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捡垃圾。”林宇这回心里都有点堵，“那不是我放的。”
祁晏挑唇：“没关系，这又不耽误哥跳舞。”
“……不会。”
“扭几下也不行？”祁晏盯着omega的眸带上不悦。
这是恶意捉弄，林宇不愿接受。
“你的钱我不想赚了。”林宇说着，避开祁晏的碰触，从对方身上起来。
他走到洒落一地的纸币钱，弯腰，将它们一一捡起。
“哥还蛮有骨气……”祁晏话说一半，在看见林宇将钱装进自己口袋，而不是还给他的时候，表情霎时凝固在面庞。
他嗤笑，从沙发上起身，叫住走向门边的林宇：“哥打算就这么走了？”
“你的要求我满足不了，我换人来，给你提供更好的服务。”林宇恭敬道。
“真让人不爽，喝个屁。”祁晏将杯子连着酒一并摔在桌上，玻璃酒杯应声而裂。
清脆又刺耳的声响迫使林宇停下脚步。
“我要投诉哥。”祁晏说着，从口袋掏出手机，“哥对我极其无礼，这个月的工资必须给你扣完。”
林宇眉头一点点蹙紧。
他重新面对祁晏：“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看哥跳舞。”
“你想看我出丑。”
“也可以这么说。”祁晏笑道，“但我不希望哥这么想。”
“……”
“算了，哥走吧。”祁晏耸肩，好心改口，“今天也不早了。”
林宇几乎毫不犹豫，直接离开。
祁晏在他开门间又道：“反正我跟哥还会再见面，找哥提供服务也不是难事。如果哥需要，我还会发挥班长助人为乐的职责，在班上帮哥多宣传宣传，让同班同学一起照顾哥的生意。”
林宇气得有些颤抖：“怎么才能封口？”
祁晏踩着皮靴走到林宇身后，轻浮地嗅了下对方的腺体散发的气息，果然是睡莲。
嘴角露出满意的笑，祁晏道：“哥的服务不会仅限于酒吧吧，在班上我遇到什么问题，哥应该要主动帮忙。”
林宇不解地抬眸：“你是说，在班上？”
“嗯，要是哥跟以前那样装作不认识我，我会很伤心。”祁晏挑眉，“如果让哥给我端茶送水哥也拒绝，那我会更伤心。”
这是要挟。
林宇却无可奈何：“……随你。”
祁晏高兴了：“下班吧，不耽误哥。”
林宇得到这句话，似是获救般，加快脚步撤离被对方污染的每一寸空气。
他去后台换回自己的衣服，放下头发戴上黑框眼镜，恢复起初那副不起眼的模样。
来到幻夜酒吧门口，林宇低头看了眼手机，11点45分。
这个点已经没有末班车了。
走路太远，只能打车。
林宇摸了下因装了钱而鼓鼓的口袋，可以奢侈这么一回。
走到路口，他环顾四周，一辆加长的跑车在鸣笛过后，缓慢停在他身边。
晃眼的车灯刺目，林宇好半天才回过神。
里面人将车窗摇下来。
祁晏对林宇露出灿烂一笑：“回家吗？我送哥一程。”
林宇避开他的视线，音色冷漠：“不用。”
“哥别不好意思。”祁晏冲对方眨了眨眼睛，“没关系，哥现在身上没有奇怪的味道，我不嫌弃。”
“……”
“别耽误我时间。”祁晏笑着，语气已变成命令，“天黑了，我还想早点回去睡觉。”
林宇：“你酒驾。”
祁晏无辜地摇头：“哥不服务我，我一口没喝。”
林宇只好上车。
车内弥漫了一股极淡的咖啡味，是祁晏的信息素，许是跟林宇的匹配度很高，闻着身心舒适。
不受林宇控制的舒适。
他坐在后座，身体不似方才那般僵硬了。
祁晏透过后视镜瞄他：“以前没注意，但见过哥面孔后，我发现哥的鼻子和下巴也很漂亮。”
林宇从喉间挤出两个字：“谢谢。”
“哥很聪明。”祁晏发动车，车向前滑行了一段距离，“如果哥在班级把头发撩起来，身体应该已经坏掉了吧。毕竟哥是平民，即使被贵族alpha弄怀孕，学校也不会帮哥。”
林宇嫌他吵，蹙眉，沉默。
“哦对，哥住哪儿？”祁晏笑道。
“西北城郊。”
“郊区？”
“嗯。”
祁晏撇了下嘴，表达不满：“好远，我跟哥都不顺路。”
林宇抿唇。
“要不哥还是下去吧。”祁晏露出恶劣的笑，“这一趟来回有点费事。”
车立刻靠路边停了。
很突然，却又不突然。
贵族班的学生靠近林宇通常不会抱有善意，林宇对此早做好心理准备，并没有在祁晏无常且无礼的举动中有什么过激反应。
他开门下车，表情看不出情绪。
祁晏再次把头探出车窗，眨了眨眼睛：“哥不会怪我吧。”
林宇掀起眼帘，迎面接上祁晏的目光，沉默地摇头。
“那就好。”祁晏笑容灿烂，狭长又漂亮的眸弯出无害的弧度，“我先走了，哥路上注意安全。”
林宇点头。
祁晏扫了眼对方装满纸币的口袋，眼底闪过一丝鄙夷。
发动机的轻微的轰鸣消失在耳畔，终于看不见对方身影的时候，林宇发现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清新。
情绪不该为不值得的人而动，尤其是恼怒。
他不至于将祁晏的行为放在心上，只担心后期的生活会比现在更糟糕。
林宇从口袋掏出一颗奶糖，撕了糖纸送进嘴里。
*
第二天课少，书包洗了没干，林宇带了本书和笔直接去教室了。
经济学，林宇最喜欢的一门课。
老师在台上讲解投资与储蓄相均衡的收入水平，林宇已经在书上做投资函数例题的总结。
数秒后，老师开口：“带纸了吧，写两道题，当堂上交，题目在大屏幕上。”
台下大部分学生都没看懂老师这节课的内容，一边掏纸一边发出感叹。
林宇也有点想叹气。
他刚好没带纸。
坐在教室最后排，也没有人在他身侧，更不可能会借东西给他。
他翻开课本，看看前后有没有空白的页面，打算撕一张下来。
这时，有人放了十几张A4纸在他桌上。
“哥是不是买不起纸？”祁晏从前排转头看向林宇，笑容与昨日一般阳光，“不然每次纸质版作业都缺你的。”
林宇扫了眼祁晏，似是不相信对方有这么好心，迟迟没动。
“喏。”祁晏修长白皙的手第二次伸过来，放了一支崭新的钢笔在A4纸上。
钢笔是浅绿色，大理石的纹路作为装饰覆盖了整个笔身，线条流畅，外观因材质而奢华，设计因古朴而内敛。
林宇不解对方的意思：“干什么？”
“送哥的。”祁晏眨了眨眼睛，“我觉得它跟哥很搭。”
祁晏话语一出，坐他身边的贵族学生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我没听错吧？班长，这么贵的东西送给他？他那双捡垃圾的手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