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新冬回头看了看被爽约的夏小少爷,又看了看自家老板,眯了眯眼睛,想说这样不太好吧?
可陆梁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反而阴恻恻地问:“怎么?你想出去吃?”
吃什么吃?出什么出?
不要花钱啊!
我不是没搞清楚状况,怕被夏家宝贝公子爷给灭口嘛。
白新冬努努嘴,垂下脑袋又摇摇头,跟上扭头就走的陆梁,还得讨好人:“陆总,您中午想吃点什么?”
陆梁侧头看了他一眼,显然讨好的尊称并不感冒,说:“你想吃什么,让老霍送过来。”
“好咧。”白新冬不再多言,默默掏出手机给写字楼西侧面的私房菜馆发消息。
两人走进电梯,白新冬还在想菜单,电梯的按钮都是陆梁按的。等到电梯门快要合上时,白新冬选好菜单点了发送,透过电梯门缝看到夏福星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
白新冬心虚,赶紧移开目光,随后又想自己心虚什么啊!又不是他不让陆总出去约会的!
他硬着头皮问陆梁:“陆总,他是您未婚夫啊?”都叫未婚夫了,还装什么蒜,找什么男朋友啊?
“……”陆梁没回答,只是盯着白新冬,看似平静的眼眸酝酿着怒意,简直就是一触即然。随后,他问:“刚刚和你说话的小红毛,是你给我找的人?”
白新冬就怕陆梁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看,总觉得下句话要说,方案重做,今晚加班,会议提前……
听到他说小红帽,白新冬脑袋里绕了好几圈才反应过来,说的是小红毛,才讪笑:“那是我三弟椿晓。”
“?”陆梁皱眉。
“他是新月大学的学生会主席……”白新冬没说完,就被陆梁打断了。
“你自己不帮忙,把弟弟推给我?”陆梁明显不高兴,原本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手臂,交叠环抱在胸前,语气严厉几分,“白新冬,你是怎么想的?”
“我……”白新冬冤枉,明明是椿晓自己跑过来,自己早就拒绝了。况且,他根本就没有提椿晓的想法,陆梁这么大声干嘛呀。
“好,很好。你的如意算盘打得挺好啊,肥水不留外人田,是吧?你是不是想着,你看不上我,但万一我和你弟一拍即合,看对眼了。你还赚了个便宜弟婿?到时候,就不是你对着我喊陆哥了,我得喊你一声冬哥?”陆梁的脑洞开得挺大,越说越来劲,还用手戳了戳白新冬的脑门,啧舌,“你可真厉害!”
白新冬张了几次口,都没把话整理利索。陆梁真的是……啊,真的是越来越讨厌了。
每一次长篇大论时,都整出一堆歪理,不明白的人还真会被他带到沟里去!
什么叫我看不上,我那是高攀不上!
什么叫便宜弟婿,您陆总身价有多贵,自己不清楚啊!
明明就是你看不上椿晓吧,还说的自己多委屈。怎么了?我们家椿晓上大学都是保送的,厉害着呢!凭什么看不上啊!
“陆总,您看不上椿晓啊?他其实也能算是优秀了,高考都没去,保送的。而且,现在还是学生会主席呢?”白新冬气晕了,直接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声音发颤,带着吼的。
“哟!学生会主席呢,了不起。”陆梁冷哼,“我知道他是保送的,之前你不是死乞白赖地要休长假陪他高考,回去才知道人家保送了。高考就是去欣赏题目的?”
白新冬哑然。
是的,他和椿晓真算不上亲昵,连他保送的事情,也是回去陪他高考才知道。
“就这关系,你确定他会把报酬分你一半?”电梯到了,陆梁率先迈腿出去。
白新冬被问的手足无措,脑子里乱糟糟的。
什么和什么呀!
两年前,他算着椿晓高考的日子给家里打电话。听说父母报了一个海边美食节的摊位,得在高考那几天先去办手续做布置。白新冬一听就急了,也不敢和父母多要求,就主动提出高考那几天他来照顾椿晓。
没想到,他回到家才知道,椿晓早就被保送到新月大学经管院,入学手续都办完了。高考呢,椿晓还是去考了,为的是给同桌打气,陪考的。
考试期间,椿晓每天回家,居然还有闲心拉着白新冬一起画画。
椿晓说,高考结束想给全班人画个集体照,先拿白新冬练手。
白新冬原本是去当贴心二哥陪弟弟高考,却给人当了三天的模特。回到山居客,再也装不下去,没精打采好几天,连续几次的会议纪里都有错别字。
陆梁了解事情原委后,笑话了足足一个暑假,说他是扶弟魔。
白新冬跟在陆梁后面回办公室,一坐下,就闷声把之前合上的文件都打开了。刚刚在门口和夏福星说的话,倒不是骗人,下午真的有挺重要的会议。
计划在下午2点开会,但估计乔亮一吃过午饭就会到公司提前做准备。
他得在乔经理到之前,把资料都再过一遍。
陆梁进了办公室也一直没有出来,白新冬就算想解释,也无计可施。
算了,陆总也不见得想听他的解释。
一般而言,如果陆梁在公司用餐,都会让白新冬去霍老板家点菜。借他的光,白新冬也能改善改善伙食,而不用忙得饿过头才想到去楼下超市买泡面。
原本,白新冬还想过自己带饭,可以省一点伙食费。但跟着陆梁,常常要临时出门,好几次回公司就错过饭点了。
后来,白新冬也就不带饭了。吃不完倒掉就浪费。
今天霍老板开了新菜,板栗煨土鸡。估计是到处暑节气,霍老板老家的板栗也开始有收成了。陆梁说起来不挑食,但对新鲜食材总是更青睐一些。
等到霍老板亲自把食盒拿上来,白新冬可算是找了台阶下,能和陆梁说上话了。
“陆总,吃饭了。呃,霍老板准备的板栗煨土鸡。”白新冬提着食盒,敲了陆梁办公室的门。
陆梁点点头,让他进去,看着自顾自倒茶的老霍说:“他准备的?你不点菜,他能准备?”
呃,看来火气还没消,对谁都开火。
“你这话说的!我就不能拿点好东西给你尝尝?告诉你,这个菜,是我推荐小家伙点的!不吃拉到,我拿走。”霍老板眼角直抽,可不惯他枪火炮的毛病。
陆梁朝他瞄一眼:“那下午乔亮过来,我就不留他吃饭了。”
白新冬:“……”
霍老板一听这话,脸立刻就变了,把刚泡好的龙井茶一扔,搓搓手说:“哎,咱俩谁跟谁啊!吃,肯定得吃!你们晚上几点吃晚饭?我先去准备好吧?那个谁,小助理,今天这餐就不算了哈,免单。哈哈哈。”
白新冬刚在茶几上把菜布好,就看着霍老板自说自话地对自己挤眉弄眼,然后哼着小曲走了。
“陆总,这餐免单了?”霍老板说免单不算,白新冬得听到陆梁开口才行。
陆梁拿起碗筷,抬眼看他:“免什么免?再免下去,他就该喝西北风了。”
“哦。”白新冬也默默端起饭碗,心想谁不知道霍老板家包了几座山头种树呢,能喝什么西北风?
新鲜的板栗,黄澄澄,油乎乎,看上去特别香。陆梁一连伸了好几下筷子,然后顿住,抬头说:“我不想和火鸡谈恋爱。你要是觉得你弟弟能演得好,让他把头发染回来,费用我出。”
呵。我就说椿晓那造型就像是火鸡,他还不承认。
白新冬:“……可我只是让他帮忙介绍人。他最近在帮话剧社准备道具,应该认识些爱表演的同学。”
“嗯,好。”陆梁又低下头,继续吃饭。
白新冬踌躇片刻,又问:“陆总,椿晓,就是我弟,刚刚给我发了几个人的资料,要不要看看?”
“食不言。”陆梁没理他,把花蛤蒸蛋分了两小碗,拿走了只有鸡蛋的那份,剩下的一碗推到了白新冬的旁边。
白新冬默默地端起蛋碗,用心地吃起来。
食盒是霍老板拿上来的,还回去自然是白新冬的活。吃完饭,白新冬把办公室清扫干净,又把食盒在茶水间简单地冲了冲,才装进袋子里拿下楼。
走到老霍私房菜,得先到一楼大堂,再从外围绕到西侧店铺。其实也能从内部绕,就是要走两个保安检查的闸机,白新冬没有带ID卡,只好从外侧走。
结果,他一出门就撞见了鼓着脸,耷拉着眼眉的夏福星。
白新冬刚想着称呼夏先生是不是合适时,就听见夏福星开口了。
“白新冬,你听好了。我不管你跟了陆哥多久,是不是他男朋友?反正最后能进陆家门的人是我,他是我的人。他是我未婚夫!你要是听话呢,到时候喜酒有你一杯,多谢你对陆哥的照顾。你要是纠缠不清呢,就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白新冬百口莫辩,拽着手里的食盒袋子,尴尬地左右看,担心会有公司同事路过,那就糗大了!
“你看什么?陆哥不在!”夏福星哼了一句,上下打量他,“真想不通,陆哥怎么会找你这样的人当助理?”
“我,我怎么了?”白新冬憋着气,这点有点不服。
“小家子气,衬衣纽扣脱线了,鞋子后跟都磨平了,还有手表用不起就别戴了,表带都花成什么样了?”夏福星凑上去闻了闻,“你一身饭菜的油烟味,怎么见客户?”
白新冬:“……”你喝花露水长大的,吃饭都没油烟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