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钝痛还在绵延，疼痛让我的表情变得凶狠，身体的动作变得僵硬。阳澈比我高一点儿，我按着他的脖颈贴近我，他垂眸望着我，近在咫尺。我只要仰起头就能吻到他，只要一个吻就能缓解我此时的症状。
我的呼吸有些急促，或许是因为疼。阳澈的呼吸凌乱地扑在我的肌肤上，温热、缠绵带着欲||望的气息，我盯着他的眼睛，那里面写满了意乱情迷。
我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是这样的情形，闭眼真的不合时宜，除非我希望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床||事。我感到皮肤特有的温度逐渐贴近，我一瞬间清醒过来，睁大了眼睛。
阳澈的唇就在毫厘之间，我已经恢复了冷静，眼神变得冰冷。阳澈的瞳孔在我的注视下缩小，我放开手，退到安全的社交距离，然后对他笑了，用那种Alan说的妩媚的笑。
我走回衣柜边，当着阳澈的面把浴袍脱了，脱的坦坦荡荡，甚至都没有背过身。顺手拿了一件棉质卫衣套在身上，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伸手把刚刚弄乱的头发抓了抓。
阳澈靠在门框上，看着我，那副神情像是经历一场云雨之后的贤者时间。
我把运动裤穿好，边整理裤腰边像个不谙人事的少年一样看着他。我是故意的。
“可以抽烟吗？”阳澈问我。
我笑了下，让他跟我走。
我很少抽烟，一般也不喝酒，为数不多的的压抑时刻，靠性||爱疏解。
楼上有个很大的露台，我没做封闭处理。我穿着单薄的卫衣坐在沙发上，腊月的风干冷，像锋利的刀割在脸上。
我的体温瞬间降到了冰点，阳澈默默站在了风口的位置为我挡风，他穿的也不多。他的头发被风吹得乱飞，我抬头看着他。
他问我:抽吗？我伸出手。
他从口袋里又抽出一根，递到我手里。我站起身，凑着他抽的烟把烟点着。这个距离并不比在衣帽间时的距离远，只是我们都冷静了下来。
我坐回沙发，依旧仰头看着他。
“我奶奶家是那一栋。”阳澈指了指右后方的那栋房子。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很近。
“爷爷最近身体不大好，这两天我会住这儿陪他。”阳澈说这话的时候避开了我的眼睛。
“笙哥～”我望着他，一直等他说后面的话。他看过来，笑了下说:算了。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也不想追问，我被冻的失去了感知能力。
“下雪了。”阳澈仰起脸。他的鼻梁秀挺，眼睛大而有神，嘴唇微微张着，灰暗的天空像是有质感的背景，雪粒子噼噼啪啪的往下掉，他摊开手掌去接。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像极了一副剪影油画。
很美。
我喉头有些发紧，仰头看了眼天空，我觉得那天空阴沉沉的直往下坠，漫天的雪粒子像无数把钢针刺过来，这景象让我心慌。
我说:进去吧，太冷了。阳澈侧过头冲我笑了一下，很灿烂。随后用手臂揽紧我，把我圈进他的怀抱里，说:走吧。
很暖。
室内的温度骤然回升，阳澈放开了手臂。
我卧室的门虚掩着，经过的时候阳澈往里看了看，窗帘拉开了一半，被子散在床上，里面是我的味道混着茶香的沐浴露气息。
“要进去参观吗？”我恶作剧的心又开始不安分了，我盯着他笑了下，我怀疑我的眼神出卖了我。
阳澈没了之前的狼狈，他定在原地，直视着我的眼睛说:“笙哥，你确定吗？”
我戏谑地看了他一眼，笑着垂下头往楼下走，他跟在我后面。我听到了他的笑声，很轻。
说好的不暧昧。
阳澈收拾好保温桶说要回去了，我靠在沙发上看着他说好。
手机在茶几上震动，来电显示是路野，我划了接听键。路野的声音总是带着股子朝气，爽朗、愉悦的从听筒里传出来。
“睡到几点。”他没多余的客套，直接问我。
我说:2点多。
“吃点东西吧，最好喝点粥，要不然容易胃疼。”路野叮嘱。
我说已经吃过了，阳澈带过来的。
电话里安静了一瞬。
走到门口的阳澈，听到自己名字也停了下来，转回头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说:“笙哥要不要到我家吃晚饭？”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了声谢谢。
路野像是在户外，从听筒里听的到汽车的鸣笛声，和路过的行人隐约的交谈声，直到传来门迎小姐的欢迎光临声，路野才说约了人谈事情，已经到了。我催促他挂电话。
他说:狐狸，过两天出来喝茶吧，我们都多久没好好聊天了。
喝茶聊天应该还算惬意，毕竟路野曾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说好。为什么曾是？因为我觉得他现在更想睡我，而我不想对人际关系投入过多的情感与时间。
聊就聊吧反正我擅长回避情感。
曾经的旧事偶然也会翻涌而至，有时候我也会想起在学校时的种种，想到韵蓉心里也会牵扯着疼，多年不见她是否还好，路野有她的消息吧？
隔着窗户我看见阳澈穿过花园，走出大门。花园里枯枝残叶颓败不堪，大片的雪花轻飘飘地坠落，一层薄雪遮住了枯败的真相。
我把剩下的咖啡倒进下水道，细细清洗着咖啡机与马克杯，洗完之后又抽了张厨房纸一点点擦干，把它们摆回原位。
电视里播着今天的时事新闻，“昨日，悦沐集团收购了星逸娱乐，这昭示着悦木集团作为一家实业集团公司，开始涉足娱乐行业，就悦木集团的这一举措我台记者采访了悦木公司总裁令狐宝刚先生……”我拿起遥控把电视机关了，往楼上走。
我不禁怀疑老狐狸收购娱乐公司的目的，估计是看上哪个小明星了吧。
雪没有停的迹象，纷纷扬扬下得酣畅淋漓。我靠着窗棱看着落地窗外的飘雪，密集的雪片让人窒息，我沉迷于这种窒息感无法自拔。