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出来的时候,唐则远就去打听过的,唐渺的手是被意外弄伤的。
刚升起来的怀疑立刻被打消了,还对这个女儿标上了撒谎成性,无比失望。
唐时予点到为止,一副隐忍,不争不抢的样子,让人生不出厌恶。
“阿予,你待会儿在陆衍面前好好说话,别让他对我们家有什么嫌隙,要怪,就怪那个逆女吧。”这一句话,孰真孰假已经不重要了,已经将唐渺与唐家撇得干干净净。
“好的爸爸。”坐在轮椅上的女人浅浅一笑,得意的那种,因为心情好的原因,还比平时多吃了个包子。
这家人的早上就是从针锋相对中过的,后面一整天唐渺都没有下去,佣人将饭菜送上来的时候,她站在阳台刚挂完电话。
是江错身边的人打来的,要求她七点就准备好。
“大小姐,吃饭吧。”陈欢推门就进来,眼里闪过不屑,她是后面才进的唐家,一直贴身伺候唐时予,自然而然的站那边。
饭菜被搁置在桌子上,汤水被荡出来,她也当作没看见,转身就要走。
“站住。”
唐渺从阳台走进来,冷眼道:“进来不敲门,唐家教你的规矩呢?”
被主人家这样质问,陈欢可不怕,这里的老人在她耳边说了无数遍,以前的那个唐大小姐啊怎么怎么厉害,以前是以前,今非昔比,现在谁能看得起,唐家小姐反正她就承认二小姐。
“抱歉啊,下次我会注意的。”嘴上说着抱歉,眼里满满的挑衅。
还当自己是大小姐呢,配吗?
这番趾高气昂的做派,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人。
唐渺是不如从前了,但是还不至于容忍这些阿猫阿狗在她头上兴风作浪。
她几步作前,端起盘子从高往下,尽数浇灌在陈欢头上。
事情发生得太快,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唐渺已经全部倒完了,丢下盘子,拍着手退后点,言语淡淡:“抱歉,下次我也注意点。”
“啊——”陈欢崩溃喊了一嗓子,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样子,“你个贱人!”
女人全身上下无处避免,油腻腻的令人嫌恶,她气得扑过去,刚朝女人脸上扇过去,手刚扬起来,面前的人一个闪身,还不忘记给她一脚。
林肖生闻声赶来,门是开着的,房间的狼藉让他皱起眉,再看嘴上还不饶人的陈欢,什么都懂了。
“大小姐,怎么处置她?”
唐渺用纸巾擦手,掠了下眼皮:“丢出去吧。”
“你敢!唐渺你敢这样做,二小姐不会饶了你!”
唐时予在医院,这次送餐是她自告奋勇来的,原本是想给点颜色给唐渺看看,好让她在唐家收敛点,现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好的。”林肖生从来不说多余话,走到陈欢面前,眯着眼睛,“是自己走?还是我亲自动手?”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陈欢不敢再叫嚣了,虽然她来得不久,也知道这位林管家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最得唐泽远器重,在唐家算半个主子。
人走后,林肖生让其他佣人上来打扫房间,宽慰完几句就下去处理事情了。
六点,唐家门口停了一辆低调的黑色奥迪,车上下来的年轻男子一身商务纯黑西装,手上还拎着一个袋子。
有人过来开门,询问:“请问你找谁?”
“麻烦帮我把这个给唐渺小姐,我在这里等她。”
佣人接过来看,好像是衣服,对于白天发生的那档子事情,没人再敢轻视这个大小姐了,东西和话都转达得快。
唐渺出来的时候,江海实打实的惊艳了一下,没敢多看,开了后座的车门:“唐小姐,请吧。”
去哪里没说,唐渺安静坐在后面,心里猜想的要么是酒会场所,要么是什么烟花之地,直到车子到达目的地后,黑色恨天高深陷淤泥中的时候,她才知道。
原来江错的睚眦必报是真的。
“噗呲——”人群中有人笑了。
“想讨好江少也没必要穿成这样吧,生怕让人看不出目的吗?”
唐渺没受这些笑声影响,淡定的靠在车旁,循声看过去,是一个扎着爽利的高马尾,黑色背心短裤的女人,配上脚上的马丁靴,很符合这里的打扮,脸蛋属实漂亮,身材也是,应该说那个男人身边的女伴就没有差的。
不过,“关你屁事。”
一句粗话,女人气得眼睛都瞪大了,还没有被谁这样下过脸,同伴拉住她小声说了什么。
她又重新上下打量过来,讥讽笑:“原来是做过牢的啊,那我还是少说点,毕竟这种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嗯嗯,你继续说,我继续听,大不了再坐几年牢。”
身边的人听得凉飕飕的,能把坐牢说得这般云淡风轻,还得是这一位啊。
这里是很空旷的平地,还是最原始的泥土,野外赛车场,交错被碾着深深的车痕,人不少,都快站满了地方,都是年轻人,京州说大也不大,里面认识的人还不少,但是唐渺是这里最显眼的一个。
原因无他,穿了一身华丽的礼服,踩着高跟,从头到脚都是精致贵气,赴宴的打扮,站在这里真的显得格格不入。
远远的听见阵阵车鸣咆哮,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那边,从山上飙速下来的有三辆跑车,打头的是辆纯黑的柯尼塞格,目光聚集得最多的原因不仅是车,更重要的是人吧。
在距离唐渺十米远的距离依旧没减速,有人开始躲避,站得远的看起好戏来。
五米,有人开始捂眼睛了,有人露出怜悯。
冲劲很猛,车内的男人不慌不忙,直勾勾的看过来,距离越来越近,唐渺依旧无动于衷,甚至手还搭在另外一只手臂上,数着秒速。
看谁更淡定吗这是?
江海心都跳嗓子眼上了,终于,一声刺耳的刹车,车轮与地面的接触点都冒起了白烟,相继跟过来的两部车子也停下来。
他是第一,人群欢呼雀跃,接踵围上去。
江错下车后,女伴双手递上烟,他夺走,人往这边来,身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黑衣黑裤,清俊又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