸出舌头开始袭击陆梁的掌心。陆梁有点洁癖,肯定受不了。
没想到,陆梁反而笑了,冲着白新冬问:“你确定要招惹我吗?送你回家还不够?”
招惹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让你进屋,万一明天你不承认给我发奖金怎么办?我得要你陪着等到天亮。
白新冬眨巴着眼睛,爽快地拼命点头。
陆梁松开他,两人开门进屋。
白新冬黏糊糊地靠着陆梁,说话带着辛辣的龙舌兰香气,问:“我是最乖的助理吧。”
“你和谁比?我只有你一个助理。”陆梁很快回答。但白新冬听得出,他在努力憋着笑。
笑就笑吧!
他看中的是实打实的奖金。
说时迟,那时快!白新冬用尽所有力气,双手箍住陆梁的腰身,然后用力一怼,将人推到在客厅的布艺沙发上,命令道:“你陪我睡,一醒过来,就要给我发奖金!”
陆梁:“……”
白新冬脸色一沉,猜想陆梁是要反悔了,果然是个负心汉,过河拆桥。
“都说好的!你怎么那么抠门啊!”白新冬很不高兴了。
“白新冬,你醉了。”陆梁被他压着,说话声音有点闷。
“叫我小冬。”白新冬吃吃地笑,“你叫我小冬,好听。”
“那你叫我什么?”陆梁反问。
白新冬咬着嘴唇,纠结许久,才像分享秘密一样地压低嗓音说:“大魔王!嘘!你不要说出去,陆梁听到要生气的。”
已经听到已经生气的大魔王陆梁,很不痛快地说:“你醉了,早点休息吧。睡一觉,明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
白新冬不可置信地瞪着陆梁,突然想要大哭:“那我的奖金呢?也没有啦?”
陆梁失笑:“你当我的助理还真是屈才!应该去做财务总监!都醉成这样,前言不搭后语,还能对钱记得那么清楚。”
白新冬闻言,嘿嘿一笑,羞涩地低下头:“那不行。太多钱了,我怕保持不住。”
陆梁:“……”
这一天可真折腾!先是被房东前夫骗钱,又被酒吧老男人尾随,现在还得彻夜看着无良上司,不然明天就没有最乖助理奖金!
白新冬眨巴着眼睛,心想自己还真是劳碌命,也不知道陆梁能给多少奖金?
想着想着,白新冬的眼皮子越来越重,终于支持不住阖上了。
在坠入黑甜的梦乡之前,他还特别凶了陆梁一句:“你不准跑!”
卸下防备的白新冬做了一晚上的美梦。
他梦见自己终于买下了这套带庭院的底楼一居室,不再是租户,而是堂堂正正的业主。他清理掉庭院里的秋千和废弃家具,种了满院子的瓜果蔬菜,卧室和客厅的装修也重新来过,难看的猪肝红色家具终于换成了原木色朴素风格。
他请了全家人来做客。大哥和三弟都夸他眼光独到,老爸甚至专门为他煲了满满一锅的排骨汤,吃都吃不完。
他一直笑,一直笑,然后就把自己笑醒了。
刚醒的时候,白新冬有点迷茫,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真的躺在床上。
可稍微一扭脖子,酸痛感就顺着整条经络蔓延到后背,腰啊,腿啊,瞬间乏力瘫软,不能动弹。
“嘶—”他不爽闷哼,嘀咕道,“好烦,貌似落枕了。”
下意识想要揉脖子,白新冬后知后觉发现腰上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上面,温温热热,有点力度,倒还有点舒服。
宿醉加上落枕,白新冬头痛欲裂,脑子思考的速度有点慢,手头的动作也是慢吞吞地,整个人像是只行动缓慢的蜗牛。
突然,他的目光捕捉到腰际的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白皙的手背上还有几道抓痕,顺着胳膊往上,白新冬顾不得落枕酸疼的脖子,猛地回头,看到身旁睡得正香的陆梁。
“我的妈呀!”白新冬吓得一哆嗦,脖子嘎啦一声,疼得都倒抽气了,“陆,陆总,您怎么在我床上?!怎么进来的?”
陆梁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主,眉头紧蹙,眼眸一掀,冷言冷语:“折腾一晚上,还嫌不够累的?”
“我,你,一晚上,折腾,不可能……”白新冬语无伦次,用手指不停地在陆梁和自己之间指来指去,连连否认,“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可能?怎么不可能?”陆梁看着白新冬极力否认的模样,起床气更盛,“怎么不可能,你看看自己的杰作!”
陆梁扯开衬衣领口,露出昨晚半夜被睡梦中的白新冬咬得青红的印子,哼了一声:“没想到白助理玩得这么野。”
白新冬不信,头往前凑,看了一眼,然后嘶了一声,自己也觉得疼,但仍旧想否认:“您还穿着西装呢!”
“……”陆梁懒得和他理论,瞥了他一眼,“所以说,你玩得野。”
“我,我……”白新冬被他这句话堵得开不了口,见人确实在自己床上,自觉理亏,不情不愿地小声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陆梁就在白新冬小心翼翼的目光下,起身下床,一边在衣橱里翻找,一边解释自己在回家路上,见到在路边喝醉被人纠缠的白新冬,出于好意救了他,却被缠上回不了家的经过。
原本陆梁被白新冬压在沙发上动弹不得,只能趁白新冬熟睡再把他抱到卧室里。因为担心醉酒的他会出事,陆梁就一直守着没走。
没想到,白新冬半夜突然爬到陆梁身上,一边扯衬衣,一边像啃排骨一样的把人咬得不松口。不让咬,还撅着嘴巴要哭。
白新冬越听脸越红,一张俊脸最后红的像是煮熟的虾,一副自惭形秽的模样。
陆梁轻咳一声,稍稍消气:“知道你老板我,有多辛苦了吧。”
他在白新冬零星的几件外套里,挑了一件没怎么见穿过的,套在身上,正好合适,心里倒是疑惑:“这衣服不是你的?怎么大了那么多?”
“我哥的。”白新冬随口说,见陆梁挑起眉毛,赶紧补了一句,“我亲哥。同父同母的那种。”
“嗯。”陆梁心安理得地整理外套。
白新冬也不好在床上继续磨蹭,委屈巴拉地垮着脸起身,挠挠头问:“陆总,你真的给我奖金吗?”
“嗯?”陆梁不解。
“你说我听话只点头的话,就给我奖金。”白新冬从昨晚残破的记忆里,优先提取了对自己最有用的信息。
陆梁愣了两秒,然后哈哈大笑,指着白新冬说:“你真是绝了!还惦记这茬啊,小财迷!”
白新冬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气得没忍住,直接回怼:“只许州官放火啊!混蛋,不是你先拉我去假扮男朋友的吗?怎么倒打一耙!说我贪财?明明是你抠门。”
“你再说一遍。”陆梁沉下脸。
“抠门。”白新冬声音有点颤,但怒意未消,还是能骂出来的。
陆梁一把扣住他的下巴,拇指划过白新冬气得哆嗦的嘴唇,闷笑:“酒还没醒?嘴巴长得那么好看,怎么说话这么不中听?昨晚到现在,你骂混蛋上瘾了吧?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好好说话。”
“陆总。”白新冬识时务为俊杰。
陆梁稍稍顺气,说:“真乖。”
然后,陆总没有忍住,低头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